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伯母,我回来了。”施飞妍用渴盼可怜的目光看着他们。
刘音第一次从头到脚认真审视这个侄女,从被养护得极好浓密黑亮的头发,到白嫩无瑕的肌肤,还有保养得青葱样的双手。
与她当初刚进施家时头发枯黄,皮肤黑黄,干瘪无肉的形象相比,现在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都是自己的功劳,花了无数心思,还有施家的金钱一点点耐心浇灌娇养出来的。
与之相反,自己的女儿却被全家人呵斥,打压,疏远,明明是施家唯一的女儿,活成了灰姑娘一样。
刘音真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之前几年得了失心疯一样,竟然不在乎自己的女儿,而去疼爱一个外人。
她又扫到施飞妍身上的裙子,几万块的奢侈品牌子,只因为对方喜欢,自己眼也不眨地买了。
而施素菲呢,刘音想起女儿身上穿的平价衣服,不知道有没有施飞妍的零头。
对了,她还断了女儿的零用钱,除了基本的学费,生活费,没有额外给女儿一分钱。
而与此同时,施飞妍却用着施家给的每个月高达两万的零花钱。
一想到这,刘音心痛如绞,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施飞妍被看得不安起来。
她额头上还有未消的淤痕,脸颊也有一点红肿,单薄纤细的身体柔弱无骨地靠在施彬的怀里,怯怯地委屈地又喊了声,“大伯,伯母。”
施杰铭嘴唇动了动,看了眼冷漠的妻子,叹了口气没应。
倒是施彬不耐烦的催促起来,“爸妈,飞妍才从医院出来身体很虚弱,你们倒是过来帮忙扶着她点啊!”
施飞妍顿时身子晃了晃,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
要是以往,施杰铭夫妻早已心急如焚的上前关心备至,而如今他们都坐着没动。
施彬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他眉头皱了起来,“爸妈,你们到底怎么了?”
刘音嘴唇紧紧抿起,心里不舒服极了,因为她又发现了一件事,儿子对施飞妍这个堂妹好得过头,简直像是一条被施飞妍驯养得忠心耿耿的‘狗’。
呸呸,她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儿子,但就算是堂兄妹,他们也太亲密了,自己得提醒施彬以后保持距离。
说来说去还是施飞妍的错,小小年纪这么有心机,将施彬笼络过去了。
“嚷什么,她是马上就要死了吗?死不了就给我过来坐,我有话要说。”刘音训斥了儿子一句。
自己亲妹妹不去关心,对一个堂妹这么上心干嘛?浑然忘了自己夫妻当初是怎么叮嘱儿子务必照顾好堂妹的。
施飞妍快速地瞄了眼施杰铭,见他没有任何不悦,顿时心下一沉,抓着施彬的手下意识用力。
施彬吃痛,却没说施飞妍,而是不可置信地瞪了母亲一眼:“妈,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会把飞妍给吓着的。”
接着低头安慰施飞妍,“飞妍别怕,爸妈说过原谅你了,就不会再翻旧账,而且有我呢!”
他会保护施飞妍的。
刘音却看得心里发冷,施彬竟然为了旁人瞪自己这个母亲。
施飞妍趴在女儿身上吸血不算,如今儿子又百般维护她,合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像是给施飞妍养的。
刘音气得磨牙,看施飞妍的眼神越发不善。
她懒得等施飞妍坐下,径直问道:“飞妍你说实话,以前素菲根本没有欺负过你是吗?你一直在误导我们是不是?”
施飞妍愕然地抬头看了刘音一眼,眼泪断了线似的掉了下来,“大伯母,你,你再也不相信飞妍了吗?”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下一刻就要昏过去。
施彬看得心急如焚,手足无措,一边搂着她哄着,一边吼母亲:“妈,你到底要干什么,是要逼死飞妍吗?”
“我只是要她一句实话,怎么就成逼死她了?”刘音怒。
“飞妍善良敏感,你怀疑她说谎,就是在侮辱她的人格,让人怎么受得了?”施彬也怒。
“呵,”刘音被气极而笑,“我,侮辱她的人格?怎么,她的人格是什么很高贵纯洁的东西吗?还是她没有说过谎骗人?你是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施飞妍哭着身子软成了面条一样,拼命地摇头道:“求求你们,都是飞妍的错,都是我不好,求你们不要因为我争吵了。”
施彬本来语塞,可是一见到施飞妍的眼泪,立即心疼得不行,“昨晚事出有因,先撩者贱,是施素菲先推的她,飞妍才忍无可忍反击的,要怪就怪施素菲,搅得大家不得安宁。”
他实在厌恶极了这个妹妹,何况还被她打了两巴掌。
“你们是在说我吗?”施素菲不知何时站在二楼楼梯口,居高临下的向下看。
“素菲,你醒了。”刘音一下子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女儿,“你饿了吗?要吃什么吗?妈妈去准备。”
施杰铭也观察这个女儿,他也是好久没有好好仔细地看过她了。
只是越看越心惊,施素菲的眼神太冷了,没有了以往的激烈,愤懑,渴求,只余冰冻,好像把心门锁了起来,而把其他人排除在外。
他的心隐隐痛了起来。
“施素菲,你为什么推飞妍,又背着我们在欺负她不是吗?”施彬愤恨地瞪着她,“飞妍只是为了自保,有什么错?”
施素菲一步步走下楼梯,逼近施飞妍,“是,我推了,可我为什么推她?因为她骂我贱,明知道没人欢迎我,还死皮赖脸地参加家庭聚会;她说我像条癞皮狗,明知道是多余的,还非要挤进来;她让我识趣些自动消失,这个家没有我的位置。”
“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施素菲对着施飞妍道。
施飞妍眼神闪烁了下,接着委屈地垂下头,“姐姐你说是,就是吧。”
“又来这一套,但我不会惯着你了,既然不会好好说话,那这张嘴别要了。”说罢,施素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
她双手用力,一左一右扒拉着施飞妍的嘴角扯开,开始发疯:“连说话都不会,这嘴留着也没用了,我撕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