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密信藏锋,影卫再现
夜色沉沉,风雨欲来。
沈清棠指尖轻抚那封泛黄的密信,纸张边缘已经微微卷起,墨迹斑驳难辨,唯有开头几个字清晰可读:“三月初三,春祭大典……”
她眼神微冷,心中已然有了预感。
白芷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这封信上的文字经过加密处理,我初步比对了三种常见的密文写法,但都未能完全破译。”
“拿来给我看看。”顾景珩声音低沉,接过密信后细细端详片刻,忽然眸光一闪,“这不是普通的加密方式,而是北境旧王族常用的‘九宫回环’密语。”
沈清棠闻言,眼神微动:“你懂得破解?”
顾景珩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小时候学过一些,毕竟北境边关战事不断,父亲有意让我了解敌情。”
说罢,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简与炭笔,迅速在纸上推演起来。
不多时,纸上已排列出数行新解出的文字。
白芷凑近一看,脸色骤变:“乌勒图、影卫、兵部、礼部、皇城司……”
沈清棠眼神凌厉如刀:“原来他们打算借春祭大典之机,在京城制造混乱,趁乱夺取朝中要害机构!”
“不仅如此。”顾景珩语气冷然,“若真让他们得逞,太后病情未愈,皇帝震怒之下,朝局必然动荡,到时候江慎之便可顺势上位,掌控大权。”
屋内一片沉默。
窗外风声渐急,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哀鸣。
“不能让他们如意。”沈清棠缓缓开口,眼中寒意凛然,“我们要提前布局。”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属下夜风,求见公子。”
顾景珩抬眼:“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身材瘦削、穿着夜行衣的男子走入,单膝跪地,神情凝重:“公子,我们在江南外围发现一名易容者,疑似影卫刺客青鸢。”
“青鸢?”沈清棠瞳孔一缩,“她不是乌勒图二世身边最得力的女杀手吗?”
夜风点头:“正是。她曾试图混入绣衣司驿站,被识破后逃走,但我们追踪至城郊林间时,失去了她的踪迹。”
顾景珩神色不变,目光却愈发深沉:“她下一步,很可能是混入春祭仪仗队。”
“没错。”沈清棠接话,“春祭仪仗队人数众多,身份复杂,且需提前半个月排练,是潜入的最佳时机。”
白芷立刻道:“我这就通知绣衣司,加强仪仗队的排查力度。”
“不必。”沈清棠摇头,“打草惊蛇反而不美。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众人皆看向她。
沈清棠唇角微扬,眼中浮现出一抹锐利笑意:“既然乌勒图想动手,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放出风声,说我已掌握顾母死因真相,并打算在春祭期间揭露。”
顾景珩目光一亮,随即点头:“他们会忍不住出手。”
白芷立刻应声:“属下这就安排情报传递路线,确保消息能传到乌勒图耳中。”
“慢着。”顾景珩忽然抬手,“要放风声,就不能只靠民间传言,必须要有朝廷内部的消息来源。”
“你的意思是……”沈清棠看向他。
“绣衣司中有人可以借用。”顾景珩语气平静,“只要让这条消息经由可信之人传出,便能让敌人相信这是真的。”
白芷立刻会意:“我知道该怎么做。”
夜风也站起身:“属下也会加强周边巡逻,防止敌人暗中渗透。”
屋内气氛逐渐紧张而有序,一场针对敌人的设局悄然展开。
而就在这时,沈清棠的目光落在密信最后一页,突然皱起眉:“等等……这页还有残留的信息。”
她伸手轻轻拂过纸面,果然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串极为细小的字迹——
“边境小城,黄昏驿站,三日后使者将至。”
她心头一跳,抬头看向顾景珩:“看来,乌勒图并不满足于暗中布局,他还打算亲自派人接触京城内部势力。”
顾景珩眼神微冷:“他这是想策反谁?”
沈清棠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收起密信,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良久,她低声开口:“或许,我们可以顺藤摸瓜。”
顾景珩看着她,目光渐渐柔和又透着几分探究:“你想怎么做?”
