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眉头紧蹙,低声抱怨:包一凡这家伙!还说是好兄弟,居然不告而别,太不够意思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骤然响起。
陈进怔了怔,开门见到神色慌张的江莱。
老公,出事了!安蒂不见了!她急声道。
什么?陈进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早上找遍各处都没见到她!江莱解释道。
陈进若有所思:包一凡好像回国了。
他们该不会一起走了吧?江莱刚说完便自我否定,毕竟安蒂的行李还在酒店,按她的性子至少会留张字条。
你给安蒂打过电话吗?陈进突然问道。
早就打了,没人接。江莱回答。
陈进掏出手机拨打安蒂号码,电话通了却被挂断,只剩忙音。
别急,你在酒店等着,我去找她。陈进安抚道。
我们一起去!江莱坚持。
陈进摇头:你留下,万一她回来也好通知我。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不想你再出什么意外。
江莱这才点头应允。
来到前台,陈进礼貌问候:早上好,女士。
前台 ** 对这位英俊的绅士报以微笑:早上好,先生。
陈进迅速翻出这几天大家合影中安蒂的照片,拿给前台看:“或许你今早见过照片上的这位女士?”
前台认真端详手机里的安蒂照片,点头道:“她和酒店司机一起出去的,不过司机已经回来了。你可以去问他。”
根据前台的提示,陈进找到载过安蒂的酒店司机询问下落,随后租用司机车辆赶往安蒂下车的地点。
下车后面对熙攘的街道,陈进向司机确认:“你确定是在这里下的车?”
“当然。”司机耸耸肩。
望着汹涌人潮,陈进正发愁如何寻找,司机突然指向某处高喊:“她在那边!”
陈进循声望去,看见几个外国人正围着惊慌失措的安蒂,她不断说着“请走开”,对方却嬉笑着逼近。
陈进冲上前拨开人群,一把将安蒂护在怀中:“抱歉各位,她是我女朋友!”
酒店司机见状立即上前与外国人沟通。陈进轻拍怀中颤抖的安蒂后背:“别怕,有我在。”安蒂将脸埋在他胸前,默默点头。
在司机协助下,两人顺利脱身。这场 ** 总算有惊无险地化解了。
陈进和司机简单沟通后,拉着安蒂走在街道上。
安蒂本能地想挣脱,陈进却握得更紧,笑着提醒:别再乱跑了,小心又被坏人盯上。
这话让安蒂瞬间涨红了脸。她这个纽约回来的精英,居然连几个小混混都应付不了,最后还得靠别人解围。
见安蒂羞赧的模样,陈进不再逗她。望着川流不息的街道,他轻声问:你和包一凡谈了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安蒂怔了怔,侧头打量陈进的侧脸:你怎么知道我们谈过?
陈进耸耸肩:早上发现包一凡走了,后来江莱说你也不见踪影,我就猜到你们可能谈过。
安蒂望向远方,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确实聊了些事。她停顿片刻,转向陈进:我告诉他,我们不是情侣,我和他也绝无可能。
回忆起清晨的场景:江莱还在熟睡,她坐在露台看书时,看见小包总悠闲地走来。想到那天江莱落水时陈进抱着她的画面,安蒂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她不想再扮演陈进的女友,也不愿继续 ** 包一凡,更不想自欺欺人。于是她向包一凡坦白了一切,恳求他别再打扰自己的生活。在劝说对方的过程中,她反而更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陈进有些意外安蒂会主动摊牌。看来话说得很明白,否则包一凡不会这么早就收拾行李离开普吉岛。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下意识松开了牵着安蒂的手。
安蒂不仅没松开,反而加重了握力。
陈进略带困惑地望向她,却见对方目光直视前方,神色平静如常。
“陈进,有件事我考虑很久了。”她的声音波澜不惊。
“什么事?”陈进顿住脚步。
安蒂轻叹:“原本想借旅行排解烦恼,结果旧愁未消,又添新忧。”
陈进一时语塞。
她忽然转头微笑:“我喜欢你,不是友情那种。明知没有结果,但必须说出来。”
她曾认定,像自己这样可能患病的灵魂不配拥有爱情,更不该爱人。
可偏偏对陈进动了心。
最讽刺的是,他已有家室。
这番告白不为争取什么,只为不留遗憾。
陈进彻底僵在原地。
安蒂喜欢他?
那个永远疏离的安蒂?
这完全超出他的认知范畴。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安蒂却显得异常平静。
结局早在预料之中。
她释然地松开手,眼底清澈见底:“别担心,这不会影响正事。等老唐的收购案结束,我照样会协助你。”
陈进欲言又止。
内心泛起愧疚——当初帮助安蒂,一是出于同是孤儿的共情,二是欣赏她的能力。
虽有好感,但远非爱情。
“确定想清楚了?”他最终只问出这句。
“嗯。”安蒂的应答轻而笃定。
陈进没有作声,只是浅浅地弯了弯嘴角。
他们回到原处时,酒店的司机已在等候。不多时,两人便乘车返回酒店。
早在找到安蒂时,陈进就给江莱去了电话,免得她在酒店干着急。
一进酒店,江莱的目光就落在安蒂身上,语气里带着关切:“怎么回事?没出什么事吧?安蒂,你也是,去哪儿也不说一声。”
安蒂望着江莱担忧的神情,更加确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她牵起江莱的手,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出去也没跟你打声招呼。”
当初意识到自己对陈进的感情时,她第一反应便是逃避。
可现在,她反而觉得,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坦然面对。
陈进站在一旁,打趣道:“你是没看见,咱们的女强人安蒂,差点被街边的小混混欺负了。”
安蒂一听,耳根顿时热了起来,伸手轻捶了下陈进的肩膀,随即又意识到不妥,赶紧收回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江莱一惊,连忙问道:“安蒂,你没事吧?”
