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幼狼低鸣还在继续，陈默靠在门边站了半宿。
那道掠过门缝的光影再没出现，风也没动，树影静得像画。
他慢慢松开握着雷符的手。
符纸边缘被手心汗浸湿了一角，但他没管。
天边刚泛出灰白色，村口传来第一声鸡叫。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断断续续响起来。
陈默转身走到桌前，把抽屉拉开，取出《九域宗门录》翻到“青霄宗”那页。
指尖划过那行小字：“每月十五例行巡查”。
今天就是十五。
他合上书，走到窗边推开木窗。
冷风灌进来，吹得桌上纸张哗啦作响。
远处山脊轮廓清晰可见，阳光还没照下来，但天已经亮了。
“赵虎。”
他对着院外喊了一声。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虎穿着粗布短打冲进来，脸上还带着睡意。
“怎么了？又有人来？”
“不是。”
陈默从储物袋里拿出两张符纸放在桌上，“把东西收拾一下。青霄宗的人快到了。”
赵虎一愣。
“真来了？”
“不来也得来。”
陈默把袖口的雷符收进内袋，又检查了一遍定息符石的位置。
昨夜布置的阵法没被动过，灵气波动平稳。
“他们查什么？”赵虎问。
“看资质，看潜力，看能不能用。”
陈默拿起《基础阵法学》，翻了几页后塞进包袱。“不考打斗，也不比修为，重点是有没有培养价值。”
赵虎点头，立刻去墙角拿出行李卷。
“那我把你换来的灵石、丹药都带上？”
“带一半。”
陈默说，“剩下的放抽屉底下，加一道隐匿符。”
赵虎动作利索，把几瓶活血丹、三块中品灵石、两张风刃符包好塞进背囊。
又把陈默常用的笔墨纸砚也装进去。
“要不要带那本《荒古秘闻录》？”
“不带。”
陈默摇头，“太显眼。等他们走了再说。”
赵虎应了一声，把包袱绑紧。
“我还带点干粮？”
“不用。”
陈默走到床边，从床垫下抽出一块巴掌大的铁牌。
表面刻着残缺纹路，边缘磨损严重。
御风令。
这是之前斩杀风狼王时激活的东西，至今不知道具体用途。
但系统提示过一次【未知古物·待解密】，说明有潜力。
他把御风令放进贴身衣袋。
“你准备露哪一手？”赵虎问。
“不主动出手。”
陈默坐回椅子，“但他们要是问阵法、辨灵材、测灵力节奏，我都能接。”
赵虎咧嘴笑了。
“那你稳了。”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一队人。
陈默立刻起身走到窗边，眯眼望向村口方向。
五名身穿青灰长袍的人正走进村子。
胸前绣着银色云纹，腰间佩剑，步伐整齐。
领头那人手持玉笏，目光扫过每一家门户。
“来了。”
赵虎也凑到窗边。
“那就是青霄宗执事？”
“嗯。”
陈默盯着他们走动路线，“看装束是外门巡查组，带队的是炼气五层以上。”
“要不要现在出去？”
“不急。”
陈默退回桌边，把《灵材辨识图谱》翻开压在最上面。“让他们先走一圈，看看别人表现。”
赵虎点头，默默站到门后。
外面脚步声渐近，经过门前时停了一下。
有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继续往前。
陈默没动。
他知道这个时候抢出头不是好事。
沉住气，等机会。
等那队人走远，他才开口。
“把包袱放桌上，我去洗把脸。”
赵虎照做。
陈默走到院中水缸边，舀起一瓢冷水泼在脸上。
凉意让他清醒了许多。
抬头看天，太阳已经升到屋顶上方。
光线明亮，照得地面发白。
他擦干脸，回到屋里。
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关键词：
灵力循环效率
小型聚灵阵结构
妖丹提纯比例
这些都是可能被问到的内容。
他得确保回答时一语中的。
写完扔下笔，深吸一口气。
“等下他们要是来问话，你别插嘴。”
他对赵虎说，“除非我让你递东西。”
“明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似乎是哪家孩子被测了灵根，当场激动大叫。
陈默走到窗前。
看见那队执事停在一户人家门口，中间一人正拿着一面铜镜模样的法器，对一个少年进行检测。
镜面泛起淡淡蓝光。
“水属性偏弱，火属性未觉醒，土系合格。”
执事念出结果，“可录入外门候补名录。”
少年父母立刻跪下磕头。
陈默看着那一幕，眼神平静。
这种测试只是初步筛选，真正重要的环节在后面。
果然，带队执事收起铜镜，转向身旁弟子交代了几句。
那人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传音符，掐诀点燃。
符纸化作青烟，盘旋上升。
陈默瞳孔微缩。
那是二级传讯符，只有在发现特殊苗子时才会启用。
看来这一批人里出了个不错的。
但他不慌。
别人拼的是先天资质，他拼的是即时推演能力。
只要有信息输入，系统就能输出答案。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
灵感值目前45点，够推演一次中级功法补全，或者两次小型技能优化。
留着备用。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升高，村里越来越热闹。
陆续有家庭被访问，有孩子通过初测，也有老人被询问近年是否有异象发生。
陈默一直没出门。
他坐在屋里，偶尔翻书，偶尔闭目养神。
赵虎守在门口，眼睛一直盯着村道。
中午时分，那队执事折返。
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
陈默缓缓睁开眼。
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袖。
赵虎立即让开位置。
门外脚步停下。
有人敲了三下门。
“陈默在家吗？”
声音低沉有力。
陈默走到门边，拉开门闩。
阳光照进来，映出门口站着的三人。
中间那位正是刚才带队的执事，四十岁左右，面容严肃。
“我是青霄宗外门巡查使周岩。”
他上下打量陈默一眼，“听说你最近斩杀了多头疾风狼？”
“是。”
陈默回答。
“敢不敢当面演示一遍战斗过程？可以用幻阵模拟。”
陈默没有马上答应。
他看着对方的眼睛，说：
“我可以演示，但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