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那番关于“利益捆绑”和“星辰大海”的言论,给星语·奥萝拉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观察着秦昊,试图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找到更多的,关于这个男人的秘密。
她发现,秦昊在处理政务时,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任何敢于挑战他权威的贵族,都会遭到最无情的清洗。
但在面对自己的子民时,他又会展现出极大的耐心和温和。他会亲自去矮人的工坊,和满身油污的工匠们探讨蒸汽机的改良方案。他也会在半人马的牧场里,和牧民们一起分享烤羊腿,听他们讲述草原上的趣事。
他就像一个拥有着千张面孔的君王。
时而冷酷如冰,时而热情如火。
时而霸道如神魔,时而温柔如春风。
这种复杂而又矛盾的气质,对奥萝拉产生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地想要去了解他,靠近他。
这天晚上,奥萝拉处理完使团的事务,感到有些心烦意乱,便独自一人来到了王宫的观星台上。
月蹄城的夜空,没有一丝云彩,璀璨的星河横贯天际,美得令人心醉。
一轮皎洁的圆月,高高地悬挂在夜幕中,洒下银色的清辉。
作为月精灵,奥萝拉对月亮有着天生的亲近感。沐浴在月光下,能让她纷乱的思绪,得到片刻的安宁。
她静静地站在观星台的边缘,任由晚风吹拂着她银色的长发,整个人都仿佛要融入这片温柔的月色之中。
“在想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奥萝拉没有回头,她知道是秦昊。
“在想,月亮之上,是否真的有神明居住。”她轻声说道。
秦昊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一同仰望着那轮明月。
“或许有,或许没有。”他说道,“但就算有,那又如何?他们高高在上,俯瞰着芸芸众生,却从未真正关心过这片土地上的疾苦。”
“拜伦帝国用光明神的名义,发动了多少次肮脏的战争?始祖的信徒们,打着迎接新世界神明的旗号,又屠杀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如果神明就是这样,那我宁愿,这世上从没有神。”
秦昊的话,让奥萝拉陷入了沉默。
她想起了姐姐星语曾经对她说的,关于秦昊在圣辉城,是如何抨击光明神,如何将晨曦圣女艾莉西亚从信仰的牢笼中解救出来的故事。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渎神者。
但他所做的一切,却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神明,要真实得多,也可靠得多。
“秦昊陛下,”奥萝拉转过头,看着他的侧脸,认真地问道,“您……相信命运吗?”
“命运?”秦昊笑了,“我只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精灵族的古老预言说,我将是带领月精灵一族走向复兴的‘希望之星’。但预言没有说,我该如何去做。”奥萝拉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我从小就背负着这个沉重的使命,我努力学习魔法,学习历史,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圣女。但我越是努力,就越是感到无力。”
“因为你被所谓的‘命运’束缚住了。”秦昊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合那个预言,而不是出于你自己的本心。”
“你就像一个提线木偶,按照既定的剧本,扮演着一个叫‘圣女’的角色。你优雅、智慧、对所有人都报以微笑,但那真的是你吗?”
秦昊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了奥萝拉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愣住了。
是啊,她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她自己想做的吗?
她喜欢整天待在图书馆里,研究那些枯燥的古籍吗?
她喜欢在各种庆典上,说着那些言不由衷的祝词,接受信徒们的跪拜吗?
不,她不喜欢。
她也想像妹妹星落一样,自由自在地在森林里奔跑,和林间的小动物们嬉戏。
她也想毫无顾忌地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
但她不能。
因为她是圣女,是月精灵的“希望之星”。
她必须完美,必须无可挑剔。
看到奥萝拉眼中的挣扎,秦昊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微凉的指尖。
奥萝拉的身体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想要抽回,但秦昊却握得很紧。
“奥萝拉,听我说。”秦昊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预言,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而不是规定了你的人生。”
“你可以选择继续扮演那个完美的圣女,也可以选择,做回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自己?”奥萝拉喃喃地重复着。
“对。”秦昊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一个会哭,会笑,会生气,会犯错,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星语·奥萝拉。”
“在我这里,你不需要扮演任何人。你就是你。”
“如果你想复兴月精灵族,我可以帮你。我可以为你们提供最先进的武器,最富饶的土地,让每一个月精灵,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如果你想探索世界的奥秘,我可以带你去看无尽的星海,去见识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奇景。”
“你只需要,追随你的本心,做出你自己的选择。”
秦昊的话,像一道惊雷,在奥萝拉的脑海中炸响。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早已被“圣女”这个身份所注定。
但现在,秦昊却告诉她,她还有选择的权利。
她可以放下所有的伪装和负担,去做真正的自己。
而这个男人,愿意为她的选择,提供最坚实的后盾。
这一刻,奥萝拉心中那道由理智和矜持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眼中那真诚而又霸道的光芒,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心动”的感觉,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她的整个心脏。
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主动踮起脚尖,吻上了秦昊的嘴唇。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婚纱。
秦昊先是一愣,随即反客为主,用力地抱住了她柔软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
他知道,这颗来自月光森林的“希望之星”,从这一刻起,将只为他一个人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