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铁匠，给我打把锄头！”张大叔扛着根扁担走进来，嗓门亮得像敲锣，“要结实耐用的，我家那口子总说以前的锄头用着费劲。”
吴铁匠正在锻打一把长刀，头也没抬：“让他来。”他下巴朝韩烨扬了扬。
韩烨一愣，张大叔也愣了：“小烨？他能行？”
“试试就知道了。”吴铁匠把长刀放进水里淬火，“他打，我掌锤。”
韩烨心里一紧，赶紧把铁块放进火炉。他死死盯着火候，根据张大叔的身高和力气，估算着锄头的重量和刃口的角度。等铁块烧得恰到好处，他用铁钳夹出来，稳稳地放在铁砧上。
“左边再宽半寸。”吴铁匠的大锤落下，火星四溅。
韩烨立刻调整铁钳的角度，让铁块随着大锤的力道变形。他记得吴铁匠说过，锄头要“前宽后窄，刃口带弧”，这样耕地时才省力，还不容易卷刃。
“火候够了，淬火。”吴铁匠喊道。
韩烨手不抖心不慌，夹起烧红的锄头坯，精准地放进冷水桶里。“滋啦”一声，白烟升起，他盯着水面上的气泡，等气泡变小，立刻把锄头坯捞出来——这是他观察了无数次总结的经验，这个时候捞出来，硬度和韧性刚刚好。
半个时辰后，一把锄头递到了张大叔手里。锄头的弧度流畅，刃口闪着寒光，握柄的地方还特意打磨得圆润了些。
张大叔接过锄头，掂了掂，又用手指敲了敲刃口，声音清脆。他走到铺子外的空地上，对着一块硬土试了试，锄头下去“噗”地一声，轻松刨开一个坑，翻土时也格外顺手。
“嘿，这锄头！”张大叔眼睛一亮，又试了几下，笑得合不拢嘴，“比上次那把得劲多了！小烨，你这手艺可以啊，比你吴叔年轻时都强！”
韩烨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张大叔过奖了，是吴叔指导得好。”
吴铁匠在一旁擦拭着长刀，嘴角没什么表情，眼里却闪过一丝赞许。“行了，赶紧把锄头拿走，别在这儿挡着干活。”
张大叔乐呵呵地付了钱，扛着锄头走了，嘴里还念叨着“韩家这小子有出息”。
韩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甜滋滋的。这是他第一次正经参与制作农具，还得到了认可，比当初在测灵大会上听到任何评价都让他开心。
“愣着干什么？”吴铁匠把一块铁块扔给他，“趁热打铁，再打把镰刀。”
“哎！”韩烨应了一声，干劲更足了。他知道，手艺不是靠嘴说的，是靠一锤一凿打出来的，是靠村民们的口碑堆起来的。
从那天起，越来越多的村民来找韩烨打农具，都说“小烨打的铁器顺手”。韩烨也不骄傲，每次都仔细询问对方的需求，根据不同人的力气、习惯调整铁器的形状，打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合心意。
吴昊看着忙前忙后的韩烨，心里有点羡慕，又有点佩服。他偷偷对韩烨说：“行啊你，都快成铺子的招牌了。”
韩烨笑了：“哪有，咱们一起干，以后让猎虎村的铁器都出名。”
吴昊重重地点点头，心里忽然觉得，有个这样的师兄弟，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