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瞬间认出来——女孩虽然穿着红裙子，但年龄至少有十岁以上，而阿杰的妹妹应该是六七岁的样子。
这是个诱饵。
黑王子突然转身，枪口直指门口：“进来吧，小雪妹妹，别躲在门后偷看。”
白雪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放开她，你要的是我。”她直视黑王子的眼睛。
黑王子笑了，那张英俊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我要的从来不只是你。”
他踢了踢地上的李队长，“这位警官刚刚告诉我一个有趣的消息——阿杰的母亲还活着。”
白雪的瞳孔微缩。
“黑夫人把她关在青山精神病院，作为控制阿杰的最后筹码。”黑王子用枪管拍了拍李队长的脸。
“可惜这位警官太贪心，既想要黑夫人的钱，又想向警方邀功。”
李队长突然暴起，一把抱住黑王子的腿：“快跑！他有炸——”
枪声响起。
李队长的话戛然而止，鲜血从他胸口涌出。黑王子冷漠地推开他，看向白雪：“现在，做个选择——去找阿杰的母亲，还是救这个冒牌货？”
被绑的女孩发出呜咽声，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白雪的指甲陷入掌心。这是个不可能的选择——如果去救阿杰的母亲，这个无辜的女孩会死；如果救女孩，黑王子一定会抢先对阿杰的母亲下手。
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黑王子挑眉：“看来你的朋友们等不及了。”
下一秒，开心果从门外冲了进来，金属管直击黑王子手腕！枪被打落在地，滑到白雪脚边。黑王子敏捷地后撤，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带她走！”
白雪对开心果喊道，同时捡起枪指向黑王子，“博士他们找到真的小雨了吗？”
“没有！”
开心果一边解女孩的绳索一边回答，“整栋楼都搜遍了，只有这个孩子！”
黑王子突然大笑起来：“你们真的以为小雨在福利院？”
他抹了抹笑出的眼泪，“阿杰的母亲才是关键——她知道女儿被藏在哪。”
白雪的枪口微微颤抖：“你撒谎。”
“去问问李队长啊。”黑王子踢了踢地上的尸体。
“哦，对了，他死了。”
开心果已经抱起女孩冲向门口。黑王子作势要追，白雪扣下扳机——子弹擦着他的耳朵打在墙上，留下一道焦痕。
“下次我不会打偏。”白雪冰冷地说道。
黑王子摸了摸耳边的血迹，笑容变得狰狞：“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遥控器，“尤其是用枪。”
白雪顿时愣在原地——那是引爆装置的遥控器！
“福利院地下室里，我准备了足够炸塌半栋楼的炸药。”黑王子晃了晃遥控器。
“猜猜我按下去会发生什么？”
与此同时楼下突然传来博士的喊声：“白雪！快出来！整栋楼都被装了炸药！”
黑王子向窗口退去：“选择吧，小雪妹妹——是追我，还是救你的朋友们？”
他纵身跳出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白雪冲向门口，正好撞上赶来接应的小机灵。
“快走！”她拽着他往楼梯跑。
“通知所有人立刻撤离！”
当他们冲出福利院大门时，整栋建筑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第一次爆炸来自地下室，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窗户。接着是连环爆炸，火焰从各个楼层喷涌而出，将夜空染成血色。
白雪跌倒在草地上，眼睁睁看着福利院在火海中坍塌。
远处，黑王子的摩托车引擎声渐渐远去。
而她的口袋里，那张小雨的照片已经被汗水浸透。
黎明前的北郊公路笼罩在浓雾之中，博士驾驶着汽车载着众人前往青山精神病院。
车前灯刺破浓雾。青山精神病院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野兽。这座建于七十年代的精神病院早已废弃，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上爬满藤蔓，但今晚，几盏临时架设的探照灯将主楼照得惨白。
“这里的信号干扰太强了。”小机灵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断断续续传来。
“监控系统被黑…小心！”
博士关掉引擎，和白雪悄声靠近围墙。后方的树丛里，瞌睡和厨神正在检查装备。夜风送来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某种腐坏的气息。
“有动静。”星辰突然压低声音。
三楼的一扇窗户后，人影一闪而过。
白雪眯起眼睛——那不是黑王子。那人佝偻着背，穿着条纹病号服，像具行尸走肉般在窗前徘徊。
紧接着是第二扇、第三扇窗户，整层楼都是这样诡异的身影。
“怎么回事？”厨神声音发紧道。
“这里不是废弃了吗？”
博士脸色凝重：“黑夫人把这里改造成了私人监狱。”
他们翻过围墙，避开探照灯的范围。主楼的大门虚掩着，门把手上沾着新鲜的血迹。白雪轻轻推开门，一股混杂着药味和腐臭的热气扑面而来。
走廊两侧的病房门都用铁链锁着，但每扇门上的小窗后都挤着一张苍白的脸。那些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光，无声地注视着闯入者。
“301号房。”白雪回忆着小机灵最后传来的信息。
“阿杰的母亲周文娟在顶层特殊监护区。”
通往楼上的楼梯被一扇铁门封住，锁孔有新鲜划痕。白雪刚掏出开锁工具，头顶突然传来“咔哒”一声——
所有人瞬间贴墙隐蔽。
三楼走廊的灯光依次亮起，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推着药车缓缓走过。那人戴着口罩，但走路的姿势僵硬得不自然。当“他”经过灯光下时，白雪看清了白大褂下露出的黑色作战靴。
和李队长穿的黑色作战靴一模一样。
药车停在301室前，身穿白大褂的人掏出钥匙。就在门开的瞬间，一声闷响从房内传出——那人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缓缓倒地。
一个拄着输液架的瘦弱女人站在门口，手里握着带血的火警锤。
“妈的，畜生。”周文娟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白雪刚要上前，周文娟的输液架已经对准了她：“又一个假警察？”
“我们是阿杰的朋友。”白雪轻声说，慢慢举起双手。
“他让我们来救您。”
周文娟的眼神恍惚了一瞬：“阿杰，还活着？”
她的目光突然聚焦在白雪脸上，“等等，你是林教授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