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刚搭上破晓剑的剑柄,身旁一道青色身影已疾射而出。
赵缨嫉恶如仇的性子让她按捺不住,率先出手,胡来剑带起尖锐的风啸,直取唐元枫。
唐元枫毕竟也是六品,反应极快,在赵缨动身的刹那便已察觉危险,想也不想便向后急退,同时体内元罡勃发,在身前凝聚出一面灰黑色的元气盾牌。
他刚退出半丈,背后汗毛倒竖,一股凌厉的杀意已然袭来。
是李丰衣,在赵缨出手的瞬间,兔蒙生已带着他空间跳跃到了唐元枫身后。
破晓剑带着热气,劈向唐元枫后背。
唐元枫强行扭身,将元气盾转向背后格挡,同时左手袖中机括响动,七八支淬毒的袖箭射出。
“铛!”
破晓剑重重劈在元罡盾上,发出沉闷声响,唐元枫被这股巨力震得身形踉跄。
而那支袖箭,在即将触碰到李丰衣腹部的瞬间,银光一闪,李丰衣和兔蒙生再次消失,让袖箭射了个空。
就这短短一瞬的失衡,对于赵缨来说已经足够。
“风卷残云!”
她娇叱一声,胡来剑挥洒出无数道细密凌厉的风卷罡刃,如同一个旋转的死亡磨盘,瞬间将唐元枫笼罩。
唐元枫亡魂大冒,仓促间猛地抛出一个核桃大小,布满细孔的铁球,砸向风刃中心。
“轰!”
铁球凌空爆炸,无数牛毛细针伴随着冲击波四散射开,暂时阻滞了风刃的绞杀。
唐元枫趁机脚下元罡喷涌,身形冲天而起,就要逃遁。
可他刚转过身,一张带着黑眼圈的小胖脸,突兀地出现在他正前方,几乎与他脸贴脸。
唐元枫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一只肉乎乎的、看起来毫无威力拳头,在他视野中急速放大。
“嘭!!!!”
唐元枫鼻梁瞬间塌陷,面骨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整个人以比上升时更快的速度向后倒飞,然后重重砸落在花厅中央,将一张摆满酒菜的桌子砸得粉碎,汤汁酒水四溅。
他躺在废墟里,满脸是血,身体抽搐,失去战力。
与唐元枫一同赴宴的那两位唐门执事,眼见实力不俗的唐元枫在短短两三息之间就被打得如同死狗,哪里还有半点战意,毫不犹豫地转身就向厅外逃窜。
李丰衣看了一眼,并未追击。
他的目光落在正从空中俯冲而下的李国宝身上,赶紧提醒:“崽崽,先别打死他!”
小丫头小屁股撅起,双手展开,勉强在离地三尺处刹住车。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唐元枫,拍了拍小手,“哦”了一声。
随即她小鼻子抽了抽,立刻被旁边完好的酒席吸引,屁颠屁颠跑过去,爬上椅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李丰衣这才提着那柄卖相不佳的破晓剑,一步步走向早已吓瘫在地上的崔知县和试图悄悄溜走的县丞。
“救…救驾!快来人救驾啊!”崔知县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几名衙役壮着胆子想上前,赵缨只是随手一挥,花厅一整面墙壁被切成数块,轰然倒塌。
那些衙役见此神威,哪里还敢上前,发一声喊,丢下兵器就跑。
“站住!都给本官站住!谁敢跑,本官解除他!”崔知县声嘶力竭地喊道,却无人理会。
他刚勉强爬起来,就被县丞从侧面用力一推,倒向李丰衣,试图为自己争取逃跑时间。
“噗!噗!”
两道细微的风锥后发先至,刺穿了县丞的双腿膝盖。
“啊——!”县丞惨叫着扑倒在地,摔得满脸血污。
崔知县被推得一个狗吃屎摔在李丰衣脚下,顾不上疼痛,连忙翻身磕头如捣蒜:“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您…您想要什么?只要小人有的,全都给您!只求饶小的一条狗命!”
李丰衣一脚踩住他的脑袋,将他那张肥脸紧紧压在冰冷的地板上,语气平淡:“本大侠最近手头紧,缺钱。你觉得,你的命值多少钱?”
崔知县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喊道:“好汉尽管开口!只要能饶了小人性命,要多少都行!”
李丰衣脚下微微用力,碾了碾:“我与同伴来此,只为杀唐元枫,与你本无冤无仇。这样吧,只要你拿出黄金千两,我就放你一马。”
“黄…黄金千两?”崔知县抬起头,结结巴巴道,“这位大侠…小人…小人就是个小知县,哪里…哪里拿得出千两黄金啊!”
李丰衣脸色一冷:“哦?没有?”
他手指向那边抱着断腿哀嚎的县丞,对正在胡吃海塞的李国宝喊道:“崽崽,把那个家伙给爹提过来。”
李国宝正啃鸡腿啃得满嘴流油,闻言只是“唔”了一声。
最后还是赵缨看不下去,走过去一脚将惨叫的县丞踢飞到李丰衣脚下,让他摔得七荤八素。
李丰衣看着脚下两个瑟瑟发抖的官吏,淡淡道:“你们两个,本大侠只打算留一个活口。谁出的买命钱多,谁活。现在,开始报价吧。”
崔知县一个激灵,抢先道:“大侠!我…我愿意将我全部的身家,田产地契,古玩字画,全都给您!只求活命!”
李丰衣淡淡道:“本大侠只要黄金,方便携带。”
崔知县连忙改口:“黄金!我有黄金!我愿意出一百两!不,一百五十两黄金!”
那县丞闻言,强忍着剧痛和恐惧,嘶声道:“我…我愿意出两百两黄金!”
“大侠!他信口雌黄!”崔知县急了,“他根本拿不出两百两黄金!我们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他有几斤几两,我一清二楚!”
县丞还想争辩,李丰衣却已没了耐心。
他一把揪住县丞的头发,将他提起来,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另一只手并指如剑,蕴含炽热气血,狠狠一指点在他的心窝!
“噗!”县丞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随即软软垂下,气息断绝。
李丰衣像丢垃圾一样将尸体扔到一边,目光重新落在面无人色的崔知县身上:“现在,告诉我,你的黄金都放在哪里?
想清楚再说,说不清楚,或者让我发现你撒谎,下一个被削掉的,就是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