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梅妃便腹泻不止,折腾了整整一夜。
而第二天,她更是惊恐地发现!
自己那本是香风袭人的寝宫之内,竟充斥着一股连最名贵的熏香,都无法掩盖的臭味!
一时间,“梅妃娘娘身染怪疾,体发异味”的流言,传遍了整个后宫,让她彻底沦为了所有人的笑柄!
梅妃,在闻到自己身上的异味时,终于崩溃了!
她又惊又怒,这才猛地反应了过来,自己是中了那个贱人的奸计了!
她看着那只,被她丢在角落的香囊,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终于明白,自己惹上的,到底是一个何等可怕的对手!
而沈青萝,则通过此事,向整个蠢蠢欲动的后宫,传递了一个无声的警告。
那股由“巴豆粉”与“臭椿叶”精心调配而成的“死亡香气”,在绛雪轩内,盘桓了足足三日,才渐渐散去。
而这三日,对于梅妃来说,简直比打入冷宫还要煎熬!
她,堂堂一个正三品的宠妃,竟被这股难以言喻的“咸鱼”之味,给硬生生地逼得,连寝宫大门都不敢迈出半步!
而消息,也早已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整个后宫,让她彻底沦为了,所有人私下里的笑柄!
“……贱人!贱人!贱人!”
绛雪轩内,早已是一片狼藉。
梅妃双目赤红,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疯兽,将殿内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个稀巴烂!
“……沈青萝!淑嫔!”她死死地咬着牙,脸上布满了狰狞的恨意,“本宫若不将你们挫骨扬灰!誓不为人!”
“娘娘,息怒啊!”她身边那名,同样是脸色难看的宫女锦书,连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您越是如此,便越是中了她们的奸计啊!”
“奸计?!”梅妃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甩开了她的手,尖叫道,“本宫,如今,都已沦为这后宫最大的笑柄了!你还让本宫息怒?!”
“……娘娘,”锦书说道,“淑嫔,不过是个没脑子的纸老虎,真正可怕的,是她背后那个沈青萝!”
“此女心机深沉,手段毒辣,如今又深得陛下信赖。我们若是再与她,玩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只怕会输得更惨。”
“那……那本宫该怎么办?!”梅妃,有些六神无主地问道。
“……既然,文的斗不过她。”锦书的眼中,杀机毕露,“那便只能来武的了。”
“您忘了,”她缓缓地凑到梅妃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您手中还握着一张,足以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的王牌吗?”
梅妃的身体,猛地一僵!
随即,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同样恶毒的笑容。
……
第二日,午后。
“问香轩”内,沈青萝,正与她脑海里的魏明月,反复推演着,“祭天大典”上,可能存在的杀机。
就在这时,杏儿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一脸兴奋地从殿外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快看!御膳房的张大厨,知道您,昨日在御花园受了‘惊吓’。特地为您,做了您最爱吃的‘冰糖雪梨燕窝羹’呢!”
她将食盒打开,一股香甜软糯,混合着梨汁与燕窝的清香,瞬间便在整个“问香轩”内,弥漫开来。
沈青萝,看着那碗甜品,心中也是微微一暖。
她正准备,拿起汤匙。
“……等等。”
她那灵敏得,近乎于“妖孽”的鼻子,却在那香甜的气息下,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的辛辣之气!
是,巴豆!
她,不动声色地将那碗燕窝,凑到鼻尖,轻轻地嗅了嗅。
“……哼,好一个梅妃。”她脑海里,魏明月的声音,充满了嘲讽,“这便是她想出来的主意?用这种连三岁孩童都骗不过的下三滥手段,来毒害皇帝的御前顾问?”
“……简直是在侮辱哀家的智商!”
沈青萝的眼中,也闪过了一抹冰冷的寒光。
她本以为,梅妃在经历了“香囊事件”后,会稍稍收敛一些。
却不想,她竟会愚蠢到用“下毒”这种,最是上不得台面的方式,来进行报复!
她这是在自寻死路!
沈青萝,正准备将这碗“毒燕窝”给打翻在地。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从殿外响了起来!
“……哦?什么东西,这么香?”
只见,本该是在养心殿,批阅奏折的萧彻,竟背着手,如同巡视自家后花园般,驾临了她的“问香|轩”!
“……朕刚从御书房过来,忙了一上午,正巧有些饿了。”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走到了桌案前。
他看都没看,那早已是吓得花容失色的杏儿和一脸凝重的沈青萝。
而是双眼放光地,端起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 “毒燕窝”!
“……冰糖雪梨?不错,朕喜欢。”
他拿起汤匙,舀了一大勺,便要往自己的嘴里送去!
“不要!”
沈青萝的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她想也不想,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打掉了萧彻手中的汤匙!
“啪!”
一声脆响!
那只由上等白玉打造而成的汤匙,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断为了两截。
而那滚烫的汤汁,也随之溅了萧彻一手。
“……”
整个“问香轩”,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杏儿,早已是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完了!
——小姐她……她竟敢当众,打飞了陛下的汤匙?!
——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啊!
而萧彻,也愣在了原地。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那被烫得微微发红的手背。
又抬起头,看着沈青萝,脸上露出了一片茫然。
他不明白,自己不就是想吃一碗甜品吗?
她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