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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莉西娅·斯内普六岁那年,纳西莎·马尔福秉持着纯血家族应从小建立“有益社交”的理念,在马尔福庄园举办了一场儿童茶话会。

受邀者包括帕金森家的独生女潘西,扎比尼家那位以美貌闻名却已多次丧偶的夫人带来的儿子布雷斯,以及诺特家那个总是安静得不像个孩子的西奥多。

男人们——西弗勒斯·斯内普、卢修斯·马尔福以及其他几位家主——则在隔壁的书房里,谈论着一些孩子们听不懂也不想懂的话题,比如魔法部风向和某些“不便提及”的势力动向。

去往茶话会的路上,斯内普低头看着自家闺女。

爱莉西娅今天被打扮得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墨绿色的小礼裙,白色长袜,黑色小皮鞋,那头继承自他的黑色卷发被纳西莎细心梳理过,柔顺地披在肩上,衬得那张遗传了莉莉的、带着点婴儿肥的精致小脸和翠绿眼眸更加醒目。冷白的皮肤让她看起来像个易碎的瓷器。

但斯内普比谁都清楚,这瓷器的内核是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粪蛋。

他蹲下身,黑袍铺散在地上,黑眸严肃地锁定女儿那双不安分的绿眼睛。

“爱莉西娅·斯内普,”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记住,保持安静,保持礼仪。不要试图给帕金森小姐的头发变色,不要往扎比尼的杯子里加任何会冒泡的东西,更不要怂恿诺特去计算喷泉里有多少个水分子。”

爱莉西娅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爸爸,我很乖的。”

斯内普冷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最后的威胁:“如果你敢闯祸,让我在卢修斯面前丢脸……你藏在床底下、衣柜里、还有那个你以为我不知道的、施了无痕伸展咒的泰迪熊肚子里的所有糖果库存——我会亲自打包,全部送给邓布利多。我听说他最近很需要甜食来‘补充能量’。”

爱莉西娅的瞳孔瞬间地震!

全部糖果!送给邓布利多爷爷!那个连她藏在书里的蟑螂堆都能翻出来吃掉的甜食黑洞?!这比关禁闭、抄书可怕一万倍!

她立刻挺直小身板,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标准、堪称淑女模范的乖巧笑容:“我保证,爸爸!我会像画像里的夫人一样端庄!”

斯内普眯着眼看了她几秒,这才起身,带着一种“我信你才有鬼”的凝重表情,将她交给了等候在花园入口的纳西莎。

茶话会设在玫瑰园旁的白色凉亭下。

小德拉科·马尔福已经穿着熨帖的小礼服等在那里,铂金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到爱莉西娅时,灰蓝色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努力维持着马尔福的矜持。

潘西·帕金森穿着粉色的蓬蓬裙,下巴抬得高高的,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布雷斯·扎比尼有一头柔软的棕色头发,一双蜜糖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天生带着点漫不经心的优雅。

而西奥多·诺特,则安静地坐在角落,冰蓝色的眼睛没什么情绪地看着桌上的银质茶杯,仿佛在研究它的锻造工艺。

起初,气氛有些拘谨。孩子们在各自家长的注视下,小口吃着点心,说着些干巴巴的客套话。

直到大人们觉得“社交”差不多了,开始移步到稍远些的地方继续交谈,将空间留给孩子们。

大人们的身影刚一模糊,爱莉西娅脸上那标准的淑女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特有的、带着狡黠和活力的光芒。

她像只解除封印的小兽,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凑到德拉科旁边,戳了戳他的铂金头发:“嘿,宝石,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德拉科松了口气,也恢复了本性,抱怨道:“妈妈说要保持形象。”

爱莉西娅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目光转向其他三人。

她先走到潘西面前,盯着她裙子上的蝴蝶结看了几秒,突然说:“你的裙子很好看,但是颜色太粉了,配上你黑色的头发,像一颗会走路的草莓大福。”

潘西愣了一下,她习惯了被恭维,还没被人这么“直白”地评价过,小脸顿时气鼓鼓的。

爱莉西娅又溜到布雷斯面前,歪着头看他:“你的眼睛颜色真好看,像蜂蜜公爵的太妃糖!你会用它们骗小姑娘的糖果吗?”

