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魔药教室里,安静得出奇,只有烛火摇曳出昏黄的光影。
唐瑞琪穿着拉文克劳校袍,纤细的身影伫立在讲台前。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走近她。
修长的指节轻轻拂过瑞琪因紧张而微烫的面颊,动作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
下一瞬,那身影将她揽入怀中。
那个身影……是他自己!
丝毫没有往日的克制和冷漠,斯内普低下头,先是在瑞琪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随后是鼻尖,最后,落在唇上。
那只用惯了魔杖的手,灵巧的伸进深蓝色的衣料下,沿着曲线向上游走,直到最高处。
瑞琪非但没有抗拒,反而闭上眼睛,小声唤他——
“斯内普教授……”
原来,自己的掌心落在瑞琪身上时,如此灼热。
原来,在瑞琪的鼻息间,自己身上的苦魔药味道会让她呼吸急促。
原来,只需自己一个眼神,就能让瑞琪软软地靠进怀里。
……
下一瞬,瑞琪猛地从梦中惊醒,身上还残留着梦里的灼热。
她卷着被子坐在寝室的床上,脸颊通红,眼神慌乱,指尖捏着被角微微发抖。
随后,是浴室的水声。她低着头站在花洒下,双臂抱胸,任由温热的水一层层落下,想把身体里的那团燥热冲散。
斯内普骤然反应过来,自己不该、不能窥人私密。他正要撤回意识时,耳畔忽然传来她唇齿间低低的一声呢喃:
“西弗勒斯……”
那声音像火星迸落进火药,瞬间引燃他整条脊背的神经。
斯内普被盯在原地。
花洒下的瑞琪,手指迟疑着滑向自己,她尝试用某种方式平息那股失控的热。
可惜,即便是聪明又好学的拉文克劳,也没办法无师自通的掌握安抚自己的方法。
她的动作慌乱、笨拙,很快就弄疼了自己。瑞琪的肩膀轻颤,眼眶里浮起一层雾气。
“冷静点……唐瑞琪……”她喃喃着,嗓音微哑,带着哭腔,“我是疯了吗……”
被水打湿的碎发贴在脸侧,瑞琪把水温调得越来越低,让冷水从头顶滑落,想用这股寒意一点点逼退身体里的燥热和心里的混乱。
很快,她的嘴唇开始微微发青,整个人缩成一团。
斯内普蓦地收回神识,额角沁出一层冷汗。
他呼吸一窒,感觉唐瑞琪身上的灼热已经烧到自己身上。他慌忙用外袍把自己裹起来,动作里带着隐秘的慌乱。
斯内普从未想过,一向克制安静的唐瑞琪也有欲念。而她的欲念,会在梦境中一点点延展、生根,缠绕着自己的模样和名字。
他原本只是想探明瑞琪为何突然生病,却没料到……竟闯入她最隐秘的思绪,那里藏着她十九岁的全部心事与混乱。
就这样,被他窥见了一个少女全部的渴望与动荡。
“唐小姐,”斯内普试图把语气冷淡下来,却略显紧绷,“去医疗翼。让庞弗雷夫人给你退烧药剂。”
唐瑞琪还想再争取下,“教授……”
“出去!”他的声音陡然低沉,几乎是失控的吼声。
瑞琪见他真的动怒了,慌忙站起来收拾书包,低着头快步逃出魔药教室。
教室里一片死寂。斯内普眉眼阴沉,扫视了一圈,语气低冷:“下课前,把熬好的药剂放在讲台上。”
没人敢多问一句。他转身大步离开,袍角划出一道风声。
斯内普推开办公室的门,将魔药课讲义扔在桌上。“咔哒”一声,门在他身后合上。
他站在书桌前,眉骨紧绷,喉结缓慢起伏。胸腔像堵着炽热又凌乱的灰烬,既咽不下,也吐不出。
领口的一节节纽扣,也掐着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斯内普扯开第三颗扣子,才喘出一口粗重的气。他想把情绪压下去,但压了又反弹得更高。瑞琪那双红着的眼睛、发抖的手指、还有……浴室里那句呢喃,在他脑海里盘旋,不肯离去。
他不该摄神取念瑞琪的。不该在她防备全失的状态下窥入那样隐秘的思绪。
他本该迅速抽离。但他没有。
他看到了更多……她的梦境,她如何醒来,她去浴室,把水温一格一格调低。她肩膀发抖,她在哭。她甚至……
斯内普握紧桌沿,指节发白。
怎么会是我?她疯了吗?
“她只是发烧了,”斯内普在心里低声辩解,声音却虚得像空气一样,连自己都不信。“她年少、困惑、孤独……那不代表她真正想要……”
斯内普缓缓坐下,脑中每一条理智的线索都在拉扯他,可身体的某一处却早已脱缰。
他的身体背叛了他,而他恨这种背叛。
……
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心底骤然涌起一股冰冷的恐惧。她会不会察觉,自己闯入了她的意识?
邓布利多……会不会教过唐瑞琪大脑封闭术?
不会的,不会的!若她哪怕有一丝察觉,哪怕有一瞬的抗拒,他都不可能如此顺畅地闯进去,还在她的思绪里停留那么久。
他猛地起身,几乎是逃一般回到卧室。手指颤抖着拉开抽屉,翻出那瓶安神药剂。
药液在瓶中泛着幽暗的光,他在水杯里倒了几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一股苦涩的药香。
斯内普闭上眼,强迫自己深呼吸,仿佛这样就能把燥热和纷乱压回深处,让一切归于平静。
……
星期五傍晚,斯内普写下便条,装进信封里递给克蕾西达·罗尔,吩咐她转交给唐瑞琪。
他知道,在斯莱特林的学生里,除了德拉科,克蕾西达和瑞琪还算是还有些交情,而且她和乌姆里奇的“审查小组”并无牵连。
瑞琪拿到便条时,展开一看,上面是熟悉的笔迹:
【好好休息,星期六不必来我办公室了。】
瑞琪挠了挠头。只是小小的感冒而已。
昨天在医疗翼喝了退烧药剂,还在椅子上坐着,两个耳朵足足冒了十几分钟的热气,今天一早就已经全好了。
不过,歇上一天也未尝不可。最近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想到这里,瑞琪的脸颊又像烧着似的发烫。
或许,她也该给自己熬一瓶安神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