安蒂摇摇头,脸颊微红:“没事!”
“唉,我点了餐,你们肯定饿了,快吃吧!”江莱招呼着两人。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三份牛排。
江莱想到包一凡已经离开,便好奇地问安蒂:“安蒂,你跟那个小包总说了什么?”
早知安蒂自己能解决,她也不必费心让陈进假扮安蒂的男朋友了!
安蒂在餐桌前坐下,利落地切下一小块牛排,慢条斯理道:“就是跟他把话说明白了。”
她将牛排送入口中,看了看对面的陈进和江莱,觉得这牛排索然无味。
又补充道:“我告诉他,我和陈进不是男女朋友,但也绝不可能跟他在一起。这几天辛苦你们了,尤其是陈进,还麻烦他假扮我男朋友。”
江莱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其实我们没帮上什么忙,包一凡是被你自己击败的。
陈进坐在旁边,安蒂的话却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异样。
若不是去找安蒂,他大概会像江莱那样,只把她当作普通朋友客气相待。
可安蒂已经表明了心意,他又怎能装作无事发生?
他凝视着安蒂,轻声说道:都是小事。
163.外婆离世
转眼间,三人在普吉岛已度过十五天。
安蒂和江莱的皮肤都晒黑了不少。
这些日子里,他们玩遍了普吉岛的着名景点,尝遍特色美食,体验了各种有趣的项目。
江莱在房间里反复翻看相机里的照片,心满意足。
每到一处景点他们都会拍摄大量照片,晚上江莱和安蒂就会一起筛选。
次日清晨,三人整理好行李,离开了酒店。
随着飞往上海的航班腾空而起,这次普吉岛之旅圆满落幕。
刚下飞机,江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仿佛算准了她抵达的时间。
从度假归来的江莱原本心情愉悦。
看到来电显示江浩坤时,她不禁蹙起眉头:哥,什么事?
外婆走了,你马上回老家。电话里传来江浩坤沉重的声音。
这句话瞬间将江莱的好心情击得粉碎。
她呆立原地,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外婆去世了这句话。
看到江莱突然僵住不动,泪水无声滑落,陈进连忙揽住她的肩膀:怎么了?
陈进的呼唤将江莱从恍惚中拽回现实,她抬手触碰脸颊,才惊觉泪水已浸透衣襟。
外婆走了...江莱望向陈进时,通红的眼眸里盛着破碎的星光,嗓音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让陈进怔在原地。她从未听江莱频繁提及外婆,此刻却清晰看见那道裂痕在对方生命里蜿蜒的深度。
机场喧嚣中,江莱突然栽进陈进怀里失声痛哭,昂贵的羊绒大衣皱成一片。陈进拢住她单薄的肩胛,掌心在嶙峋的蝴蝶骨上划着圆圈:眼泪会淋湿彩虹的。
安蒂捏着登机牌进退维谷,她向来不擅长应对情绪的暴风雨。直到接收到陈进暗示的眼神,才如蒙大赦般匆匆告别。
出租车碾过满地梧桐叶时,江莱的抽噎已化作窗玻璃上的雾气。外婆是唯一给过我糖的人,她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可那些糖总是分给邻居小孩大半。
陈进的指尖穿过她的指缝,体温在交握的掌心流动。
我气她连最后一块桂花糕都要让给别人。江莱突然笑起来,泪珠却坠落在陈进手背,现在连生气的机会都没有了。
老式居民楼下停满陌生车辆。陈进半抱着虚脱的江莱迈进单元门,灵堂里夸张的哭嚎声浪般涌来。江浩坤像尊黑色雕塑立在遗像旁,镜片后的目光扫过那些涕泗横流的远亲。江母靠在丈夫肩头,攥皱的纸巾团里开出一朵白花。
老人的遗像面容慈祥和蔼,正如江莱所说,透着善良的气质。
江浩坤看见陈进和江莱走进来,立即迎上前去,低声对江莱说:今天外婆的葬礼,你千万别惹事。
陈进闻言怔住了,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外婆去世,江莱会 ** ?
江莱抬起泪痕斑驳的脸,冷眼望着围在外婆遗像前哭泣的人群,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外婆在世时没一个人尽孝,现在倒在这里装模作样。
江浩坤神色凝重:他们要演戏就让他们演个够。等外婆入土为安,我们就和他们彻底断绝来往。
那群人注意到江莱和陈进的到来,纷纷擦着眼泪起身,热情地拉住江莱的手:江莱回来了!你外婆生前最疼你,快来上炷香!
江莱厌恶地甩开对方的手:用不着你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