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地洒在擂台边沿，云逸的衣服早已被血汗浸透。青石板上斑驳的暗红印记正渐渐干涸。他喘得厉害，每吸一口气，胸口都像要裂开一般。缠在手臂上的黑铁锁链还在不断收紧，宛如一条活过来的毒蛇。
看台上的吵闹声仿佛远去了，他只能听见体内那股怪异的压力越来越大。灵力如同被困住的野兽，在经脉里四处乱撞，却始终冲不出去。墨寒冷冷一笑，眼神中满是不屑。
“你该跪下认输了。”墨寒低声说道，“别在这儿硬撑了。”
云逸嘴唇紧抿，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但他心里明白，要是现在低头，以后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他闭上眼睛，任由锁链勒进皮肉，咬牙将意识沉入体内。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哑奴在藏书阁老屋里画符的场景。哑奴用枯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地书写着。
“记住，符文不是死物……它会回应你。”
回应？
他心头猛地一震。
对啊，他一直都在试着调动灵力、运转功法，可如今灵力被封，为何还要死守这一条路呢？《圣体灭天诀》之所以是禁术，不就是因为它依靠的是身体本身的力量吗？
他不再盯着丹田，而是将意念向下压，顺着四肢游走。一开始毫无感觉，但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到左耳那颗红痣时，一股微弱却滚烫的气息突然从体内某处窜了出来。
来了！
皮肤底下泛起淡淡的金光，微微跳动着，仿佛回应了他的召唤。这股力量和以前不同，更像是一种沉睡已久的本能，因真正认清自己而被唤醒。
锁链猛然收紧，试图压制这股气息。就在那一瞬间，云逸睁开眼睛，瞳孔闪过一道金光。
“你不明白。”他嗓音沙哑却坚定，“我活着，并非依靠灵力。”
话音刚落，那股力量轰然爆发，顺着经脉一路向上冲去，竟与锁链上的黑气纠缠在一起。原本压制他的黑暗之力像是被什么唤醒，开始震动，甚至有几缕反扑进了他体内。
“什么？”墨寒脸色一变。
云逸感受到体内力量暴涨，整个人仿佛重新燃起了斗志。他咬紧牙关，稳住心神，将那股力量引向掌心。
“轰！”
锁链炸断，碎成几截砸落在地上。
全场一片哗然。
他缓缓站起身来，脚下的青石发出细碎的响声。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节泛白，但却比任何时候都稳定。
墨寒脸色一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语气复杂：“有点意思。”他笑了笑，眼神不再轻蔑，“看来，你还真有资格站在我面前。”
云逸没有搭理他，只是缓缓举起长剑。剑锋映出墨寒脸上的惊讶，也映出他自己嘴角的一丝冷笑。
他顿了顿，剑尖慢慢抬起，指向墨寒。
下一秒，他猛然踏步冲出，身形如箭，剑势破空。金色符文在他身上流转，隐约勾勒出一个古老的图腾。
墨寒脸色骤变，仓促挥剑格挡。“铛——！”这一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真正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伤痕。
全场沸腾。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那个曾被人称作废物的云逸，真的伤到了墨寒！
墨寒低头看了眼伤口，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第一次变得认真起来。
云逸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剑柄。汗水混着血，使得剑柄变得黏腻，他知道，战斗还没有结束，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站在擂台中央，脚下是断裂的锁链和未干的血迹。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被嘲笑的庶子。
他是——云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