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旧案重提,母冤得雪
花厅内绣帕展开的刹那,满堂惊叹声如潮水般涌来。
沈清棠却站在殿堂一角,神色平静如湖面无波。
她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皇后娘娘亲自将那方绣有九凤朝阳的小帕佩戴于腰间,眉眼含笑,言语中尽是赞誉之词。
百官称奇,连礼部尚书也难得地点头称赏,皇帝更是龙颜微悦,眼中多了一分欣赏。
然而这一切,在沈清棠眼中,不过是铺垫罢了。
真正的大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她缓步上前,步伐稳健,裙裾拂过青砖,没有丝毫犹豫。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猛然跪地,声音清朗而坚定:
“臣女斗胆,请陛下为先母苏芷兰昭雪。”
话音落下的一瞬,殿内仿佛被人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震惊、错愕、窃语、愤怒……情绪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御史大夫周怀义,他猛地站起身来,怒斥道:“你不过一介女子,岂能妄议朝政!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可是要论罪的!”
沈清棠缓缓抬头,目光直视帝座之上那位身着明黄龙袍的帝王。
她的眼中没有惧意,只有沉稳与笃定。
“陛下。”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众人耳中,“臣女并非妄议朝政,而是为母申冤。先母一生谨守妇道,未犯过错,却因一封莫须有的密信,被逐出侯府,流落寒门,最终郁郁而终。”
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封已经泛黄的信笺,还有一本厚厚的账册副本。
“此乃先母临终前亲手所书遗言,及当年侯府中人往来账册的抄录。臣女恳请陛下明察,还先母一个清白。”
满殿哗然。
这封信的存在,若属实,不仅牵扯侯府旧案,更可能牵出数年前一场宫廷密闻。
皇帝面色陡然一沉,眼神凌厉如刀。
“呈上来。”
侍卫接过信件与账册,恭敬递至御前。
殿中寂静无声,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皇帝展开信笺,越看脸色越阴沉,手中力道几乎将纸张捏皱。
他的眉头紧锁,
“苏芷兰竟因一封密信遭构陷致死?是谁下的令?”
周怀义脸色难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立刻开口。
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无法轻易抹去。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而不失锋芒的声音响起:
“陛下。”顾景珩迈步上前,神色从容,“此案牵涉侯府上下,牵连甚广,若不彻查,恐生民怨。臣愿协助彻查此案,以慰死者之灵。”
皇帝抬眸看了他一眼,
“神医也有理政之才?”
顾景珩微微一笑:“臣虽非朝中官员,但既知此事真相之一二,便不敢坐视不理。更何况——”他顿了顿,语气不疾不徐,“事关皇室声誉,不可轻忽。”
此言一出,群臣心中皆是一震。
皇帝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合上信笺,目光落在沈清棠身上。
“沈清棠。”他声音低沉,“你可知,这一跪,意味着什么?”
沈清棠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让:“臣女知道。这是母亲用命换来的真相,也是我这一世必须走的路。”
她抬起头,神情坚毅如初春破冰的松柏。
“臣女不敢奢求旁人施恩,只愿世间公道仍在。”
殿内一片肃然。
皇后轻轻叹息,低声对皇帝说道:“陛下,此案确有蹊跷,不妨由大理寺重审,也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皇帝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准奏。”
随着圣旨下达,整座皇宫如投石入水,激起层层波澜。
而远在侯府之中,李氏正坐在主位上,听着下人慌乱传来的消息,脸色瞬间惨白。
“什么?!她竟敢在皇宫当众告状?!”
沈梦瑶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碎成几片,茶水四溅。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找到证据?!”她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惊惶。
而在皇宫之内,沈清棠静静立于阶前,看着皇帝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
“你们欠我的……现在该还了。”【发生事件】:侯府震动 · 母冤昭雪
圣旨自宫中传出,由大理寺主理苏芷兰旧案重审,一纸公文如惊雷般砸在侯府头顶。
李氏瘫坐在主位上,脸色苍白如纸,指尖微微颤抖。
她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下人,声音嘶哑:“你说……是沈清棠,在御前告的状?!”
“回夫人,是、是沈小姐亲自递了状纸,还在皇后娘娘面前展出了当年苏夫人的绣帕!”那小厮话音未落,李氏猛然起身,一脚踢翻了案几。
瓷碗碎裂声中,沈梦瑶踉跄着后退两步,眼底尽是震惊与恐惧:“她怎么会有那封信?那本账册?明明……明明我都毁了!”
李氏猛地转头,咬牙切齿:“你确定都烧了吗?还是……你根本没动?”
沈梦瑶浑身一震,她的确曾将母亲交给她的那些证据藏起,并未彻底销毁。
那时她以为这些不过是个威胁沈清棠的筹码,谁能想到……她竟会借势反扑!
“你这个蠢货!”李氏怒斥,声音尖锐得像是要撕裂空气,“你知不知道,这不只是你的事,是我整个李家都要牵连的命门!”
外头风声鹤唳,府中仆从窃语不断,侯府上上下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人心惶惶。
曾经趾高气扬的李家亲信纷纷闭门不出,唯恐被牵扯进去。
而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沈清棠却站在府门前,神情冷淡,目光落在远处的朱红宫墙之上,唇角微扬。
“你们欠我的……现在该还了。”
数日后,圣旨再至。
苏芷兰之名得以洗刷冤屈,追封为“贤淑夫人”,并赐以厚葬。
同时,皇帝责令侯府现任家主沈怀礼,亲自向沈清棠谢罪,并归还其母生前所佩之物及部分田产。
诏书宣读之时,沈清棠一身素白长裙,立于殿前,迎着晨光,眉目间透出几分释然。
“母亲,女儿为你讨回公道了。”她轻声道,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顾景珩站在不远处,静静望着她的背影,眼神温柔又沉静。
他知道,这一刻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但就在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一道身影悄然靠近沈清棠身边。
是青莲。
她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小姐,奴婢刚从绣庄回来……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东西。”
沈清棠眉头微蹙,正欲细问,青莲已迅速将一封密信塞入她袖中。
“小姐请看,这是今夜奴婢在绣庄库房角落里找到的。李夫人近日频繁与一名江湖人士秘密往来,似乎……是在策划什么大事。”
沈清棠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缓缓点头,将密信藏好,随后随着众臣一同谢恩,退出皇宫。
夕阳西下,金辉洒满长街,照得她一身清冷愈发耀眼。
可在这平静之下,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然悄然酝酿。
——(结尾悬念铺垫)
夜深人静,绣庄后院的小门悄悄打开。
一抹黑影闪身而入,动作轻盈如燕。
青莲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缝,将手中另一封信递给沈清棠。
“小姐,奴婢听她们说……要在家族大会上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