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
刘诗雨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感觉自己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林先生,你可能对现代心外科手术有什么误解。”
她的声音冰冷,带着学者的严谨和被冒犯的傲慢。
“你说的射频消融术,本身就是一项风险极高的介入手术。更何况是在主动脉瓣后零点三毫米的位置,那里的心肌组织薄如蝉翼,血管和神经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是心脏破裂,当场死亡!”
“这台手术,别说是我,就算是梅奥诊所最顶尖的专家团队,全世界,没人敢做!”
她的话掷地有声。
这是她作为顶尖医生的专业判断,不容置疑。
旁边的苏清寒和夏语冰都紧张地握紧了手,她们虽然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能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然而,面对刘诗雨言之凿凿的断言。
林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谁说要做手术了?”
“太麻烦了。”
他迈开长腿,朝着门口走去。
“带我过去看看病人。”
刘诗雨彻底愣住了。
她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林宇话里的意思。
不做手术?
那怎么把那个微小到极限的肿瘤给弄掉?
靠念经吗?
“林先生,病人现在在IcU,情况非常不稳定,经不起任何……”
她的话还没说完,林宇就摆了摆手,头也没回。
“我知道。”
刘明慧看着女儿吃瘪的样子,心里又急又爽,连忙小跑着跟上林宇,亲自在前面带路。
“林先生这边请,IcU就在这一层。”
刘诗雨咬着牙,抱着那沓病历,也快步跟了上去。
她倒要看看。
这个男人,到底要怎么变出一个医学奇迹来!
IcU重症监护室。
冰冷的仪器,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监护仪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和曲线,共同构成了一个与死神赛跑的战场。
病床上,那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安静地躺着,脸色灰败,嘴唇发紫,瘦弱的身体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她看起来就像一具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标本。
刘诗雨走到病床边,看了一眼监护仪上的数据,脸色更加凝重。
“她刚又发生了一次急性心衰,我们用尽了所有办法,才勉强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现在她的心率极不稳定,血压也一直在危险值徘徊,随时可能……”
“滴!滴!滴!滴——”
她的话音未落,旁边的监护仪突然爆发出尖锐急促的警报声!
屏幕上,代表心率的曲线变成了一团毫无规律的乱麻!
血压的数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断崖式下跌!
“不好!”
一个年轻医生惊叫起来。
“室颤!病人出现室颤了!”
“血压测不到了!快!准备除颤仪!”
整个IcU瞬间乱成一团。
几个医生护士手忙脚乱地推着抢救车冲了过来,刘诗雨也第一时间冲到床边,准备亲自进行胸外按压。
就在这时。
一个慵懒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警报和呼喊。
“都别动。”
所有人动作一僵,下意识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林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病床的另一侧。
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悬停在女孩胸口上方,大约十几厘米的位置。
时间,在这一刻诡异地静止了。
IcU里,只剩下监护仪那一声比一声更绝望的警报声。
“他……他在干什么?”一个年轻护士哆嗦着问。
“难道是……隔空发功?”
“疯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刘诗雨死死地咬着嘴唇,她想冲过去把林宇推开,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年轻人已经疯了的时候。
奇迹,发生了。
那警报声慢了下来。
从急促的“滴滴滴滴”,变成了平缓的“滴……滴……滴……”
屏幕上,那团乱麻般的心电图曲线,正在以一种违背所有医学常理的方式,重新变得规律,平滑。
那断崖式下跌的血压数值,也停止了坠落,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回升。
80\/50…
90\/60…
110\/70…
最终,稳稳地停在了120\/80这个完美的数值上。
整个IcU,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呆呆地看着监护仪上那条代表着平稳心跳的绿色波形线。
“啪嗒。”
一个医生手里的除颤仪电极板掉在了地上,他却毫无察觉。
刘诗雨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她僵硬地转过头,视线从监护仪,缓缓移到林宇那只悬停在空中的手,再到他那张英俊得不像话的侧脸。
林宇缓缓放下了手,看了一眼监护仪上的数据,满意地点了点头。
“行了。”
他淡淡开口。
“肺动脉高压半小时内会降到正常水平,那个小东西已经被处理掉了。”
“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就能下床走路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整个IcU的医护人员,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道路,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直到林宇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
刘诗雨才猛地回过神,用尽全身力气,才发出沙哑的声音。
“等等!”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那是什么?
魔法吗?
超能力吗?
林宇背对着众人,只是随意地抬手,在空气中挥了挥,姿态潇洒。
“气功。”
气功?
刘诗雨看着自己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双手,又看了看病床上那个呼吸平稳,脸色红润得不像病人的女孩。
她宁愿相信这是魔法。
因为,如果气功真的存在,并且能做到这种地步。
那她过去三十年所学、所信奉、所坚持的一切……
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