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起来,照他的说法,丁秋楠简直成了蛇蝎心肠的女人,而楚风就是背后给她撑腰的恶人。
彭组长只是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崔大可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昨晚琳达已经派人跟他通过气,现在他只需等着彭组长处理就行。
彭组长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崔大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照你刚才说的,这事跟楚风根本没有关系。”
说话间,他瞪了崔大可一眼。
崔大可立刻会意——琳达要的是楚风,他可以动楚风身边的人,但绝不能往楚风身上泼脏水。
他赶紧改口:“是是是,都是我糊涂。这事分明就是丁秋楠一个人干的。”
彭组长满意地点点头。两人就这样凭空断定丁秋楠有罪,连证据都不需要。
丁秋楠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目光流转,悄悄望向楚风。
楚风会保护她吗?她心里忐忑不安。
这时彭组长却话锋一转,夸起楚风来:“楚风真是好样的!没想到他还是个这么出色的医生。这次要不是他,后果不堪设想!”
楚风冷眼旁观。这明显是针对丁秋楠的局,可他和彭组长素不相识,对方却一味地夸奖他,这太不寻常了。
对他身边的女子下手,却对他本人示好——楚风立刻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琳达在背后操纵。
楚风心中涌起怒火。如果琳达用正当方式追求他,哪怕手段卑劣,那也是她的自由。可现在,她的所作所为已经伤害到他身边的人。
楚风不再多言,拉起丁秋楠:“我们走。这里容不下你,你就去我那儿工作。”
彭组长还想说什么,却被楚风的目光制止了。
“我知道你背后是谁。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楚风冷冷说道,狠狠瞪了崔大可一眼,带着丁秋楠离开了。
厂里的人们还在议论纷纷,最后大多得出了一个结论:崔大可说的可能是真的,只是他们想不通丁秋楠为什么要害他们。
丁秋楠坐在自行车后座,委屈地啜泣着。
她双手紧紧抓住车座,生怕摔下去。泪水不停流淌,浸湿了楚风的衬衫。
车停了,丁秋楠固执地看着楚风:“我要回去,那事不是我做的!”
楚风却轻声说:“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她不知所措。
接着,楚风向她解释了真相——一切都是设好的局,目标是他身边的女性,最终为了逼他去见琳达。
“是上次工厂里见过的那个女人吧?”
丁秋楠对琳达印象很深,这个时代能穿成那样的女人不多。
楚风点头,随后带丁秋楠回了自己家。
下午三点多,丁秋楠突然说要出门,楚风没有阻拦。
可到了五点她还没回来,楚风出门寻找,周围却不见她的身影。
走到北郊轧钢厂附近时,楚风听见下工的工人议论:
“那个害了我们的人本来被带走了,居然自己又跑回来!”
“她胆子这么大?”
两人正聊着,一见楚风就立刻闭嘴。
楚风一把抓住他们衣领:“丁秋楠怎么了?说清楚!”
两个工人不说话,只望向轧钢厂方向。
崔大可此时心中暗喜。白天眼看丁秋楠被带走,他恨得咬牙——自己费尽心思陷害她,就是想逼她走投无路、只能投靠自己,谁知她竟跟楚风走了。
没想到,丁秋楠又回来了。
工厂小房里,丁秋楠惊慌地看着崔大可。
“你要干什么?放我走!不然楚风不会放过你。”
“楚风?又是楚风!”一听到这名字,崔大可像疯了一样。
丁秋楠想逃,却被他一把拽回甩到一旁。
“你是厂花,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今晚你要跟楚风,不如先跟我!”
崔大可疯狂地笑着,丁秋楠拼命想逃,却一时找不到机会。
突然门被踹开,崔大可怒吼:“ ** 谁啊!”
他恶狠狠瞪了丁秋楠一眼,走了出去。
一见来人,崔大可腿都软了——是楚风,眼中燃着怒火。
“好痒啊,崔大可!”
“楚风你听我解释,我还没对丁秋楠做什么!”
话没说完,崔大可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
他捂着两腿之间,痛苦地蹲了下去——火焰从他胯下猛地窜起。
崔大可拼命拍打,火却像有生命般怎么也扑不灭。
他嗷嗷惨叫,一路跳进了工厂的水槽里。
火焰终于熄灭,崔大可的下身却已惨不忍睹。
这种如同火鸟般燃烧的经历,崔大可再也不愿重演。
他恐惧地望着楚风,此刻就算楚风命令他下跪,他也会毫不犹豫。
“楚风?”
身旁的丁秋楠迟疑地唤了一声。她并未真正受到欺辱,几乎未被触碰。
楚风及时赶到,未再理会崔大可,转身走向丁秋楠。
丁秋楠忽然在地上急切寻找着什么,眼中忽然闪过欣喜的光芒。
“我们回去吧。”
楚风目光敏锐,早已发现她在找的正是自己曾送她的那盒化妆品。
并非因为丁秋楠爱美——她本不是那样的人。
楚风心头泛起一阵柔软。
但瞥见一旁的崔大可,怒火再度燃起。
“明天再收拾你!”
