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元矜回忆了一下,确实在记忆里找到了几个护肤的药膏,他沉默了一瞬,还是决定找007买点好了,那些效果快一点。
“知道了,回去专门为您调配一些效果更好的。”
“嗯,好好做,做好了有赏。”
子桑温瑜轻嗯了声,看在这人还算乖巧的份上,也不是不能收进后院,他的后院还干净着,想来放个漂亮美人也不错。
等子桑温瑜洗漱完,宗元矜身上的衣服也湿的差不多了,他去下人准备好的偏院快速收拾了一下,换上子桑温瑜派人送来的衣服。
摸上去是材质非常好的丝绸,艳红的衣摆上绣着漂亮的花丛,这样的衣服穿在宗元矜身上却并不显得艳俗,衣摆翻飞间就像是在花丛中掠过。
宗哥沉默的看着这衣服,脸上多少带了点惆怅。
就,挺好看的,就像是个在那花丛里扑棱的花蛾子。
还是换一批衣服吧,换点黑的或者蓝的。
想着,宗元矜换好衣服,抬脚去主院溜了一圈,看着屋内已经关上的窗户,知道人已经睡了,只能眼巴巴的看了一会儿,转身回了偏院。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宗元矜睡醒的时候,头发都是乱翘着的,他披上外套打着哈欠出门,却看到坐在院内树下用早膳的子桑温瑜。
“主子怎么有兴致来这用早膳了?”
宗元矜转身去洗了把脸,也没整理衣服就这样来到子桑温瑜的身边,一眼扫过桌上的食物,十八样早餐,可以说的上是丰富了。
“您不该去上早朝吗?”
“这是在赶本王走了?昨儿个还说心都在本王这里,今天就把本王往外推了。”
子桑温瑜捏筷子的手一顿,语气也变得微微低沉,“真不愧是青衣楼的元矜公子,嘴上功夫了得。”
“那也得您试过了才行。”
宗元矜嘴上说着,绕了半圈走到子桑温瑜对面,指指身一旁的石凳问,“属下可以坐下吗?”
“随你。”
子桑温瑜发现自己被调戏了,他放下筷子,看向宗元矜的眼里写满了审视。
宗元矜丝毫不客气的坐下来,拿起一旁的包子咬了一口,是甜口的叉烧包。
果然,是他老婆喜欢的味道。
三两口解决了包子,他又给自己舀了一碗粥,在子桑温瑜的注视下一饮而尽,随后又拿起了一个包子,继续大快朵颐。
子桑温瑜对于这人顺杆子往上爬的行为有了新的认知,只要稍微纵容这人一点,他就会像是土匪一样直接闯进来,一点都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要是其他下属,这个时候应该乖乖站在自己身后,或者是给自己试毒布菜。
这人以前是这样的性格吗?
微微垂眸,子桑温瑜重新拿起筷子,看着这人一口一个包子吃的这么香,他莫名多了点食欲,等发现自己稍微有点撑的时候,他这才惊觉自己竟然比往常多吃了不少。
放下筷子,子桑温瑜擦了下嘴角,看向对面翘着二郎腿姿势豪放的下属,忽然想不起这人之前是什么模样了。
有这么,豪放不羁吗?
算了,不想了,现在这样也挺顺眼的。
“你什么时候回去?”
看他吃的差不多了,子桑温瑜抬手让人把剩下的收走,慢条斯理的接过一旁侍女递上来的茶水漱口,询问这人什么时候回去。
“您这是要赶属下走了?”
宗元矜顿时装作可怜的样子,他这张脸实在是有优势,这副样子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惜。
可惜的是,子桑温瑜并不是多么怜香惜玉的人,他连眼神都没有给宗元矜,只是轻轻一抬手,一股气顺势落在宗元矜额头,宗元矜顿时痛呼一声捂住额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子桑温瑜。
“你竟然打我?”
“本王看是打的轻了。”
子桑温瑜轻笑一声,起身绕过石桌,“回你的青衣楼去,最近几天无事别来王府,有事直接禀报暗一。”
“可属下想见你怎么办?”
