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片上的字刚浮现，陈默就抬手按住面板。
【灵感值38%，当前无法推演高维存在】
他皱眉。这数值明明够用，可系统就是卡住不动。半透明界面闪了几下，像信号不良的屏幕。
“不对劲。”他低声说，“刚才还能加载记忆片段，现在连基础扫描都断了。”
苏媚靠近：“是不是那棵树的问题？”
“不是树。”林婉盯着空中七级阶梯的虚影，“是上面有人在屏蔽。”
药灵儿掏出药王令，贴在额前感应：“有股力量压着这片区域，不是阵法，也不是结界……更像是规则本身在排斥我们查探。”
幽若冷笑：“想查身份，结果系统被锁了？挺会玩啊。”
陈默没说话，闭眼尝试观想梦境画面。那个无脸背影又一次出现，站在井边，面板显示同步进度13%。他刚想靠近，一股阻力从脑海深处涌来，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墙。
“咔”的一声轻响。
面板炸出一行红字：【推演中断】
【错误代码：403】
【权限不足，目标信息已被加密】
“403？”赵虎要是在这准得笑出声——这不就是前世网页不让看的提示吗？
“有人设了防火墙。”陈默睁开眼，“而且级别很高，比系统底层协议还高半个层级。”
“那怎么办？”药灵儿问，“总不能干站着。”
“那就强行破解。”陈默咬破指尖，血滴在青铜片上。他要把自己的意识顺着星图残页的能量流逆向上传，直接接入源头。
血珠刚落，青铜片突然发烫，整棵古树剧烈震动。七级阶梯虚影开始扭曲，光芒忽明忽暗。
“停！”幽若一把抓住他手腕，“你在触发反制机制！再这样下去，不仅推演失败，还会引来追踪！”
陈默甩开手：“我已经到门口了，怎么能退？‘未断’的路、‘等一人’的石板、钥匙孔、旧阶……全都在指向我。我不查清楚，怎么往前走？”
“可你现在是在硬闯。”林婉语气冷了下来，“真正的答案不会藏在暴力破解里。”
苏媚忽然插话：“你们有没有发现，从我们进这林子开始，所有线索都是单向的？留下的人知道我们会来，但他没打算让我们立刻明白。”
“所以他不会让推演成功。”药灵儿恍然，“这是考验。”
“不是考验。”幽若摇头，“是保护。有些信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陈默沉默几秒，深吸一口气。
他再次启动系统，但这次没选“推演身份”，而是输入关键词：“飞升之上”。
面板刷新：【正在检索关联数据】
【加载中……】
【匹配词条：天外天、终焉协议、钟鸣计划、跨维度共鸣者】
还没等结果出来，界面又是一阵闪烁。
【警告：检测到外部干扰源】
【来源方向：正北十丈】
【能量特征：非魔族、非修士、非器灵】
众人瞬间警觉。
林婉拔剑横在身前，苏媚后退半步展开情丝绕，药灵儿取出清魔丹母核握在手中，幽若已悄然布下三道隐匿符阵。
陈默缓缓转身，目光锁定树林深处。
十丈外，一棵老松下，一道人影缓缓走出。
白发白须，穿着洗得发灰的粗布袍子，脚踩草鞋，手里拎着一个破陶罐。看起来就像个普通山野老头。
但他每走一步，空气就泛起一圈涟漪，像是水面被无形的手拨动。
“是他！”陈默心跳加速，“那个老农说的白发人！”
老头走到空地边缘，停下。目光扫过五人，最后落在陈默脸上。
那一瞬，陈默感觉脑子里的面板猛地一震。
【同步进度：14%】
数字跳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前辈！”陈默上前两步，“我是陈默，我想知道——”
老头没等他说完，抬起左手，轻轻一挥。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五人齐齐推开三步。林婉的剑脱手飞出，插进土里；苏媚的情丝绕自动缩回袖中；药灵儿手中的母核熄灭光芒；幽若布下的符阵无声瓦解。
最可怕的是，陈默的系统面板直接黑屏了一秒。
等恢复时，所有数据归零重载。
“你……”陈默瞳孔收缩，“你能影响系统？”
老头不答，只是静静看着他，眼神像穿透了皮肉，直视灵魂。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让整片山林陷入死寂。
“你不该来这里。”
陈默愣住：“可石板写着‘等一人’——”
“我也写了‘足印待落’。”老头打断，“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走得快，不代表走得远。”老头淡淡道，“你知道三百年前谁第一个踏上这条路吗？”
陈默呼吸一滞。
“知道他最后怎么样了吗？”
没人回答。
老头低头看了看陶罐，里面盛着半罐清水。他伸手进去搅了搅，水面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人影跪在井边，双手插入胸口，撕开胸膛，掏出一团发光的东西，扔进了井口。
画面消失。
“他也是被选中的。”老头说，“比你更早，比你更强。但他太急了。”
陈默喉咙发干：“那他是谁？”
老头抬头看他：“你推演不出来，是因为你不被允许知道。一旦你知道了，就会变成下一个他。”
“所以您到底是谁？”苏媚忍不住问。
老头没理她，只对陈默说：“回去吧。等你的同步进度到50%，再来。”
“50%？”陈默盯着掌心裂痕，“怎么才能提升？”
“靠猜。”老头嘴角微动，“或者，靠死几次。”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陈默冲上去，“至少告诉我——飞升之上是什么？”
老头脚步一顿。
“你以为飞升是终点？”他回头，眼神忽然变得锋利，“其实，那是考试入场券。”
“什么考试？”
老头没回答。
他抬起右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
地面符文阵瞬间激活，七级阶梯虚影急速旋转，形成一个漩涡状光门。老头一步踏入，身影如烟消散。
只留下一句话，飘在风里：
“别急着当考生，先活过补考。”
光门关闭，一切归于平静。
陈默站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
“他走了？”药灵儿喃喃道，“就这么走了？”
“不是走了。”幽若脸色难看，“是被更高规则送走的。他不能多说，说了就会被抹除。”
“可他提到了同步进度。”林婉看向陈默，“说明系统和你是绑定的，而且还在成长。”
“他还说……飞升是入场券。”苏媚皱眉，“意思是，真正的试炼还没开始？”
陈默没说话。
他低头看青铜片，上面的新字正在慢慢褪色。
**旧阶已启，足印待落**
最后一笔即将消失时，他猛地抬脚，朝着阶梯虚影的第一级踏去。
脚尖落下瞬间，整片土地猛然一颤。
面板突然跳出新提示：【足印录入成功】
【同步进度：14.7%】
【解锁隐藏模块：残缺日志v0.1】
紧接着，一段文字浮现在视野角落：
＞ 【日志记录：第7次轮回，宿主抵达隐居地。干预者现身，执行标准阻断流程。警告：下次接触将触发记忆清洗程序。建议立即撤离。】
陈默瞳孔骤缩。
轮回？
第七次？
他刚想细看，日志自动消失。
远处传来乌鸦叫声。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老头消失的方向。
右腿上的黑线，又往上爬了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