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颖躲在城郊的小旅馆里,看着窗外落了又开的牵牛花,心里像被猫爪挠着。一个月了,她数着墙上的日历,把思念和不安一点点熬成了犹豫。
“再等最后一次。”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指尖划过脸颊——这些天没好好打理,倒是清瘦了些。
犹豫再三,她翻出仅存的旧手机,拨通了金晨的号码。嘟嘟两声后,那边接了起来,金晨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喂?”
“是我,杨颖。”她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金晨略显急促的声音:“杨颖?你在哪?你身份证之类的东西呢?大家找你找疯了。”
“那天走得急,全丢了。”杨颖声音放轻,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本来想回去找,又怕撞见江辰……想想也没什么值钱的,丢了就丢了,身份证补办就行。”
她顿了顿,心脏像擂鼓似的,终于问出那句盘桓了一个月的话:“金晨,跟我说实话,江辰……他有没有想我?”
“如果他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我就……”她深吸一口气,“我就彻底死心了,以后再也不打扰他。我杨颖还没到没皮没脸的地步。”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金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你还是赶快回来吧。”
杨颖的心沉了半截,正想挂电话,却听金晨补了句:“这几天有人快疯了。他已经连续七天没好好吃饭了,一天到晚蹲在你丢身份证的地方发呆,谁劝都没用。”
“哐当”一声,杨颖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她声音发颤,“七天没吃饭?”
“嗯。”金晨的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一开始还硬撑着处理事,后来直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粥都喂不进去。昨天我去看他,眼眶陷得厉害,跟丢了魂似的。”
杨颖握着手机,指腹摩挲着粗糙的外壳,突然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他会生气,会觉得她无理取闹,会巴不得她永远不出现……却没想过,他会是这副样子。
“他……”她想问什么,又不知从何问起,喉咙像被堵住了。
“别问了,赶紧回来。”金晨打断她,“再拖下去,他那身子骨该垮了。地址发你微信了,自己看着办。”
电话被挂断,杨颖看着屏幕上弹出的地址,突然捂住了嘴。
原来那些冷冰冰的背后,藏着的是她没看懂的在意。
她站起身,胡乱抓过外套就往外跑,旅馆老板在后面喊“房费还没结”,她都没回头,只扬声喊:“记账上!回来给!”
风扑在脸上,带着点凉意,她却觉得心里像烧起一团火。
七天没吃饭……傻子。
她边跑边抹了把脸,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糊了满脸。
原来不是自作多情啊。
原来,他心里是有她的。
那这场拉锯战,算谁赢了?
杨颖咬着唇笑了,脚步更快了些。
不管谁赢了,她现在只想快点见到他。
那个笨蛋,再不吃东西,真要垮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