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发了狂朝着司马铃撞去，“就是你这个贱人，害的父亲都不喜欢母亲了！我杀了你！”
司马铃害怕得往沈堂身后躲去。
沈烨的脑袋顶到了沈堂的肚子。
他人虽小，但力气不小。
沈堂面色发白，好似五脏六腑都被撞碎了。
气急败坏之下，狠打了沈烨一下。
沈烨大哭大叫，嘴里嚷嚷着要杀了司马铃。
沈夫人连忙劝架。
一边是儿子，一边是长孙，都是心头肉。
沈砚礼和沈言玉坐在椅子上，晃着腿看热闹。
在江南时，阿昀哥哥就京城带他们去看热闹，还会往他们手里塞一把果子呢。
收到娘亲的眼神暗示，两人连忙跳下椅子，双双站在老夫人面前。
“您别怕，礼儿保护您。”
“玉儿也能保护您~”
沈老夫人欣慰地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小小身子，再看沈堂父子二人，眼里添了几分不满。
那对父子大眼瞪小眼，还砸起了碗筷茶杯，将花厅当成了沙场。
沈老夫人厉呵：“够了！都停手！”
沈堂和沈烨这才各自后退一步。
司马铃伏在沈堂怀里，哭声委屈。
沈老夫人呵斥：“哭什么哭！晦气！”
司马铃咬着唇，不敢再哭了。
抬起泪眼，委屈巴巴地看着沈堂。
沈堂：“祖母，都是烨儿的错。烨儿被贺媛养坏了，将烨儿送去书院，半年才许回一次家。”
沈老夫人定定地看着他：“烨儿还小，你舍得？”
沈堂漫不经心地说：“我也是为了烨儿好。”
实际上，从他厌弃贺媛的那一刻开始，连带着对沈烨的喜爱也淡了。
沈老夫人看着沈烨眉眼中想要毁灭一切的戾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贺媛不会教孩子，沈夫人也不会。
还不如索性送去书院里长住。
沈烨年纪还小，能掰得回来。
沈堂只当沈老夫人愿意放弃沈烨了，喜道：“来人，送烨儿回房去，明日一早就送去书院久住！”
沈烨被带下去了。
沈堂搂着司马铃要坐下。
沈老夫人皱眉：“停下，你一个妾室，有何资格坐下的？”
司马铃只好站直了身子，捏着衣角，眼尾挂着泪珠，仿佛纯洁无暇的小白花，“可是阿妩妹妹也坐着。”
无人和她说过沈妩的身世，她只当沈妩是侯府远房的表姑娘。
说的好听是表姑娘，不好听就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还是个带两拖油瓶的寡妇。
她能坐下，自己为何不能坐？
她虽为贵妾，但位同平妻。
因为她的话，花厅内沉默了一瞬。
沈堂自若是维护心上人的，“铃儿说得对，阿妩都能坐下，祖母不能偏心。”
沈老夫人气笑了，“阿妩为何能坐下？你不明白？”
沈堂嘀咕，“我知道，可旁人不知道。”
沈侯爷去见了下属回来，发现花厅内氛围怪怪的。
便道：“都入座吧。”
众人坐下，只有司马铃站着，显得很是突兀。
被老夫人当众呵斥过，她想坐也不敢坐。
司马铃咬着唇，走到沈妩身边，道：“阿妩妹妹，你随我一起，给大家布膳吧。”
见沈妩不为所动，她伸出手要去拉沈妩的胳膊。
沈妩避开了，索性自己站了起来。
沈砚礼和沈言玉见状，连忙跑到娘亲身边。
沈妩：“祖母，侯爷，母亲，我带着礼儿玉儿回去了。”
沈侯爷面色不虞，“又闹什么？”
沈妩：“大哥放任妾室欺辱我，不就是不欢迎我们吗？”
司马铃撅起嘴，“我何时欺辱你了？我不过是让你同我一起布膳，是为你好。侯府收留你，你该知恩图报。假如你将自己当成侯府小姐，饭来张口，只会惹得侯府厌烦。”
她说完一番明事理的话，以为侯府众人会对她改观，高看她一眼。
可出乎她的意料，众人看她的眼神复杂中透着古怪，还有一丝难堪。
沈堂将她拉到身边，“你不是说头疼吗？回房去用晚膳吧。”
“我不要。”
“乖，来人，送铃儿回去。”
丫鬟带着司马铃回去了，司马铃还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沈老夫人命白嬷嬷，将沈砚礼和沈言玉带回到自己身边，道：“阿妩，坐下。谁都可以站着，就你不行。本就是侯府亏欠了阿妩，谁敢欺负阿妩，我老婆子第一个不同意！”
沈堂小声嘀咕：“谁欺负得了她啊。”
沈妩看向沈堂，扬声道：“哥哥是侯府继承人，阖该行君子之行。哥哥小声编排人的坏毛病，是受谁耳濡目染的。”
众人惊觉，今日沈堂小声嘀咕的做派，确实上不得台面。
沈侯爷一拍桌子，“男子汉大丈夫，整日和后宅妇人厮混，算什么样子？你再不着调，我就将那司马什么送去庄子上！”
被沈侯爷一吼，沈堂老实了不少，“我知道了。”
“大点声！”
“我知道了！”
沈妩款款坐下。
沈堂幽怨的眼神投来，沈妩根本不搭理。
整个怨妇样，看了就没胃口。
家宴草草收场，但没有影响沈宝儿为侯府带来的欢喜。
就连对沈宝儿不满的沈老夫人，也真心夸了沈宝儿几句。
沈夫人骄傲又自豪：“当初那么多女孩子，我一眼就相中了宝儿，觉得这孩子出色聪慧，果然，她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沈妩坐在沈夫人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嘴巴一开一合。
她走丢后没到一年，沈夫人就收养了沈宝儿。
沈夫人的爱女之心，当真是讽刺。
夜已深，沈砚礼和沈言玉面上带着浓浓的困倦。
沈妩：“祖母，母亲，我先带礼儿玉儿回去了。”
沈老夫人：“快回去吧，白嬷嬷，你送他们回去，多叫两个丫鬟打灯笼，天黑路难走，莫摔着了。”
“多谢祖母。”
白嬷嬷护送沈妩三人回去了。
看着沈妩离开，沈夫人复杂地说：“阿妩这是嫉妒了。”
沈老夫人：“阿妩为何要嫉妒？阿妩不是那样的人。”
因为入宫的机会，本来是沈妩的啊。
沈夫人用力咬着牙，没让自己说漏嘴。
若是沈宝儿顶替沈妩入宫的事被沈老夫人知晓，老夫人又要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