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婉的“清霜阁”在赤炎峰的背面,种满了冰晶草,连风都是凉的。
韩石到的时候,她正坐在竹椅上泡茶,茶烟卷着冰心草的香气,飘得很远。她穿月白道袍,长发用玉簪束着,比初见时多了几分清冷,却少了些距离。
“来了?”她抬头,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坐,喝杯茶。”
韩石坐下,接过茶杯——冰心茶,入口清冽,像含了片雪花。
“找我来,有事?”他问。
南宫婉放下茶壶,指尖在石桌上敲了敲,一缕灵力射出,投影出天阙堡的立体地图:“韩长老,你是客卿,该了解一下宗门的情况。”
地图上,天阙堡分成几个区域:内门区(堡主和核心长老)、客卿区(青冥峰一带)、弟子区(赤炎峰、玄铁峰)。南宫婉的手指划过内门区:“这里是内门长老派,支持堡主,掌握着宗门的核心资源。”
“然后是客卿派。”手指移到青冥峰,“我们这些客卿,大多是散修出身,要保持自由,不参与派系斗争。”
“最后是弟子派。”手指点到弟子区,“都是年轻的筑基弟子,想上位,想掌权,最不安分。”
韩石看着地图,指尖摩挲着石锁:“还有竞争对手?”
“玄阳宗和血煞门。”南宫婉的声音冷了些,“他们最近在边境抢灵矿,还派人来天阙堡挖人。前日,我派去边境的弟子,被玄阳宗的人截了,丹药被抢,人受了重伤。”
韩石皱了皱眉:“堡主没管?”
“管了,但玄阳宗背后有元婴老怪撑腰,堡主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南宫婉喝了口茶,“更麻烦的是兽潮。”
她调出另一幅地图——蛮荒古林的位置,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兽潮是从这里来的,妖兽数量庞大,有筑基后期的‘裂地熊’,还有‘青羽雕’群。天阙堡的防御已经加强了,但……”她顿了顿,“情报堂说,有人在操控兽潮。”
“操控?”韩石的石锁突然发热,“是玄阳宗?”
“不确定。”南宫婉摇头,“也可能是其他势力。但不管是谁,兽潮一旦冲破防御,天阙堡会有大麻烦。”
韩石沉默了——他想起在边境看到的筑基妖兽,想起石锁提示的“邪恶气息”,难道真的有人操控?
“你要小心。”南宫婉看着他,“你是客卿,没必要卷入派系斗争。但如果兽潮来了,可能需要你去炼制疗伤丹药,或者帮忙守御。”
“我明白。”韩石点头,“多谢南宫长老指点。”
“不用谢。”南宫婉的指尖碰了碰地图,“我们都是天阙堡的人,该互相照应。”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冰晶草:“其实……我找你,还有件事。”她转身,眼神柔和了些,“当年在青牛镇,谢谢你救了我。”
韩石愣了——她居然记得?
“我……”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应该的。”
南宫婉笑了,像青牛镇夏夜的星子:“所以,这次我帮你。”
她走过来,把一个储物袋放在石桌上:“里面有三株‘冰晶草’,能辅助修炼,还有两张‘避兽符’,兽潮来的时候用得着。”
韩石接过,指尖碰到她的手背——还是那样凉,却带着温度。
“谢谢。”他说。
南宫婉转身走向丹炉:“茶凉了,我再去泡一杯。”
韩石望着她的背影,石锁的蓝光慢慢消散——原来她还记得青牛镇的事,原来她不是遥不可及的仙子,是会记着恩情的人。
走出清霜阁,风里的冰晶草香气更浓了。韩石摸着怀里的储物袋,又看了看远处的演武场——齐云霄的身影还在,剑招凌厉,像道闪电。
他知道,天阙堡的水,比想象中深。但他不怕——他有石锁,有炼丹术,还有南宫婉的指点,齐云霄的认可。
路,还很长。但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