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身形如电,瞬间便掠过残垣断壁,闯入那片混乱的战场。
被围攻的确实是几名盗洞客,而他们的对手是五六只装甲哈提和三四只动作迅捷的提尔峰。
装甲哈提如同移动的铁罐头,挥舞着沉重的、覆盖着坚硬甲壳的肢体,每一次砸落都地动山摇,碎石飞溅。
而提尔峰则利用其纤细却坚韧的肢体和锋利的爪刃,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动偷袭,速度不快,但却极其阴险。
对于寻常盗洞客乃至配置普通的调查员小队而言,这绝对是一场苦战,甚至可能是一场灭顶之灾。但在云澈眼中,这些看似凶猛的以骸,破绽百出,与刚才那三只配合默契的高危以骸相比,简直是歪瓜裂枣。
他甚至没有动用那消耗巨大的空间能力,仅仅是身形一晃,便如同融入阴影般切入战团中心。
一只装甲哈提正高举着它那堪比攻城锤的巨鳌,狠狠砸向一名狼狈翻滚躲闪的盗洞客。就在巨鳌即将落下的刹那,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贴地滑过,幽影匕首带起一道冰冷的弧光,精准无比地刺入了它巨鳌与身体连接的关节缝隙处!
“嗤啦!”
以太能量伴随着甲壳碎裂的轻响迸发!那装甲哈提的巨鳌动作猛地一僵,随即无力地垂落下来。
云澈的动作毫不停滞,一击得手,身形已然借力旋转,避开另一只提尔峰从背后发起的爪击的同时,左手匕首反手一撩,精准地格开利爪,右脚如同闪电般踹出,正中其胸腹间的薄弱点!
“嘭!”
那只提尔峰直接被踹得倒飞出去,撞在另一只装甲哈提身上,引发一阵混乱。
他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不定,如同死亡之舞。
每一次闪现,都必然伴随着一次精准致命的攻击。匕首在他手中化作了艺术的延伸,时而如毒蛇出洞,直刺伪核,
时而如蝴蝶穿花,巧妙地划过关节、眼窝等要害,破坏其行动能力。
他并不追求蛮力,而是将速度与精准发挥到了极致。往往在那些以骸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之前,它们的攻击就已经被瓦解,伪核就已经被击碎。
“咻!”一柄飞刀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曲线,绕过一只装甲哈提的正面装甲,精准地没入其脑后伪核所在。
“铛!”匕首架住提尔峰的突刺,手腕一抖,巧劲迸发,直接将对方的肢节绞断,随即反手一刺,终结其行动。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多余,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踏步、每一次挥击都充满了某种冷酷而高效的美感。
短短十数秒之间,场中那近十只凶悍的以骸,竟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接二连三地僵住、倒地,身躯迅速崩解消散,连伪核爆裂的机会都没有——它们的核心在被击中的瞬间就已彻底湮灭。
战斗结束得突兀而寂静。
方才还喊杀震天、以太能量爆裂的广场,此刻只剩下云澈一人静立其中,黑衣甚至都没有沾染太多尘埃。他缓缓收起匕首,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正在快速消散的以骸残骸。
那几名死里逃生的盗洞客,早已看傻了眼。
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保持着战斗或躲闪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内心oS)
瘦小盗洞客:‘我滴个亲娘嘞……这、这是哪路大神下凡了?’
胖胖盗洞客:‘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眼睛花了吗?那些哈提和提尔峰……是纸糊的吗?’