布雷斯被她问得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与他年龄不符的、带着点玩味的笑容:“也许?不过通常她们会主动给我。”

最后,她站到西奥多面前。西奥多依旧安静地看着她,没什么表情。

爱莉西娅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从她那个仿佛连接着异次元的小口袋里掏出一颗包装古怪、正在不断变换颜色的糖果,递到他面前:“喏,给你。这是爸爸熬魔药失败时炸出来的结晶,我偷偷捡的,味道很奇怪,但是会变色哦!你要不要尝尝看?或者我们可以研究一下它变色的规律?”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西奥多,冰蓝色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极淡的兴趣。他接过糖果,没有吃,而是仔细地观察起来。

孩子们的隔阂,在爱莉西娅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社交方式下迅速瓦解。不知是谁先提议的,他们离开了凉亭,开始在马尔福庄园广阔的花园里玩耍。

他们玩捉迷藏。爱莉西娅凭借对魔法波动的敏感(以及偶尔作弊用个无声的漂浮咒偷看),总能迅速找到所有人,连躲在温室最里面、用树叶伪装自己的西奥多都没能幸免。

玩累了,他们聚在巨大的大理石喷泉旁休息。喷泉中央是优雅的人鱼雕像,喷洒着晶莹的水柱。

德拉科看着清澈的水流,突然想起了什么,铂金小脑袋里冒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这水太普通了!如果我们把它变成金色的,就像加隆的颜色!那才配得上马尔福庄园!”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爱莉西娅的积极响应:“好主意!金光闪闪的!但是怎么变?我们又没有点石成金的魔法。”

一直沉默观察的西奥多突然开口,声音平静而清晰:“改变水源效率最高。喷泉的水来自地下管道,在那里的汇合点加入持久性魔法颜料,可以让整体变色,比直接往池子里倒更均匀,且不易被立刻发现。”

布雷斯吹了声口哨(六岁孩子的口哨吹得并不响亮,但架势十足):“哇哦,诺特,你连这都懂?”

潘西虽然觉得有点“有失格调”,但看着德拉科和爱莉西娅兴奋的样子,也忍不住有些好奇。

说干就干!德拉科凭借对自家庄园的熟悉,偷偷溜回屋里,从他父亲的“收藏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华而不实的东西)里摸出了几瓶卢修斯用来给魔法烛台增色的、带着闪粉的金色魔法颜料。

在西奥多的“技术指导”下,他们找到了隐藏在假山后面的水源控制处。

爱莉西娅力气大,负责拧开某个盖子(差点把整个阀门拆下来),德拉科负责递颜料,布雷斯和潘西负责望风(虽然并没什么风可望),西奥多则冷静地指挥着倾倒的角度和剂量。

几瓶闪亮的金色颜料被咕嘟咕嘟地倒了进去。

很快,奇迹发生了!

大理石喷泉里喷洒出的水柱,从原本的无色透明,逐渐变成了灿烂夺目的金色!

阳光照射下,整个喷泉金光闪闪,水珠如同融化的黄金般跳跃,连那人鱼雕像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箔,显得……嗯,极其符合马尔福的审美!但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暴发户气息?

“梅林啊!太棒了!”德拉科看着自家的“升级版”喷泉,得意极了。

“像巨怪的金牙!”爱莉西娅给出了她最高的赞美。

布雷斯笑眯眯地欣赏着:“不错,很闪亮。”

连潘西都忍不住说:“好像……是比之前好看一点点了。”

西奥多则默默计算着颜料的扩散速度和持久时间。

孩子们的快乐没有持续多久。

当卢修斯·马尔福陪着其他几位家主(包括脸色越来越黑的斯内普)结束谈话,想来花园看看孩子们是否“相处融洽”时,映入他们眼帘的,就是那座如同古灵阁金库入口般、正在疯狂喷洒“金水”的喷泉!