沈清棠轻笑:“既然他们想找人策反,那就让他们找到我。”
此言一出,满室皆静。
白芷惊讶地看着她,夜风也露出迟疑之色。
只有顾景珩,静静凝视着她,像是早已预料到她的决定。
“你打算假意投靠?”他问。
沈清棠点头:“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打入他们的内部,拿到更多证据。”
“危险。”顾景珩声音压低,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
“但值得。”沈清棠迎上他的视线,目光坚定,“你要相信我。”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有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最终,顾景珩缓缓点头:“好。”
他伸出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低声道:“但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活着回来。”
沈清棠微微一笑,轻轻颔首:“我会的。”
风从窗外吹入,烛火摇曳,映照着她清冷的侧脸,宛如一幅水墨画。
这一夜,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
而属于沈清棠的反击之路,才刚刚开始。
边境小城,黄昏驿站。
风沙卷起,残阳如血。
黄土街道上,马蹄声碎,一行北境装扮的男女缓步踏入驿站,为首之人身着深色皮袍,腰间佩刀未卸,目光冷厉而审视——正是乌勒图二世派遣前来接应的使者“拓跋烈”。
而在驿站偏厅内,沈清棠早已换上一袭北境女子的长裙,黑发挽成高髻,眉心贴金花钿,神情淡漠,透着几分疏离与高傲。
她端坐在案几前,指尖轻叩木桌,心中却已将接下来的每一步推演千百遍。
不多时,拓跋烈步入厅中,目光在沈清棠身上扫过,缓缓落座。
“你便是沈家那位被逐出侯府的嫡女?”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试探。
沈清棠抬起眼眸,语气平静:“现在,我是来寻求合作的人。”
拓跋烈眯了眯眼:“听说你在京城搅了不少风云,竟敢孤身赴约?”
沈清棠轻笑一声:“我若不孤身前来,你们又怎会信我?”
此言一出,对方眼神微变,显然对她这份冷静多了一分认可。
“你想要什么?”拓跋烈直奔主题。
“我要的,是复仇。”沈清棠一字一句,“侯府、兵部、还有那些踩在我母亲尸骨上爬升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拓跋烈沉默片刻,忽然低笑:“好个狠人。我们乌勒图大人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酒宴随即摆开,杯盏交错之间,气氛看似轻松,实则暗潮汹涌。
沈清棠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忽觉一名侍女端酒上前的动作略显僵硬,步伐轻重失衡,眼角余光掠过那双垂下的手——指甲缝里残留着药粉痕迹!
她心中一凛:是毒!
下一瞬,那名侍女猛然抬手,袖中寒光一闪,一柄淬毒短匕直取她咽喉!
沈清棠反应极快,袖中银针早已滑入指间,手腕轻抖,三枚银针破空而出,精准刺向对方手腕脉门!
“啊!”侍女闷哼一声,匕首脱手落地,同时身形暴退,却因剧痛动作迟滞,面具滑落,露出一张冰冷熟悉的面孔——
“青鸢!”
沈清棠心头一震,果然是她!
青鸢捂着手腕冷笑:“沈清棠,你倒是活得够久。”
“你才是真正的杀手?”沈清棠不动声色地站起身,目光锐利,“乌勒图果然没安好心。”
拓跋烈脸色一沉,拍案而起:“谁让你擅自动手?”
青鸢嗤笑一声:“我不过是替你试她真假罢了。可惜……她太聪明。”
沈清棠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装下去了。”
话音刚落,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
青鸢猛地咬牙,”
下一秒,她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撞破窗棂,翻滚落地,几个纵跃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沈清棠追至窗边,只看到远处尘烟滚滚,似有大队人马悄然出动。
她心头一紧——这是要动手了?
身后,拓跋烈脸色阴沉如水,低声道:“此事,我们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沈清棠转身,淡淡一笑:“不必。我只想知道,你们是否还愿意继续谈合作。”
拓跋烈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颔首:“明日辰时,城西密林再见。”
沈清棠点头,心中却清楚——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夜风吹过驿站屋檐,烛火摇曳,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
而在京城深处,顾景珩已接到白芷传来的紧急讯息,他站在书房灯下,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封新得的情报,低声自语:
“清棠,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但下一瞬,他神色骤然转冷:“只是,敌人也已经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