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蒙恬军演出意外
就在李斯推行的《修炼资源按劳分配细则》如同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整个帝国的官僚系统疯狂“内卷”,官员们为了几点“仙道政绩考核分”和那点微薄的“灵石配额”而绞尽脑汁、奋修炼体之际,北疆的蒙恬将军,也决心用实际行动来响应朝廷的号召,并向陛下展示他“仙武军团”在全新激励机制下的“卓越”成果。
他精心策划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北疆仙武军团实战化演习”,并特意邀请陛下及文武百官莅临观摩。演习地点,就选在了咸阳附近、范围广阔、地形复杂的皇家猎场——上林苑。蒙恬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粗暴:要让陛下亲眼看到,他的儿郎们不仅能在地上跑,能在天上飞,还能在复杂环境下,将炼体诀、御剑术(虽然还是意念为主)、手雷符、滑翔翼等“仙武”技能完美结合,形成无坚不摧的战斗力!
为了这场演习,蒙恬投入了血本。他将库存的最新一批、经过符箓院“精益求精”改良的“掌心雷符箓”全部拿了出来,给参与演习的尖兵配备上。他甚至咬牙批了一批完整的(虽然是下品)灵石,用于给那些在“意念御剑”上最有天赋的士卒临时“充电”,期望他们能在演习中,让那无形的飞剑凝实那么一瞬间,哪怕只能飞出去几丈远,也是个巨大的突破和亮点!
演习当日,上林苑旌旗招展,戒备森严。嬴政携李斯、赵高等重臣,端坐于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目光中带着审视与期待。下方,数千北疆精锐分成红蓝两军,模拟攻防。
演习初期,一切顺利。
红方步兵凭借“莽牛开山势”的巨力,轻易推倒了蓝方设置的木质壁垒。
蓝方则利用“仙术滑翔翼”从侧翼突袭,虽然降落依旧歪歪扭扭,但至少实现了战术意图。
双方骑兵在林地间交错,不时甩出“掌心雷符箓”,虽然威力被严格控制,但那“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和腾起的烟雾,倒也颇具声势,看得观礼台上众人频频点头。
蒙恬在一旁亲自解说,声若洪钟,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光芒:“陛下请看!此乃我仙武军团标准战术!步、骑、空三栖协同,辅以仙法利器,匈奴蛮夷若敢来犯,必叫他有来无回!”
嬴政微微颔首,虽然觉得有些环节还是略显生硬,但整体气势和展现出的新质战斗力,确实比以往单纯依靠弓马娴熟要强上不少。
然而,就在演习进行到高潮阶段——红方发动总攻,一名被蒙恬寄予厚望、名叫“黑夫”的什长,作为突击尖兵,肩负着“御剑突击”(哪怕是意念的)打开缺口的重任时,意外发生了!
这黑夫,人如其名,皮肤黝黑,身材魁梧,是军中练习“意念御剑”最有天赋的几人之一。据说他凝聚的无形飞剑,已经能离体三寸,并能短暂维持形态。此次演习,蒙恬特意赏了他一块完整的下品灵石,让他在关键时刻“爆发”一下,挣个脸面。
黑夫手握灵石,感受着其中那远比碎末精纯的能量,激动得浑身发抖。眼见总攻命令下达,他怒吼一声,将体内气血与灵石能量疯狂灌注到那柄无形的“制式飞剑”之中!
或许是太过激动,或许是那完整灵石的能量的确超出了他目前的掌控能力,又或许是他那“莽牛开山势”练得过于扎实,气血过于旺盛…
总之,在他意念驱动“飞剑”向前猛刺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柄无形的飞剑,并没有如同预想中那样,凝实瞬间然后飞向前方。而是在他超负荷的能量灌注下,仿佛变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甚至有些失控的巨力,不仅向前猛冲,更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向前的…拉扯力!
“嗖——!”
在周围同袍和观礼台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只见黑夫整个人,仿佛被自己的“飞剑”给拽了出去!他双脚离地,如同一个人形炮弹,伴随着一声扭曲的“啊——”,划出一道极其不标准的抛物线,以远超“仙术滑翔翼”的速度,歪歪斜斜地越过了红蓝两军的交战区域,径直飞向了演习场边缘,那片被标注为“危险区域”的——皇家虎山!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几声惊恐的虎啸,黑夫的身影消失在了虎山茂密的灌木丛中。
整个演习场,瞬间一片死寂。
红蓝两军的士卒都忘了厮杀,目瞪口呆地看着虎山方向。
观礼台上,嬴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李斯手中的茶杯停在了半空。
蒙恬张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救…救人!快救人!”蒙恬第一个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吼道,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那可是皇家虎山!里面养着好几头凶猛的白额吊睛大虫!黑夫那小子掉进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一队精锐锐士立刻朝着虎山方向冲去。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虎山深处就传来了一阵更加激烈、甚至带着点…凄厉的虎啸声,以及…某种重物撞击和树木折断的噼啪声?
紧接着,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只见虎山的出口处,那个名叫黑夫的士卒,骂骂咧咧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皮甲被撕开了几道口子,脸上也多了几道血痕,显得有些狼狈。但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右手…赫然拖着一头体型硕大、此刻却如同温顺小猫般、被他牢牢攥着尾巴的斑斓猛虎!
那猛虎似乎被打懵了,或者说是被吓坏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四肢软绵绵地耷拉着,任由黑夫将它从那象征着皇家威严和危险的虎山中,如同拖死狗一样给拖了出来!
黑夫走到演习场边缘,将那头吓坏了的猛虎往地上一丢,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对着还在发呆的蒙恬和观礼台方向,瓮声瓮气地抱拳行礼:
“禀将军!标下…标下御剑失误,误入虎山!已…已将此獠制服!请将军发落!”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随后,整个演习场爆发出震天的哗然和…压抑不住的笑声!
蒙恬的脸色,从最初的惊恐,到错愕,再到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后怕、荒谬和一丝…与有荣焉的古怪表情。他指着黑夫,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小子…”
观礼台上,嬴政看着那头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猛虎,又看了看那个虽然狼狈却精气神完好的黑夫,嘴角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李斯则是默默低下头,飞快地在随身携带的玉简上记录:“北疆军士卒黑夫,于演习中展现超常个体战力…然,其‘御剑术’失控,暴露出功法稳定性与安全性存在重大隐患…需纳入《仙道资源分配细则》风险考核项…”
这场旨在展示“仙武协同”的演习,最终以一名士卒单枪匹马(虽然是被迫)生擒猛虎的戏剧性场面而告终。蒙恬将军期望的“体系化作战”亮点没看到,反倒凸显了个体力量的不可控性。
事后,黑夫因“临危不惧,勇擒猛虎”(总不能说他御剑失误吧?),被蒙恬上报请功,奖励了不少“灵石配额”。而那头倒霉的猛虎,则被吓得足足半个月没敢大声吼叫,成了上林苑虎山历史上最憋屈的一任山大王。
大秦的仙武之路,再次以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证明了其发展方向的…不可预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