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溪今天穿了一身素色的连衣裙,方领的领口露出一截瘦瘦的锁骨,再到腰身那里微微收紧,显得楚腰纤细。
黑色的头发只用丝带简单的绑了个蝴蝶结,几缕刘海垂下来,露出的面容苍白羸弱愁苦忧郁。
如果不看眼角的细纹,还有手上长年累月留下的疤痕,光从气质上真看不出她有四十多岁了。
白若溪的眼眸即使忧郁,还是清澈单纯的,此刻怯生生地恳求面前的男人:“杜锋,求求你,把那套首饰还给我好不好?那不是你该拿的东西,我们还回去吧。”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看上去不年轻了,而且面孔浮肿,颧骨淤青未消,但依然看得出底下的英俊帅气,眉宇间更是充斥着桀骜阴厉,有种坏坏邪恶的味道。
他不屑地嗤笑了声,懒懒地靠在身后的墙壁上:“什么珠宝?我没有见过。”
白若溪像是被他的无耻惊呆了,着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怎么会没有呢?就是那天你非逼得我拿出整套珠宝,说只有看见实物,才相信顾先生真的爱我,到时你就放下仇怨祝福我的,你忘记了吗?”
杜锋眼里闪过戾气,冷笑:“有这回事吗?我不记得了。”
“你不能这样,.......”白若溪一霎那忘记了以往对他的恐惧,抓住对方的手臂,颤声道,“杜锋,你把它还给我吧。因为珠宝不见了,害得顾先生误会,把自己儿子打进了医院。”
她难过愧疚地流下了眼泪,“顾先生对我那么好,还有小旭也是无辜的,我不能害得他们父子失和。”
杜锋用力挥开她的手,在对方因痛拧起眉头时,突然倾身上前,一把抓住白若溪的下巴:“贱货,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一口一口顾先生,叫得真亲热。”
‘啪’,他狠狠甩了白若溪一巴掌,扼住她的喉咙,“为了逼我在离婚协议书签字,你那个顾先生是怎么对我的?那时你在哪里,怕不是在那位顾先生的床上吧。你这个淫妇,贱货,我巴不得他们去死,你到底有什么脸来求我的。”
想到自己被恐吓殴打,被逼得离婚的惨痛经历,受了窝囊气的男人双眼赤红,不管不顾地揪起白若溪的头发就甩了几巴掌,又将人推倒在地,发泄地踹了几脚。
白若溪全身发抖地蜷缩成一团,本能地地护住头脸,恐惧地哀求:“杜锋,求求你别打了,求你了,会留下痕迹的,顾先生会看到的。”
这一句立即惊醒了杜锋的理智,想到顾首富狠辣的手段,他顾忌地收回脚。
这两个人待的位置在医院内部小超市的角落,来往的行人少,离着医院门口的保安亭有段距离,因此也没人关注这里发生的暴行。
林苗苗和秦澜矮身藏在一辆车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天啊噜,破案了,珠宝就是被白若溪拿走的,还是交给了自己的前夫。
是前夫没错吧?那个据说虐待她,殴打她,逼得她只能寻死的前夫。
恁林苗苗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白若溪是怎么把珠宝交到他手上的,难道不是该避之唯恐不及吗?
不是,他们压根就不应该有联络,这是多么傻缺才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角落里,杜锋神色变了变,突然上前弯腰拉起白若溪。
白若溪身体瑟缩了一下,眼眸里重新染上了恐惧痛苦,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淌下来。
“对不起,若溪,我又犯病了,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杜锋不顾白若溪微弱的抗拒,强硬将人抱进怀里,声音充满了破碎懊悔,“我只是太爱你了,忍受不了失去你。顾首富他把你抢走了,你是我的,他凭什么把你抢走?我恨他们,我太想要报复他们了。”
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在这个令人眷恋又充斥苦痛回忆的怀抱里,白若溪瑟瑟发抖,可是手却始终软软地垂下,无力推开男人。
她的心像是被砍成了两半,一半告诉她杜锋是在撒谎,就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一半却撕扯着她的心灵,一股股俩人年少相爱的美好时光冒出来,控诉着她的背叛。
“杜锋,你别这样。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白若溪忍着心痛低低地劝说,“你把珠宝还回来吧,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拿走的,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天啊,多么不要脸才能说出这种话!
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顾容旭那顿打岂不是都白挨了?还是替黑心后母背锅。
林苗苗替顾容旭抱不平,原先还多少有些同情白若溪被渣男家暴,现在啥就觉得有点恶心呢?
一旁的秦澜也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杜锋眯了下眼,突然推开白若溪,在她惊恐瞪大的眼眸里,猛地低头吻住了她。
白若溪先是挣扎,咿咿呀呀地不依,就在林苗苗迟疑要不要上前救人,毕竟强迫女人怎么着都是不道德,就见她的手抬起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前夫的脖子,激情四溢地回吻过去。
啊呀,他的眼睛脏了!
林苗苗捂着眼睛,而后从张开的指缝里明目张胆的偷看——哇,吻得好激烈啊,都能听到交换口水的声音了。
相较于林苗苗的遮遮掩掩,秦澜就淡定多了,他干脆掏出手机,正大光明的录起像来。
白若溪陶醉在好久没有过了的热吻里,全身软绵绵的,眼波里更是像含了一汪春水,恨不得整个人被杜锋揉进身体里。
她好像在做梦,回到了俩人最初恋爱的时光里,那时候的杜锋像是把火点燃了她,没日没夜地缠着她不放,诉说自己是他的命,是他的所有。
可是后来慢慢地就变了,杜锋对自己越来越冷淡粗暴,甚至连自己主动靠近,他也只会推开自己,更多的是拳打脚踢的暴力。
她真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感受到杜锋对自己的爱了,白若溪全身软成了一滩水,全靠男人强壮的臂力支撑着。
杜锋唇齿好不容易和她分开,灼热的呼吸喷在白若溪耳边:“若溪,我们私奔吧,我还是爱你的。只是以前我没有本事,说好照顾你让你幸福的承诺没有做到,只能自暴自弃,甚至还伤害了你。”
“你知道我并不想这样的,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每次打在你身痛在我心,我都恨不得杀了我自己。”杜锋含情脉脉地摸着她的脸,“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我们卖了那套珠宝,我们就能舒舒服服就过上一辈子,我也可以全心全意地爱你。”
“所以,若溪,求你不要嫁给顾首富,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他暧昧地摸着女人的背脊。
白若溪浑身打了个冷颤,咬唇克制住呻吟,“我,我不知道,你,你让我想想。”
顾容旭还缩在病床上试图伪装一朵阴郁的蘑菇,就见林苗苗和秦澜去而复返。
林苗苗风一样地冲他过来,脸上写满了克制不住的兴奋,抓着他手道:“顾同学,喜事,大喜事啊!”
你爹被戴绿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