楚风冷冷丢下这句话,指尖轻弹,带着丁秋楠转身离去。
崔大可满心恐惧。
他清楚记得北郊轧钢厂厂长的遭遇。被火焰灼伤后,他立刻去看了医生。
最先问的就是下身是否还能用。
得知暂无大碍,他松了口气,却更加惶恐——明日楚风再来寻仇,该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投奔琳达这一条路。
可他不知道,他那东西其实已经废了,只是医生尚未察觉。
楚风与丁秋楠正踏上归途。丁秋楠双手环着楚风的腰,脸颊轻贴他的后背。
一路无言,她只是这样静静依偎着他。
下车后,丁秋楠依依不舍地松开手,默默走回屋里。
楚风没有趁势纠缠,而是转头赶往工厂。
红星轧钢厂卫生队一直缺人,楚风想试试能否安排丁秋楠进去。
没想到仅一句话,对方就爽快答应了。
楚风还是请卫生队的人吃了顿饭——人情往来,终究要靠关系维系。
若受人恩惠却视为理所当然,往后便再难得人相助。
此刻的崔大可已站在琳达面前。
将今日遭遇悉数告知后,他委婉透露出寻求庇护的意图——若琳达不管,他只能逃离。
谁知琳达只是取出一叠钞票推到他面前。
“你走吧。这事办成这样,往后我们也不必合作了。”
崔大可目瞪口呆。
当初琳达明明许诺,事成后可能让他当上北郊轧钢厂的厂长。
如今竟直接逐他离开?
“琳达,你这是过河拆桥?信不信我这就去找楚风,看他知道了你那些算计,还会不会接受你的追求!”
琳达冷然一笑:“随你去。现在拿钱走人,还能得个善终。若执意闹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崔大可是真想一走了之,但琳达说得对。
琳达的怒火,崔大可根本承受不住。
看着眼前的场景,侯镇心里五味杂陈。
现在崔大可是被过河拆桥了,说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己。
那时候,他还能像崔大可这样平静吗?
当狗当了这么久,难道最后还要两手空空地离开?
崔大可最终还是走了,因为害怕楚风。他揣着那一万块钱,在夜色中独自离开了这座城市。
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谁也不知道。等楚风安顿好丁秋楠,回过头想找崔大可时,也有些意外——
这年头,背井离乡可不是常事。
徐慧真对面的铺子正式开业了,是一家绸缎庄。陈雪茹把原先的绸缎生意交给了可靠的人打理,
这家新店,现在成了她的主阵地。
这天,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了陈雪茹面前。
看到他,陈雪茹脸上掠过一丝轻蔑。
“以前我还真有点怕你回来,你约我的时候,我心里还乱,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可现在我能告诉你,我没兴趣理会别的女人养的一条狗。”
站在陈雪茹面前的人,是侯镇。
但让她意外的是,侯镇既没趾高气扬,也没在她面前低三下四。
侯镇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楚风呢?”
“怎么?还想帮琳达追楚风?当狗当得这么忠心,我还是头一回见。”
陈雪茹话说得刻薄,侯镇却只笑了笑:
“你觉得我当了这么久的狗,还会因为你几句话就生气?”
侯镇的反应,出乎陈雪茹意料。
不远处,一个人正悄悄躲着,眼里全是嫉妒——
他是范金友。
上次在车上被抓之后,范金友不知说了多少好话才被放出来。
当然,他也付出了承担不起的代价:一笔巨债。
范金友对楚风和陈雪茹的恨,早就积满了心头。
更糟的是,他现在根本不知道上哪儿去弄钱。
望着陈雪茹新盘下的绸缎庄,范金友狠狠咒骂:
“果然是傍上有钱人了,现在这么阔气!”
想到那天楚风的可怕样子,范金友不敢直接对陈雪茹动手——
谁知道楚风是不是就在附近。
可这时,一个人却出现在他身后:
“找你很久了。”
范金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带走了。
等他再出现时,已在琳达面前。
而琳达只让他做了一件他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第二天,楚风把丁秋楠送到卫生队。
红星轧钢厂的厂长看着楚风,有点无奈:
“咱们厂里的女同志越来越多了,要不是你,哪会来这么多人。”
楚风也摸清了厂长的脾气,表面严肃,其实很宽厚。
“我也没办法,谁让我只是想给所有女孩一个家呢。”
这话带着点痞气,听得厂长忍不住笑了起来。
换了别的厂长,准得批评楚风作风有问题——
这种话,他可说不出来。
丁秋楠在卫生队的工作早已驾轻就熟,即便换了地方,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