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加索斯拎着那只黑色皮箱,踏进蜘蛛尾巷19号那栋阴郁的砖房。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多年未曾上油的关节。
屋内光线昏暗,灰尘在仅剩的夕阳中缓慢浮动,陈旧的地板随着脚步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斯内普还未归来——霍格沃茨的期末事务总是拖住他。
珀加索斯将皮箱放回二楼那个狭小的房间,木制楼梯在她脚下发出痛苦的哀鸣。房间里的单人床铺着洗得发白的床单,靠墙的位置放着一个小小的破旧衣柜。原本的书桌上堆满了魔药笔记和羊皮纸,墨水瓶里的墨水已经干涸,瓶口结着蛛网般的黑色结晶。
而如今的书桌上很空荡,只有一个装满墨水的墨水瓶,里面插着一支羽毛笔。然后——便什么也没有了。
目前在这个房间里,唯一多出来的是那个被她带回来的黑色皮箱,可能因为这个房间太过破旧,反而让那个平常的黑色皮箱带着一点不符合这个房间的精致感。
她踩着吱呀作响的地板走向厨房,魔杖轻点,锅碗瓢盆便自动开始准备晚餐。一小时后,食物被保温咒笼罩着,静静放在斑驳的橡木餐桌上。
就在她转身准备上楼时,壁炉突然喷出一簇翠绿的火焰。斯内普的身影从中踏出,黑袍上沾满飞路粉的灰烬。珀加索斯头也不回地挥动魔杖,一道无声的清洁咒扫过,那些灰烬瞬间消失无踪。
斯内普对此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多年来,这已经成为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他拍拍袖口,声音比平时更加嘶哑:那个神使议会什么时候带你去?
珀加索斯停下脚步,转身,眼睛微垂,浅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明亮。
她想起那个神使后裔的巫师家族,那些关于回归神明主家的事情。别人看起来或许是荒唐的说辞,但是她知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清楚,教授。】
“嗯。”
斯内普短促地应了一声,黑袍翻滚着掠过积灰的楼梯扶手,稍微快她一步,脚步声沉重地消失在二楼。他应该要收拾一下,再用餐。
珀加索斯回到房间,夕阳的余晖透过脏污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浑浊的光斑。她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面前摊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
实话,要不是怕麻烦的话,她真的已经不想用这种东西了,它哪有科技来的方便?
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纸上留下深色的痕迹,她要知道她吩咐路西法准备的药材储藏室的进度。
“吱呀吱呀……”
可能因为房子太过陈旧,以至于没有什么隔音的作用。楼下的动静清晰可闻——先是椅子与地板刺耳的摩擦声,接着是餐具碰撞的轻响。斯内普的用餐习惯如同他本人一般克制,连咀嚼声都微不可闻。
屋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蜘蛛尾巷的路灯透过窗户,在墙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珀加索斯将写好的信折好,看着金色的鸟儿扑棱着翅膀飞出窗外。
在这个腐朽的房子里,连时间都仿佛变得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