看着子桑温瑜离去的背影,宗元矜几步跟上,微微侧头。
墨发被清风吹起,擦过子桑温瑜的脸颊,子桑温瑜脚步一停,忽然一抬手,修长指尖搭在他的脖颈上。
命门被人掐住,宗元矜的身形僵硬一瞬,下一秒就格外顺从的微微仰头,将脖子往他手心松了松,全然一副把性命交给对方的姿态。
子桑温瑜很满意他现在的姿势,就连笑容都真了几分,他凑近了宗元矜,语调温柔缱绻,“乖点,元矜,过几天本王去青衣楼,点你的牌子。”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缓,松开握美人脖颈的手,整理了一下他露出一片雪白胸膛的衣服。
“白兰待会儿会送些新衣服过去,之前的那些扔了吧。”
听到这话,宗元矜轻轻眨眼,漂亮眸子里划过丝丝缕缕的笑,“主子不知道属下在勾引您吗?”
“原来这就是勾引?可惜了,本王不太吃这一套,下次换一个办法,或许还能让本王多看你几眼。”
子桑温瑜轻拍了两下这人的脸颊,指尖擦过他眼尾处的朱砂痣,心情颇好的转身离开,“回去吧,乖一点。”
“好吧,主子都这样说了。”
宗元矜摸了摸刚被抚过的脸颊,乖顺的应下命令,目送子桑温瑜离开。
……
子桑温瑜脚步轻快的离开王府,心情十分好的哼着小调,白芷见他心情如此之好,不由得出声询问。
“主子的心情很好,是因为元矜公子吗?”
“本王看你最近话很多啊。”
子桑温瑜哼笑一声,但也没有反驳白芷说过的话,他确实是因为宗元矜,心情变得十分的好。
“奴婢知错。”
白芷明白现在的主子心情十分的好,也不会怪她现在开的玩笑话,她将一块消食糕递过去,“主子吃块吧,免得积食胃疼。”
子桑温瑜的好心情一顿,默默扫了眼白芷,还是拿过来吃了。
多事的丫鬟,扣她半个月的月钱。
马车一路畅通的进了皇宫,却未受到任何阻拦,侍卫就这样驾着马直接来到御书房这才停下,拿出木制的小楼梯放好,恭敬的等在一旁。
白芷掀开车帘走下来,和侍卫一样站在一边。
子桑温瑜抬脚从马车上下来,缓缓踩着木质台阶下车,他抬脚走到御书房门外,玄色金边祥云的靴子直接踹在门上,两扇大门顿时飞了出去,砸在挂着珍贵山水画的墙壁上,把还在御书房内的众人吓得瑟缩一下,纷纷跪地行礼。
“参见摄政王!”
“都起来吧。”
子桑温瑜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他的动作却格外粗暴,他来到桌案边伸出手,修长指尖抓住了小皇帝的衣领,直接把人从软榻上拖了下来,随手一甩扔在地上!
小皇帝顿时惨叫出声,小身板瑟缩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臂大喊大叫。
“来人!快来人!朕好痛!朕的胳膊断了!啊!”
十岁的小孩嗓音还很稚嫩,叫起来的声音格外尖锐刺耳,但无论他如何撒泼打滚,跪在一旁的宫人没一个敢站出来去护着小皇帝,他们只敢低着头,假装自己没看到。
子桑温瑜没管那个撒泼的小皇帝,他慢条斯理的来到软榻边坐下,接过来一旁白芷递过来的茶,轻吹一下漂浮的茶叶,轻抿了一口。
小孩子依旧在大喊大叫,却丝毫影响不到子桑温瑜,他润了润喉咙放下茶杯,打开一旁放着的奏折,拿起毛笔蘸了蘸墨,低头开始批注起来。
小皇帝喊了好一会儿发现没人理他,喊叫声也慢随之收回,他抬头看向坐在桌案后面的男人,眼里划过一丝仇恨。
“陛下,收收你眼里的情绪,本王扶你上这个位置,也能把你踹下去重新换个人。”
子桑温瑜温润的声音很好听,但落在那个小皇帝的耳朵里却让他背后发凉,小皇帝顿时低下头,颤抖的手死死抓着身上的龙袍。
“是,皇叔教训的是,朕记住了……”
小皇帝还是打心里害怕这个皇叔的,他虽然年龄小,但七岁时候已经记事,他清楚的记得这人是如何笑着把匕首插入父皇的心口,又怎么把几位皇叔废掉扔去冷宫自生自灭。
这人就是个疯子!