矮小盗洞客:‘乖乖,这身手……太恐怖了‘
高大盗洞客:‘……(大脑宕机中)’
劫后余生的狂喜和被绝对实力震撼的茫然交织在一起,让他们一时忘了反应。
其中那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中年盗洞客,更是看得目瞪口呆,眉头紧紧皱起,盯着云澈的脸和身影,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的熟悉。
‘这身影……这利落到变态的身手……怎么那么像……’
一个几乎被他认定已经死在克里特空洞里的身影猛地跳出脑海。
‘不可能吧?!那个中二病晚期、自称杀手的愣头青小子云澈?!他不是应该早就被死路屠夫碾成渣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好像他本来就这么强…’
无数问号如同沸腾的开水,在医者的脑海里咕嘟咕嘟地冒个不停。
就在医者陷入巨大困惑和自我怀疑时,云澈已经干净利落地解决完了所有残敌,目光转向了他们这几个“被救援对象”。
其他几名盗洞客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巨大的喜悦和感激涌上心头。
那瘦小的盗洞客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收起武器,脸上堆起无比热情的笑容,就想上前好好感谢这位不知名少侠的搭救之恩。
“哎呀呀!这位少侠!真是……”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因为他终于看清了,这位实力超绝的“少侠”,身上穿的是一套风格鲜明,剪裁利落,虽然沾染了些许战斗痕迹却依旧能看出其做工绝对不简单的深色作战服!
胸口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徽记!
瘦小盗洞客的声音瞬间低了八度,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惊慌,扭头对同伴小声哔哔:
“喂……你们看……这位朋友身上这衣服……看着好正式啊……”
胖胖的盗洞客闻言,也仔细打量起来,摸着下巴(如果他还有下巴的话),神色变得凝重:
“这种款式和质感……不像咱们这种杂牌军啊。要么是哪个背景超硬的特殊民间组织……要么就是……”
那个矮小的盗洞客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后退半步,声音都带上了颤音,说出了那个让他们这群游走法律边缘之人闻风丧胆的词:
“条子???!!!(指官方人员)”
最后那个高大威猛的盗洞客,原本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瞬间垮掉,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巨大的身躯甚至微微颤抖起来,嘴里发出绝望的呻吟:
“完辣!”
“完辣!”
“完辣!”
“完辣!”
四道声音,音调各异,却在此刻异口同声,充满了同样的绝望和滑稽感。
瘦小的盗洞客急得抓耳挠腮:“现在该怎么办?救命恩人变索命判官了?”
胖胖的盗洞客眼神飘忽,已经开始寻找退路,压低声音说:“要不……咱赶紧跑路?……”
矮小的盗洞客哭丧着脸:“可……可咱们花大价钱请来的医生还在呢……”他说着,目光看向了还在发呆的医者。
云澈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听着这帮人毫不避讳的“密谋”,额头仿佛有黑线垂下。
‘……你们讨论逃跑计划,都不躲着点当事人吗?’他内心一阵无语。
不过,他的目光已经锁定了那个一脸懵逼、看起来比其他盗洞客“专业”不少的中年男子——正是当初在克里特空洞救了他一命的医者。
医者此刻也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挣扎出来,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身边还在“完辣完辣”的同伴,硬着头皮走上前几步,目光复杂地看着云澈,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探究:
“云澈?!真的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这身行头……”
他上下打量着云澈那身明显属于hANd对空六课的作战服,眼神变得更加困惑,
“你这是……找到新路子,加入哪个大型事务所了?不对,这衣服……”
云澈看着这位救命恩人,脸上的冰冷缓和了些许,他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恩人,是这样的。”
他言简意赅地将这十几天的经历概述了一遍:如何被浅羽悠真引荐,如何参加hANd考核并与星见雅交手,如何最终加入对空六课成为预备队员,以及此次进入零号空洞执行救援任务的缘由。
他的叙述平铺直叙,没有任何夸张修饰,但听在医者和旁边那几个竖着耳朵偷听的盗洞客耳中,却不亚于一道道惊雷。
hANd!对空六课!星见雅!这几个名词每一个都代表着新艾利都官方武力的顶尖层次,是他们这些盗洞客平时躲都来不及的存在!
而这个他们以为早就死了的愣头青小子,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摇身一变成了那个传奇部门的成员?!甚至和那位传说中的星见雅课长交过手?!
医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过于震撼的信息。他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干涩:
“所以……你现在是……正式的hANd成员了?”
“预备队员。”云澈纠正道,随即他看着医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恩人,你来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