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坐在火车上,下午两点,火车准时出发了。
白若寒指着窗外的山川对我说到,这些地方她之前都待过。
由于我们都是修行之人,都有可以快速的恢复精气神的法门,所以,我们坐的只是硬座。我要感觉困了,就去坐忘烟霞境里转一圈就完全恢复了。
火车大概行驶了三个多小时后,在在一个站点停了下来。我突然看到一个中年尼姑抱着一个婴儿上了我们这个车厢,在一群乘客中特别的显眼。她坐的地方离我们并不远,我看那婴儿也就几个月大的样子,此刻不哭不闹,在她怀里安然的睡着,呼吸也很均匀。
我看那尼姑眼神飘忽不定,还露着凶光。
我悄悄碰了碰白若寒的胳膊,朝尼姑的方向努了努嘴。她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原本带笑的嘴角慢慢抿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角的白狼刺绣——我知道,这是她感知到异常时的小动作。
“那孩子不对劲。”她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什么,“你看他的呼吸,太匀了,匀得像庙里的铜钟,分毫不差。”
我这才仔细打量那婴儿。确实,寻常婴儿哪怕睡着,胸口起伏也该有轻有重,可这孩子像尊瓷娃娃,每一次吸气呼气都像用尺子量过,连眼皮都没颤一下。再看那尼姑,灰布僧袍的袖口磨出了毛边,可露出的手腕上却戴着只成色极好的银镯子,上面刻着缠枝莲纹,不像出家人该有的物件。
火车重新启动时,车厢连接处传来金属摩擦的怪响。过了一段时间,尼姑突然站起身,抱着婴儿往厕所的方向走。经过我们身边时,一股淡淡的腥气飘了过来,不是奶味,倒像是什么东西腐坏了,混着点香火的味道。
“跟上。”白若寒突然起身,裙摆扫过我的膝盖。我慌忙拎起背包跟上,刚走到过道拐角,就听见厕所门“咔嗒”落了锁。
“有点意思。”白若寒贴在门板上听了听,突然嗤笑一声,“这尼姑念的不是往生咒,是锁魂经。”
我心里一沉。锁魂经是阴门里的邪术,用来禁锢生魂,通常是些邪修用来炼制小鬼时才会用。难道这婴儿……
正想着,厕所里突然传来婴儿的哭声,不是清脆的啼哭,而是像被捏住喉咙的小猫,细弱又凄厉。紧接着是尼姑的低喝:“吵什么!再闹就剜了你的心!”
白若寒眼神一厉,抬手就要推门。我赶紧拉住她,指了指车厢里昏昏欲睡的乘客:“别惊动旁人。”
她咬了咬下唇,突然抬手在门板上轻轻敲了三下,节奏很怪,像山雀啄石。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尼姑探出头,眼神里的凶光更盛:“你们有事?”
“师太,我的妹妹刚才不小心掉了只银锁,好像滚到这边了。”白若寒笑得纯良,眼神却像淬了冰,“能不能让我们找找?”
尼姑刚要拒绝,怀里的婴儿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小脸涨得青紫,两只小手死死抓着尼姑的衣襟,指甲竟泛着青黑色。尼姑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去捂婴儿的嘴,白若寒却抢先一步按住她的手腕。
“师太这镯子真好看,”她指尖划过银镯上的莲花,声音陡然转冷,“就是沾了太多生魂的怨气,都发黑了。”
尼姑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怀里的婴儿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竟不像人声。我趁机掐了个破煞诀,指尖的阳气刚探过去,就看见婴儿天灵盖上腾起一缕黑烟。
尼姑见被识破,这时刚好到了下一站,那尼姑抱着孩子迅速下了车。
我和白若寒也急忙下了车,跟在她身后。
这是个小站,在一个城市边缘的小镇上,刚才下车的人也不多,也就三五个人,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我们跟着尼姑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就来到了一个很偏的地方。
那尼姑见四周无人,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我们邪笑到:“竟然敢多管闲事!“
她说完就从僧袍里掏出把三寸长的铜匕首,朝着白若寒心口刺来。我正想催动符咒,白若寒却侧身避开,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匕首“当啷”落地。她另一只手快如闪电,指尖在婴儿眉心一点,那缕黑烟便散了。
婴儿突然哇地哭出声,这次是正常的哭声,响亮又有力。那尼姑把孩子一抛,准备逃走,被我急忙接住。
白若寒追上那尼姑,和那尼姑打斗了起来,我看那尼姑施展一身邪术,真怕若寒会吃亏。
我刚想上前去帮忙,白若寒却对我说到:“不用你帮忙,你照顾好那孩子!”
突然尼姑瘫在地上,像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东西,接着喊到:“圣女?您是圣女娘娘!”
白若寒也是大吃一惊,随后只见那尼姑对着白若寒拜了三拜,随后就像一阵风似的逃走了。
我一头雾水,走到白若寒的面前,那白若寒还楞在那里。
“若寒?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见对你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
“哦,没事,可能她感觉打不过我吧,别忘了我可是有着200年修为的,这种普通的邪修货色肯定是怕了。”她回过神来对我说到。
“可我刚才好像听到她叫你圣女,是咋回事啊?”我疑惑不解的问到。
白若寒看着我说:“那是她求饶,随便叫的菩萨啊,娘娘什么的,意在讨好我。”白若寒说完就把孩子接了过去,看的出她并不想多解释什么。
我感觉这事有蹊跷,但是也没有多问,估计问了她也不会说,难道这丫头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问到:“这孩子怎么样啊?有事情没?”
白若寒摇了摇头:“没啥大问题,他的神魂也已经稳了,要是被这邪尼带走,估计就真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