林家别墅的医疗室里弥漫着消毒水与香奈儿五号混合的诡异气息。
林婉婉蜷缩在真丝床单上，左手挂着点滴，右手紧紧攥着母亲的手腕。
妈妈，天宇哥哥太过分了......她哽咽着，眼泪将睫毛膏晕染成狼狈的黑痕，他让警察把我当成街头混混一样审问！
林母用镶钻的指甲轻轻梳理女儿的头发，保养得宜的脸上凝着寒霜。
床头柜上摆着撕碎的警局通知书，碎片像垂死的白蝶散落在天鹅绒地毯上。
那个乡巴佬居然能查到海外账户的转账记录。林母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看来我们小瞧她了。
林婉婉突然激动地直起身，输液管剧烈摇晃：还有赵明轩，他明明答应要帮我保密的，结果在天宇哥哥的威逼下没两下就把我卖了。
屋顶的吊灯照亮墙上林婉婉与徐天宇的童年合影。
照片里男孩别扭地别过脸，女孩却紧紧搂着他的胳膊，就像搂着专属的玩具。
吃里扒外的东西！林母猛地拍在医疗设备上，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徐家和我们林家多少年的交情......
护士匆忙进来调整输液速度，被林母挥手赶走。
医疗室重归寂静后，她突然俯身压低声音：婉婉，听妈妈一句劝。
她的耳语像毒蛇吐信：现在硬碰硬只会让他们同仇敌忾。等他当兵去部队了，山高皇帝远......
林婉婉怔怔看着母亲眼角细密的皱纹，那里藏着她从未见过的阴冷。
监护仪的心电图曲线剧烈波动，像她突然紊乱的呼吸。
让赵明轩和容俊去缠着那个贱人。林母的指尖划过女儿泪湿的脸颊，烈女怕缠郎，妈妈是过来人。
林婉婉终于止住哭泣。
她望着窗外的夜空，忽然想起初中时徐天宇翻墙给她送伤药的夜晚。
那时他的校服上沾满青草香，而不是现在苏寒身上的颜料味。
她声音沙哑，警局那些证据......
林母已经拨通律师电话：老陈，小姐的案底必须抹干净。对，不管花多少钱。
挂断电话后，她将一颗镇静药溶进水杯：放心，你爸爸会跟警局交涉的”
林婉婉顺从地喝下药水，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等天宇哥哥入伍，我要让那个乡巴佬知道，有些圈子不是她能挤进来的。
凌晨时分，林父带着酒气推门而入。
当他看到女儿手腕上的纱布时，醉意瞬间化作暴怒：徐家那个小畜生！我这就去找老徐理论！
站住！林母拦住他，还嫌不够丢人？
夫妻俩在走廊争执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婉婉要是留案底，以后怎么嫁入徐家？
现在重要的是容氏集团的合作项目！
我女儿还不如一单生意？
林婉婉用枕头捂住耳朵，指甲掐破了枕套里的羽绒。
那些飘散的绒毛像极了警局里被撕碎的询问笔录，也像她正在消散的少女幻想。
林母端着牛奶走进来：你萧姨明天会来探望你。
她在女儿耳边轻语：记住，你现在是个受惊过度的受害者。
当晨曦透过百叶窗时，林婉婉已经换上雪白的病号服，脸上扑着淡淡的珍珠粉。
她对着镜子练习受惊的表情，床头手机里正播放苏寒在证券营业厅的监控录像。
乡巴佬，她对着画面里专注侧影轻笑，我们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