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把那张触发符贴在城门主梁上，指尖刚离开，系统面板突然跳了一行红字。
【检测到异常数据流】
【来源：联盟内部传讯网络】
他皱了眉，这玩意儿不是第一次出现。前两天推演防御布局时，就有一次微弱的信号偏移，当时以为是灵网干扰没在意。现在又来了，而且频率和方向……有点熟。
他不动声色地翻开话本。
主角正被队友背叛，背后插刀那一段写得特别狗血。
两分钟后，【灵感值+6】
他立刻开启推演。
【目标：反向追踪情报泄露路径】
【消耗灵感值：14】
画面一闪，一条虚拟数据链从东门指挥部出发，绕过三道加密节点，最后接入一个隐藏频道。终点不在敌方阵营，而在——新天外盟成员区。
陈默眼神一冷。
内鬼在自己人里面。
他合上话本，转身就走。苏媚正好迎面过来，手里拿着一块新制的投影玉牌。
“东门的假影像我调好了，随时能放。”
“先不急。”陈默说，“有比演戏更重要的事。”
他把四女叫到议事厅密室，关上门。
墙上挂着天机盘，指针静止不动。药灵儿站在角落，手里还抱着药箱。幽若靠墙站着，手指轻轻敲着魔教令牌。林婉一进来就问：“出事了？”
陈默点头。
“咱们内部有人通敌。”
四人没说话，但眼神都变了。
陈默打开随身玉简，调出推演结果。
“过去三天，所有防御计划刚定稿，魔族那边就有反应。不是巧合，是有人实时传递消息。”
“传讯符都有记录。”苏媚说，“查就是了。”
“问题就在这。”陈默说，“传的是加密指令，普通记录查不出来。但我发现有个信号频段，和东北废墟那个共鸣器的启动频率……对上了。”
幽若眉头一动。
“你是说，有人用传讯符当信号中继？”
“对。”陈默说，“而且这个人，必须能接触到核心会议内容。”
药灵儿小声问：“会不会是……误触？”
“不可能。”陈默摇头，“频段匹配度98%，误差不到0.3。这是故意的。”
林婉直接问：“怎么查？”
“反向钓鱼。”陈默说，“我们放出一份假计划，只让特定人知道，看谁往外传。”
苏媚笑了。
“这招熟啊，上回对付三宗联姻就这么干的。”
“这次更简单。”陈默说，“我已经让系统生成了一份‘东门防线崩溃后撤方案’，等会开个小会，只通知五个人。”
幽若问：“哪五个？”
“你、苏媚、林婉、药灵儿，还有……赵风。”
药灵儿愣了一下。
“他是青霄宗派来的联络员，昨天刚加入指挥部。”
“就是因为他新来的，才容易放松警惕。”陈默说，“而且他昨天主动申请去东北废墟巡查，说是检查旧阵法残留。”
林婉冷笑。
“那地方现在连鸟都不去。”
陈默打开玉简，输入一段虚假指令。
【代号：断翼行动】
【内容：若东门失守，主力撤往西区地下库，开启备用灵网】
【知情范围：限定五人】
他设了三层加密，最后一道需要指纹验证。
“等会开会，我把这个方案拿出来，只讲一遍，不存档。你们四个记住就行，别记笔记。”
苏媚眨眨眼。
“那我要是忘了呢？”
“忘不了。”陈默说，“我给你们每人发一颗共梦丹，听的时候吞下去，梦里也能回放。”
药灵儿紧张地捏着药箱。
“要是真是他……怎么办？”
“先确认。”陈默说，“再动手。”
半小时后，小会开始。
地点选在藏书阁二楼静室，没有外人。
陈默把“断翼行动”讲了一遍，语气很重，像是真要执行。赵风坐在角落，脸色没什么变化，听完还点头说：“合理。”
散会后，五人各自离开。
陈默没走远，躲在暗处，启动系统监控。
【目标：追踪虚假情报传播路径】
【消耗灵感值：10】
十分钟。
二十分钟。
没人动。
就在他以为失败时，系统突然弹提示。
【检测到加密信号发出】
【时间：会议结束23分17秒】
【地点：成员区东南角房间】
【信号特征：与魔族低频脉冲一致】
陈默立刻朝那个方向走。
房间门关着，里面没声音。他贴墙边靠近，听见轻微的嘀嗒声，像是符纸充能。
他回头示意，幽若会意，悄悄绕到后窗。林婉拔剑，苏媚退到安全距离，药灵儿拿出一瓶药粉准备封门。
陈默一脚踹开门。
赵风正站在桌前，手里拿着一张传讯符，符纸还在发光。桌上摊着一张地图，上面标着西区地下库的位置，和“断翼行动”完全一致。
他抬头看见陈默，脸色瞬间变了。
“你……你怎么会——”
陈默没废话，直接甩出一道静滞符。
符纸贴中他胸口，整个人僵住。
苏媚冲进来夺下传讯符，看了一眼就冷笑。
“哟，还是个双向通道，不仅能发还能收。”
幽若从窗台翻进来，拿起桌上的玉简一扫。
“不止这个，他过去三天发了七条情报，全是我们内部部署。”
药灵儿小心地碰了碰那张地图。
“他还画了进攻路线……目标是西区主控阵眼。”
林婉盯着赵风。
“谁派你来的？”
赵风咬牙不语。
陈默蹲下来，看着他眼睛。
“你不是青霄宗的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陈默说，“青霄宗联络员名单里没有你。你冒名顶替，混进来才两天。”
赵风嘴角抽了一下。
陈默伸手，扯下他脖子上的身份玉佩。
玉佩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净世教·北线执事。
“原来是你。”陈默笑了，“李风死后，你们急了。”
赵风终于开口。
“你们……撑不了多久。秽源已经渗透地脉，沉星谷的门一旦打开，整个天外城都会变成祭品。”
苏媚踢了他一脚。
“那你干嘛还帮他们？”
“我不是帮。”赵风冷笑，“我是……活够了。”
药灵儿小声说：“他眼里有黑气，像是被种了心魔咒。”
陈默站起身。
“难怪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传情报。他知道就算被抓，也不会被严惩。”
林婉问：“怎么处理？”
“先关起来。”陈默说，“别让他接触任何人，尤其是传讯类符器。”
幽若忽然说：“等等。”
她拿起那张传讯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这符的制式……不是净世教的。”
陈默接过一看。
符纸边缘有一圈细纹，像是某种家族印记。
他脑海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三天前，他在藏书阁地下发现的那个共振区，其中一处的符文结构，和这个纹路……一模一样。
“不对。”陈默低声说，“赵风只是棋子。”
“真正的内鬼……可能早就潜伏在更早的时候。”
他看向窗外。
夜风卷着灰雾，吹过废弃祭坛的方向。
那口钟状的共鸣器，还在充能。
而他们的队伍里，也许还有另一个“赵风”。
陈默握紧了那张传讯符。
纸边划破了他的手指，一滴血落在符纸上，瞬间被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