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陈凡办完了“跨界催收”业务，神清气爽地拍了拍手。
赵德隆手机上显示着转账成功的界面，脸上堆着既敬畏又肉痛的笑容。
经纪人王芳则缩在墙角，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偷偷打量着陈凡和自己的老板。
而那几个刚刚被吓晕的专家教授，也悠悠转醒，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
“好了。”
陈凡打破了沉默，他走到病床边，看了一眼依旧昏睡的苏晚晴。
“急性病灶已经处理完毕，现在病人需要静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治标。她这‘穷病’的病根，还没除掉，以后还是会复发的，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赵德隆一听，心又悬了起来。
“大师，那……那这病根，要怎么除啊？”
“病根，就是那个让她染上这‘穷病’的源头。”陈凡指了指被他放在桌上的紫檀木雕，“这玩意儿，只是个接收器，是个信号塔。真正的发射源，还在别处。”
他走到王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刚才不是要报警吗？现在可以报了。”
“跟警察同志说，这里有个价值百万的木雕，被人当信号塔用，给一个大明星下了咒。你看看他们是先抓你，还是先抓我。”
王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亲眼看到那个宫装女鬼是怎么灰飞烟灭的，现在就算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再把陈凡当成普通的神棍了。
“大师……我……我错了……”王芳几乎是带着哭腔，低下了头。
“行了。”陈凡也懒得跟她计较，“现在，带我去找病根。”
“病根在哪儿？”赵德隆连忙问。
“你侄女是个大明星，对吧？”陈凡反问。
“对对。”
“粉丝多吗？”
“那太多了！微博上八千多万呢！”王芳抢着回答，这是她的专业领域。
“那就对了。”陈凡一拍手，“粉丝多了，里面什么人都有。爱你的，能把你捧上天。但恨你的，也能把你踩进地狱。”
“这‘桃花煞’，就是用无数粉丝对她的痴迷、嫉妒、怨恨等情绪，糅合在一起，再通过某个特定物品作为媒介，种到她身上的。”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她平时待的地方，把那个作为媒介的‘种子’，给找出来。”
听完这番话，苏晚晴的病房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听起来，比任何商业竞争、绯闻攻击，都要来得恐怖和防不胜防。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苏晚晴，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茫，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穿着一身洗得发白道袍的陈凡身上。
“你们……是谁？”
她的声音很虚弱，但吐字清晰。
“晚晴！你醒了！”王芳第一个扑了过去，喜极而泣。
赵德隆也激动地围了上来：“晚晴，感觉怎么样？”
苏晚晴没有回答他们，她的视线，依旧锁定在陈凡身上。
在刚才那段半梦半醒的混沌中，她模糊地记得，就是这个看起来有些懒散的年轻人，用一张黄色的纸片，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然后，她就陷入了一场无比真实的噩梦，无数黑色的虫子在她的皮肤下钻来钻去。
最后，是一道金色的光，将那些虫子和黑暗，全部驱散了。
“是你……救了我？”苏晚晴问道。
陈凡耸了耸肩，没承认也没否认。
“你感觉怎么样？”
“很累，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苏晚晴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那就对了。”陈凡点点头，“你体内的煞气被清了一部分，但剩下的还在消耗你的精气。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源头，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苏晚晴的眉头蹙了起来，显然对“煞气”这个词很不适应。
但身体传来的那种发自骨髓的虚弱感，却让她无法反驳。
“去你家。”陈凡对王芳和赵德隆下令，“把她收到的所有粉丝礼物，都给我找出来。”
“全部？”王芳愣住了，“晚晴收到的礼物，堆满了好几个房间……”
“那就全部翻出来。”陈凡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可没时间一件一件给你筛选。我是大师，不是保姆。”
半小时后，一行人离开了医院。
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向苏晚晴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顶层复式豪宅。
刚下车，陈凡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林晚星。
陈凡走到一边，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林晚星那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就从听筒里爆发了出来。
“陈凡！”
“你又做了什么！”
“我们刚刚监测到市区中心出现剧烈的能量波动！等级……等级几乎和你上次在山上请神时有一拼！”
林晚星的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是被那个监测数据给吓到了。
“你是不是又把祖师爷叫出来加班了？！”
陈凡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掏了掏耳朵。
“林秘书，淡定，淡定。”他懒洋洋地开口，“什么祖师爷，那么夸张。”
“我就是帮人治了个病，顺便点了根蚊香，可能……劲儿大了点。”
“蚊香？！”林晚星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你管那个叫蚊香？能引发‘灭世级（瞬时）’能量波动的蚊香？”
“特事局的仪器是不是该升级了？这么不准。”陈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看你们那批材料里，有不少水晶和玉石，要不我帮你改改，做个能量探测罗盘？保证比你们的洋玩意儿灵敏。当然，手工费另算。”
“陈凡！”林晚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现在在哪？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搞出的动静，已经惊动了谁？”
“我能干什么，扶贫啊。”陈凡说得理直气壮，“拯救失足女明星，为社会和谐做贡献。你们特事局不给我发个锦旗就算了，还打电话来问责，这不合适吧？”
电话那头的林晚星，彻底没声了。
她感觉自己的逻辑和语言系统，在跟陈凡的对话中，已经完全崩溃。
陈凡见她不说话，便准备挂电话。
“行了，我很忙，先这样。”
“等等！”林晚星急忙喊道，“你惹上的是玄冥会！刚才那股能量波动，有他们的人在场！而且，根据我们的情报，是玄冥会的七长老座下，四大煞灵之一的‘宫怨’！她……”
陈凡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哦，那个女鬼啊，已经被我打得魂飞魄散了。”
“顺便，我还给她老板发了张一千万的账单。”
说完，他不给林晚星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