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大日高悬,阳光明媚,微风,滦河河谷里弥漫着湿冷的水汽,春草发出新绿。
张锐轩带着李贵还有五十骑家丁队伍行进在蜿蜒的官道上,马儿走在浅浅草皮上,时不时的吃一口新绿。
滦河河谷树林里面,几百个蒙脸人正埋伏在官道两侧,注视着官道上的张锐轩一行人,这些人头埋的很低,生怕被人看到。
“少爷过完这个山谷我们就投宿吧!天黑路滑不好走。”李贵提议道,
好,传令下去,过完这个山谷就找个驿站住宿一晚上。
李贵呵斥道:“都打起精神了!”李贵最近学习兵法有所得,知道这种地形是打埋伏的好地方。
不过现在才刚过中午,又是有官道,来往客商很多,大家还是不是很担心,毕竟是天子脚下,皇城根上。哪有这么大胆贼人敢劫杀朝廷命官。
不久之后孙哲和卫冠大军也来到河谷之外,孙哲说道:“卫兄,今天我们就在这谷外路宿一晚上,明天穿过河谷晚上就可以到达开平屯了。”
卫冠也是哈哈大笑,“就依孙兄弟,传令下去,全军就地扎营。”
两个人丝毫不知道张锐轩的队伍不久前刚刚闯入河谷。
张锐轩队伍越往里走就感觉越阴生生的,飞鸟不鸣,大家也开始警惕起来,盾不离手。
行到河谷中央,突然前后杀出几个百蒙脸人将张锐轩一行人团团围住。
李贵瞳孔骤缩,长刀出鞘的寒芒划破凝滞的空气:“结盾阵!弩手准备!”五十骑家丁瞬间变阵,圆盾如墙竖起,弩箭在弦上泛着冷光。
为首蒙面人一声唿哨,两侧树林箭矢如雨倾泻而下,破空声与盾牌撞击声交织成刺耳的战歌。
李贵大喝呵斥:“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劫杀朝廷命官,就不怕抄家灭族吗?”
可惜来人不答话,只是不停的进攻。
张锐轩说道:“不用问了,下马迎敌,放出信鸽,看看附近有哪支部队能够来接应。”
可惜的是,李贵的信鸽刚一飞出就被乱箭射杀,张锐轩望着坠落在血泊中的信鸽,喉间泛起铁锈味。
蒙面人攻势如潮,好在冲压而成的精钢盾牌足够坚硬,但是,还是有人中箭惨叫着倒地,温热的血溅在新绿的春草上。
受伤的人拖入阵中包扎,不过张家这支队伍也不是好惹的,长枪如林,每次突进都有蒙脸人惨叫着倒地不起。
辰时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五十匹挡箭的马都死了,张锐轩的五十个家丁已经有十几个受伤了。还有三十几个能够站立,外围也倒了近一百个蒙脸人。
两个蒙脸人首领也是非常心惊,想不到这么一支小队伍能够死战不退。
张锐轩激励道:“再坚持一下,援兵就到了!”
李贵忧心忡忡说道:“少爷,没有人冲出去报信,援兵很难来。”
“我说有就有,现在发信号弹,天黑了,方圆十几里有人都能看到。我们最近的两个工地都能看到,会来救我们的。”
李贵顿时心中一喜,其他人也是闻言士气大震。
三颗信号弹拖着猩红尾焰刺破暮色,在河谷上空炸成璀璨血花。
蒙面人首领猛然抬头,面罩下的眼睛闪过阴鸷:“快,加快攻势!他们在求援!”
霎时间,死士们又开始进攻,他们的箭矢早就射完,现在只能短刀肉搏了。
河谷之外,搭建好营帐,正在烤火的孙哲忽然攥紧腰间佩刀。
卫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天际炸开的红光映亮半边云霭,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抽出长剑:“这是山谷有人在求援!”
孙哲认出这是自己队伍的信号弹,说道:“不好,这是我们护厂队的信号,马队集合,随本官进谷增援。”
卫冠也是咬了咬牙,“马军集合,其他人原地待命,随本官进谷!”
两支队伍开始进谷,很快两支马军一千多人冲进河谷,找到张锐轩的队伍。
孙哲的长枪挑飞一名蒙面死士,寒芒直指为首之人:“拿下活口!”卫冠的骑兵如铁流般横扫战场,马蹄踏碎蒙面人的阵型。
张锐轩见援军杀到,顿时精神大振,带着家丁们反守为攻,将残余敌人逼至河谷死角。
两个蒙面首领背靠背挥舞弯刀,眼中却已泛起绝望。
其中一人突然暴喝着冲向张锐轩,却被李贵斜刺里杀出,长刀精准劈断其持刀手腕。惨叫声中,孙哲的绳索已套住另一首领脖颈,用力一扯将人掀翻在地。
“说!谁派你们来的?”卫冠用剑尖挑起蒙面人的面罩,一个蒙面首领人咬舌自尽流血而亡。
另一首领狂笑起来:你们以为抓了我就能知道真相?做梦!话音未落。
孙哲一个箭步上去卸了蒙脸首领人下巴, 孙哲卸了蒙脸首领下巴的瞬间,那人喉间发出含混的嘶吼,涎水混着血水顺着嘴角滴落。
张锐轩甩了甩剑上的血珠,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河谷两侧的枯叶簌簌落下:“天不亡我!把这狗东西捆严实了,就是撬开他的嘴,也要问出幕后主使!”
卫冠踢开横在脚边的尸体,剑指蒙脸首领:“你要是和他一样死了就死了?如今到了六扇门,就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他们手段强了,包你酸爽的很。”
那人瞳孔骤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却因下巴脱臼发不出半点声响。
李贵抹了把脸上的血污,上前抱拳:“少爷,兄弟们折损了十三个,还有十几个半死不活的,剩下也是人人带伤。”
张锐轩的笑声戛然而止,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落在不远处几具家丁的尸体上,眼底腾起凛冽杀意:“把死者好生收敛,发抚恤金五百两,活下来的兄弟,每人赏银百两。至于这群贼子……”
张锐轩弯腰拾起一块带血的碎布,“给给本官彻查他们身上的物件,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许放过!”
队伍退回山谷外,来到孙哲营地,守卫报告外面来了两支队伍,要进谷救人,天黑不能分辨,就阻止了。
张锐轩来到队伍前面,出声安慰,为首人听到张总办声音,知道总办大人没有事,就回去了。
这个时候守卫向卫冠报告,抓到两个试图逃跑的俘虏老头。
不过天黑了,又大战了一场,就没有心思审讯了,就让守卫把他们绑起来,明天再来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