卢修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他看着那金灿灿的水流,看着被染成金色的池底和人鱼雕像,以及旁边那几个脸上、手上或多或少都沾着金色闪粉、眼神兴奋又带着点心虚的小豆丁,血压瞬间飙升!

他甚至不需要用脚趾头想!这审美!这颜料!这胆大包天的行径!绝对是他儿子德拉科主导的!当然,旁边那个眼睛亮得吓人、一看就是主犯的爱莉西娅·斯内普绝对功不可没!

“德——拉——科——!马——尔——福——!”卢修斯从牙缝里挤出儿子的名字,蛇头手杖重重顿在地上。

德拉科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就往爱莉西娅身后躲。

斯内普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手术刀,先是扫过那座金碧辉煌的喷泉,然后落在自家闺女那张写满了“不关我事我只是路过”却难掩得意的小脸上,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她裙摆和指尖那明显的金色闪粉上。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走向爱莉西娅。

爱莉西娅看着父亲那山雨欲来的表情,想起了那个关于所有糖果库存的恐怖威胁,小脸瞬间白了。她急中生智,猛地伸手指向旁边的西奥多,用她能发出的最“无辜”的声音喊道:

“爸爸!是西奥多教的!他说把颜料倒在那里效果最好!他是主谋!”

正在默默计算颜料挥发量的西奥多·诺特:“……?”

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名为“愕然”的情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在对上斯内普那能冻死火蜥蜴的目光和爱莉西娅疯狂使眼色的表情后,他明智地……闭上了嘴。只是默默地在心里,给爱莉西娅·斯内普记下了人生中的第一笔“账”。

卢修斯气得浑身发抖,看着自己价值不菲的喷泉和可能已经堵塞的管道。纳西莎扶着额头,不忍直视。其他几位家长表情各异,扎比尼夫人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斯内普一把拎起试图狡辩的爱莉西娅,如同拎起一只闯祸后试图卖萌的猫崽。他对着脸色铁青的卢修斯,用一种近乎咏叹调、却带着冰冷杀气的语气说:

“看来,有人需要学习一下,‘团队合作’与‘承担后果’之间的区别。”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包括自己女儿在内的所有小豆丁,“以及,未经允许,擅自改造他人财产……需要付出的代价。”

最终,五个六岁的小“罪犯”并排站在那座依旧金光闪闪的喷泉前,接受了来自各自家长的严厉批评(以及斯内普关于糖果库存的再次警告)。

然而,在低头认错的表象下,五个小脑袋里却因为这次共同的“冒险”和“扛锅”经历,悄然建立起了一种奇妙的、坚固的友谊纽带。

爱莉西娅·斯内普,凭借她强大的社交(闯祸)能力和甩锅(拉人下水)天赋,成功集结了她的初代“魔王军团”。

从此,霍格沃茨未来的斯莱特林核心小团体,正式宣告成立。

而马尔福庄园那座被染成金色的喷泉,足足流了一个星期的“金水”,才在魔法部的专业人士和卢修斯巨额的加隆付出下恢复原状,成为了这次传奇初遇的永久纪念(和卢修斯心头永远的痛)。

但也就是在这一天,在这片被染成金色的喷泉旁,在共同受罚的“革命友谊”中,爱莉西娅、德拉科、潘西、布雷斯和西奥多,这五个来自斯莱特林家族的孩子,真正地走到了一起。他们或许性格迥异,或许未来会面临各种挑战,但这一刻的胡闹与欢笑,这份共同保守秘密的默契,为他们在霍格沃茨的未来,奠定了最坚实、也最闹腾的友谊基石。

当然,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而言,他头疼地意识到,他女儿身边的“麻烦分子”,从一个铂金小子,正式扩充为了一个完整的、潜力无限的“麻烦团体”。未来的霍格沃茨,恐怕是永无宁日了。他看着女儿偷偷对德拉科做鬼脸的样子,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梅林保佑霍格沃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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