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李怀德从椅背上直起身，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眉头却没松开：“香江的路子哪那么好搭？那边管控严，寻常关系根本碰不上粮源。不过……”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思索，语气也松了些，“我倒能试试找上级工业部的老郑。说起来，老郑是我老岳父以前的下属，当年我老岳父在部里管后勤时，多番提拔过他，算是欠着人情。现在老郑正好管着几个国营大厂的后勤调配，说不定能通过部里的渠道，联系上香江那边的合作商 —— 毕竟有些大厂的生产原料，偶尔也从香江走正规手续进。”
何雨柱眼睛一亮，连忙追问：“原来是老岳父的老下属！那有这层渊源在，老郑同志肯定会卖面子吧？”
“不好说，” 李怀德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现在到处缺粮，就算有我老岳父的面子，也得看部里有没有多余的配额，能不能协调出粮、能出多少，都得看运气。而且走部里的流程慢，说不定等批下来，厂里的粮早就断了。” 他叹了口气，又看向何雨柱，语气重了些，“所以你去广东的事，还是得抓紧。能从你师叔那儿弄到粮最好，那是最直接的路子；要是不行，我这边也同步找老岳父打招呼，让他给老郑递个话 —— 毕竟是老领导开口，老郑总能更上点心，两边一起跑，总能多些希望。”
何雨柱心里暗暗点头 —— 眼下先赴广东找师叔寻粮的路子本就清晰，加上大家都在四九城，离工业部近，李怀德还认识那边的老郑，后续若需要协调政策或是打听粮源消息，对接起来更方便，正好能给自己打掩护。等明天把系统里的粮种种下，后续收获了，借着 “师叔” 的名义送回厂里，实在不行再提一嘴 “托工业部老郑打听了南方粮情”，既解燃眉之急，又不会暴露秘密。他面上摆出恳切模样：“您放心，我尽快出发去广东，争取早点跟师叔对接上。咱都在四九城，离工业部近，您跟老郑同志也熟，要是后续需要打听政策或是协调粮源，您随时跟他沟通，再给我打电话，我好调整行程。”
“现在粮食最要紧！” 李怀德摆了摆手，手指死死攥着桌沿，指节都泛了白，语气里的急切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慌，“你是不知道，今早仓库盘点，库里拢共就剩一万多斤粮，这还是算上了发霉的陈粮！刚刚跟工业部的老郑磨了半天，他才松口 —— 说咱轧钢厂是重体力单位，工人抡大锤、守炼钢炉耗体力，这个月愿意多批两千斤粮，可下一个月的定量，还是得再减两成！你说这万人大厂，现在每顿窝窝头都掺着七成麸子，多给这两千斤顶得了几天？后续再减定量，工人怕是连举锤子的力气都没了！” 话刚落，他猛地抓起听筒，指尖在拨号盘上转得飞快，拨通财务科电话就喊：“老张！我李怀德！何雨柱去广东寻粮，之前预支的三百块不够，再补两百，一共五百，让他现在就去领！你也别愣着，想想食堂那点粮，一万多斤撑不了十天，工业部只肯这个月给重体力厂子多批两千斤，后续还得减定量，这事儿容不得耽误！”
电话那头的老张明显愣了愣，声音都发颤：“李厂长？还、还得减定量？现在每顿窝窝头咽着都剌嗓子，再减…… 工人干重体力活咋扛得住啊？炼钢炉要是停了，咱厂就完了！”
“扛不住也得扛！先让何雨柱把粮找回来再说！” 李怀德 “啪” 地挂了电话，又立刻拨运输科：“老王！明天一早七点，必须安排辆卡车去何雨柱家门口接人，送火车站，最早一班去广东的车！咱都在四九城，别让他在路上浪费时间，库里一万多斤粮，工业部就给重体力厂子多批这两千斤，晚一天找到粮，工人就多饿一天，炼钢炉真要停了！”
何雨柱看着他额角蹦起的青筋，连忙说：“李哥，您别太急，我明白情况 —— 一万多斤粮，工业部只肯当月给重体力厂子多批两千斤，后续还得减定量，这轧钢厂耽误不起。但咱都在四九城，我家离火车站也近，明天自己去就行，不用麻烦卡车。”
“麻烦啥？” 李怀德挂了电话，转头瞪着他，语气不容置疑，“明天卡车准时到你们四合院门口！你现在就去财务科领钱，回食堂跟马华交代清楚，一万多斤粮要省着用，工业部给重体力厂子多批的两千斤得匀着掺进窝窝头，后续减了定量，每顿还得再掺点野菜！咱都在四九城，办事就得利索点，今晚把行李收拾好，一分一秒都别浪费！只有你尽快到广东，才能早点有找粮的结果，总不能让干重体力的工人饿肚子守炼钢炉！”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翻出张纸，飞快写下两串号码递过去：“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这是工业部老郑的分机 —— 咱都在四九城，离工业部近，你到了广东要是跟师叔对接不顺，直接打我电话，我立马找老郑再求求情，看看能不能让工业部多给重体力厂子留点余地，哪怕后续别减那么多定量也好！两条路都得快，不能等！” 说着把笔记本往桌上一拍，“五百块必须拿着！跟你师叔办事，没钱寸步难行，咱都在四九城，后续有需要我再给你补，只要能弄回粮，多少钱都值，总不能亏着干重体力的工人！”
何雨柱接过纸条，心里也沉了沉 —— 一万多斤库存，工业部仅肯当月给重体力厂子多批两千斤，后续还得减定量，这轧钢厂的粮荒比他想的还严重。不过这也正好，自己后续 “带粮回来” 时，说 “师叔那边凑了大批粮，工业部老郑也考虑到咱是重体力厂子，同意后续不减定量了”，会更合情合理。他嘴上应道：“您放心，我现在就去财务科，今晚肯定收拾妥当，明天七点准时等卡车。您也别太熬着，要是再去工业部找老郑，路上慢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