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海之眼,寂灭魔影
玄武的意念如同亘古寒冰,带着沉重的疲惫与紧迫感,在四人识海中回荡。
“冥海之眼,乃世界阴面之孔窍,连通‘寂灭虚无’之本源。吾受命于此,镇守万载,防其侵蚀阳世。”玄武的意念缓缓道来,“然,无尽岁月前,一尊自号‘寂灭魔尊’的域外存在,寻得此眼,欲借其力,化此界为死寂魔土。吾与之战,虽将其神魂镇压于殿内‘玄冥镇魂碑’下,然其魔躯与部分意志,已与冥海之眼相融,难以彻底磨灭。”
“如今,封印历经万古,加之外界魔渊异动、幽狱将醒,气机牵引下,寂灭魔尊残存意志复苏加剧,不断冲击镇魂碑。吾之本源,已近枯竭……这些裂纹,便是明证。”
众人看向玄武雕像上那不断蔓延的黑色裂纹,以及镇海殿内渗出的虚无气息,心情沉重。又是一个被镇压的古老魔头,而且其力量属性,与那未知存在的“虚无”道则极为相似!
“寂灭魔尊……与无暗魔渊是何关系?”吕晨问出了关键。
玄武沉默片刻,意念中带着一丝凝重:“同源而异流。皆源自那终极的‘虚无’。无暗魔渊乃‘虚无’之汇聚沉淀,寂灭魔尊,则是‘虚无’中诞生的意志化身之一。尔等所感之烙印,亦属此列。”
果然!那未知存在,与这寂灭魔尊,乃至无暗魔渊,都是同一阵营,或者说,同一本源的不同表现!
“前辈需要我等如何相助?”吕洞宾(通过吕晨以秘法远程联系)的意念也传了过来,他虽在昆仑,却一直关注此地。
“加固封印,或……削弱其源。”玄武意念道,“镇魂碑乃‘玄冥神铁’所铸,刻有‘万水归藏大阵’,需以至阴至寒之力催动。然寂灭魔尊之力,专司‘终结’与‘湮灭’,不断磨损大阵根基。尔等中,有人身负‘归墟’之契,或可……以其之道,还施彼身。”
它的意念落在了吕晨……或者说,落在了他手中的归墟量天尺上!
“以虚无,制虚无?”吕晨瞬间明白了玄武的意思。归墟量天尺反面蕴含的那丝虚无烙印之力,虽然微弱,但位格极高。若能引导这股力量,反向侵入冥海之眼,干扰甚至暂时“欺骗”寂灭魔尊的意志,或许能为玄武争取时间,或者找到其他解决方法。
但这同样极其危险!相当于在火药桶边玩火,一个不慎,可能不是阻止爆炸,而是提前引爆!
“没有其他选择了吗?”李玄沉声问道,他感觉这办法比吕晨上次在幽狱那边动手术还要冒险。
“若有他法,吾亦不会引尔等前来。”玄武的意念带着一丝无奈,“吾之状态,已无力独自维持。若镇魂碑破碎,寂灭魔尊意志与冥海之眼彻底融合,其威能,绝不亚于全盛之幽狱破封。届时,北冥首当其冲,继而冰封万里,死寂蔓延,阳世危矣。”
压力再次给到了吕晨四人。
吕晨看着手中微微震动的归墟量天尺,感受着尺内那丝冰冷的虚无烙印。这一次,烙印传来的不再是简单的引导,而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仿佛回到了熟悉的领域。
“我试试。”吕晨深吸一口冰冷的寒气,目光坚定,“但需要诸位助我,尤其是何道友的清净道心与李兄的神魂护持,绝不能让我被那虚无之力同化。张前辈需稳定周围空间,防止能量外泄引发连锁反应。”
“放心!”李玄重重一拍胸膛,“某家就算拼了这条命,也护你周全!”
何琼与张果老也郑重点头。
计划商定,四人不再犹豫,化作流光,飞入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玄武镇海殿。
殿内空旷无比,唯有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十丈、通体漆黑的巨碑——玄冥镇魂碑!碑身刻满了流动的幽蓝色水纹符文,散发出强大的镇压之力。但此刻,碑体之上,也布满了与外面玄武雕像类似的黑色裂纹,丝丝灰白色的虚无气息正从中不断渗出。
而在巨碑之下,仿佛镇压着一片无底的黑暗,一股充满死寂、终结、万物归零的恐怖意志,正从中缓缓苏醒,冲击着碑身!那便是寂灭魔尊的残存意志!
仅仅是感受到这股意志,李玄和何琼就脸色发白,神魂震荡。张果老也收敛了嬉笑,全力布下空间隔绝结界。
吕晨走到镇魂碑前,归墟量天尺反面的虚无道纹光芒大盛。他不再压制尺内那丝烙印,而是小心翼翼地引导其散发出一缕精纯的虚无之力,如同触手般,探向碑体上的一道裂纹。
他要做的,不是加固,也不是攻击,而是……潜入!以这缕同源但受控的虚无之力为伪装,潜入冥海之眼内部,感知寂灭魔尊意志的状态,寻找其薄弱点,或者……制造内部混乱!
这是一个更加精细、更加危险的“手术”!
吕晨屏住呼吸,格物之道催发到极致,操控着那缕虚无之力,沿着裂纹,小心翼翼地避开水纹符文的镇压光芒,如同微创手术的导管,缓缓深入……
他的神识附着其上,瞬间,一个充斥着无尽灰白、一切概念都在走向终结与湮灭的死寂世界,展现在他“眼前”!
在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永恒的“无”。而在那“无”的中央,一团庞大无比、由无数扭曲哀嚎的寂灭意念构成的灰色魔影,正在缓缓凝聚,其核心处,一枚与幽狱晶体相似、但更加抽象、仿佛代表着“终结”本身的灰色符文,正不断搏动!
寂灭魔尊的意志核心!
似乎是感应到了吕晨这缕“同源”但微弱的力量侵入,那灰色魔影微微一滞,随即传递出一股混杂着疑惑、审视,以及……一丝贪婪的意念!
它把这缕力量,当成了无主散逸的同类,或者……送上门的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