“不,你记不住。”
忽然,子桑温瑜开口了,他合上手里批阅完的奏折,起身走到小皇帝的身边,抬起腿就是一脚,直接把小皇帝踹倒在地,玄色长靴踩着小皇帝的胸口,居高临下看着面露惊恐的小皇帝。
“子桑炎弩,让人半路装成土匪,抢走送去给边境军队的军饷,你很得意是吗?”
听到这话小皇帝身子一颤,满眼惊恐的看向摄政王,极致的恐惧下让他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只能拼命的摇头表示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
但这件事子桑温瑜已经 查清楚,不然也不会这么对小皇帝,他以往来皇宫内,还是很给小皇帝面子的。
“你乖一点,少听那些老臣的算计,你是皇帝,是万人之上,本王之下,你只要在这个位置上好好坐着,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要做,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小皇帝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被踩住胸口,现在连呼吸都很困难,只能冲着子桑温瑜比划口型求饶。
“很乖。”
见此,子桑温瑜满意的移开脚,小皇帝顿时翻身,剧烈的咳嗽起来。
没再管小皇帝怎么样,子桑温瑜叫来一直照顾小皇帝的老太监,让他带小皇帝去御花园里逛逛,至于其他的宫女太监,这里也不用他们伺候,干脆一起轰出去,让他们陪着小皇帝。
等人都出去了,子桑温瑜收拾了一下坏心情,坐在桌案后面继续批改奏折。
“真是给自己找了件麻烦事。”
看着看着,子桑温瑜突然开口,他把毛笔往地上一甩,金石地面顿时被墨迹染黑,上好的毛笔落在地上,断成几节。
他的情绪一向喜怒无常,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白芷白兰只能偶尔猜的对他的心思,此时见他貌似在发怒,白芷更不敢凑上前去找不痛快。
扔完了毛笔,子桑温瑜又看上了一旁的砚台,他缓缓伸出手,一点点把砚台往外推,眼看着那砚台就要掉下去了,他忽然收回手,拿起一支新的毛笔往砚台边上一放,下一秒,砚台掉到地上,碎成几块全然没了用武之地。
听着东西碎裂的声响,子桑温瑜半眯起眼,轻哼一声勉强觉得心情好了点,挥手让人重新送了砚台和毛笔过来,继续处理奏折。
就这样一直忙到了傍晚,子桑温瑜已经处理掉大部分奏折,剩下的部分扔给那些大臣处理,他乘着马车回到摄政王府,却没有见到那道红色身影。
看来那人是回去了啊。
子桑温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痛快,他嘴角的笑容微微扩大几分,还是压下心里的不痛快,一挥手,整个王府的暗卫侍从消失不见,短短一柱香的时间,整个王府内只剩下子桑温瑜一个人。
“又是十五了。”
抬脚走向后院,子桑温瑜呢喃出声,他回到屋内,拿起那在桌上的糕点填饱肚子,一直等到了星光撒满天空,他这才站起身,打开了一条暗道。
暗道是通往王府的假山之下,那里有一汪地下打出来的清泉,每月十五子桑温瑜都会来到这里,独自躲过一天一夜。
要问这是因为什么,那自然是因为子桑温瑜本身。
他是鲛人和人类的混血,是他父皇口中的,怪物。
冰冷泉水缓缓淹没子桑温瑜的头顶,一抹艳丽的红色在水中蔓延,一条漂亮的鱼尾扬起片片浪花,人身鱼尾的漂亮鲛人探出头,双手撑在岸边,白色亵衣沾了水,变成半透明紧贴在身上,漂亮的红色鱼尾轻轻摇摆,在月光下隐隐闪着光。
冷汗混着泉水,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子桑温瑜面容苍白的趴在岸边,一条红色鱼尾在水里浮浮沉沉,有气无力的掀起几道水波纹,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