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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白鳏竖了个大拇指，随后拔出匕首，将刀尖抵在塌肩膀腿部的伤口边缘，缓缓转动。
塌肩膀脸上冷汗直冒，牙关紧咬，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看着塌肩膀这副硬汉模样，白鳏心里有点意外，没想到真能碰上这么倔的人。
他走上前，伸手捏住塌肩膀的肩膀，仔细摸了摸。
一旁胖子只听咔哒两声，接着就是塌肩膀的惨嚎。
白鳏也跟着惊叫：“ ！完了！断了！”
胖子嘴角一抽，看见塌肩膀原本就垮着的肩膀，现在彻底变形了。
看起来简直像没有肩膀一样。
白鳏看着塌肩膀痛苦的表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抱歉……本来只想让你脱臼，没想到用力过猛……你这，是不是有点骨质疏松？也不能全怪我吧？”
塌肩膀死死盯着白鳏，眼神里全是恨意，明明白白在说：你给我等着！
辉煌一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总有一天爷提刀，斩尽天下负我狗！
在白鳏看来，塌肩膀的眼神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你好歹说句话啊，你这样我很为难啊！”
见塌肩膀还是一声不吭，白鳏有点没辙了。
吓唬楚光头那种人还行，但塌肩膀显然不吃这套。
他完全就是油盐不进。
白鳏想了想，转头问吴斜和小哥：“要不把他埋了吧？反正也问不出什么。”
吴斜盯着塌肩膀的眼睛看了半天，点了点头：“这样……草菅人命不太好吧？”
“胖子你呢？你怎么说？”
吴斜转头问胖子，毕竟这事得胖子做主，他们只有建议的份。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们走吧，我来处理。”
胖子抬头望着天上洁白的云，语气平静。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但三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决绝。
白鳏估计，塌肩膀是活不成了。
三人看了眼地上像条虫子似的塌肩膀，吴斜不忍心地别过头，快步走远。
接下来的几天，胖子早出晚归，天天跑到羊角山上敲石头，像个没有感情的挖土机器。
他一直找张家古楼的入口，话变少了，人也不闹了。
这状态让白鳏有点担心。
成年人的世界，连哭都是无声的。
胖子把所有情绪都压在心里，对谁都带着笑，可这不是白鳏认识的那个胖子。
白鳏想要的胖子，是能和他一起下墓作死、一起吹牛、一起讨论胖的妹子好看还是瘦的妹子好看。
现在的胖子，像个熟悉的陌生人。
白净半夜惊醒，伸手捏了捏胖子的脸，确认眼前的人没有被调包。
终于按捺不住的白净，看着拼命捶打石块的胖子问道：“胖胖，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子让我很担心。”
胖子眼里带着倦意，仰头望向天上慢悠悠飘过的云：“老白，你明白吗？我是真心喜欢云彩。
如今我越来越爱看天空中流动的云了。”
听了胖子的话，白鳏微微一笑，挨着他躺下，一同望向天边的云。
他想起吴斜对自己说过的话：“我觉得胖子会好起来的，他本就不是那种会一直陷在悲伤里的人。
云彩肯定也不想看到胖老板失去往日的有趣。
胖子会慢慢振作，尽管这件事会在他心上留下永久的伤痕。
但他是好人，老天不会折磨他太久。”
求支持，“what are you doing？”
白鳏望着远处站着的阿咛，她身旁跟着一位拿着相机四处拍摄的女子。
白鳏带着疑惑喊了一句。
听着白鳏奇怪的语气，阿咛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他这副模样格外讨人嫌！
她还是更喜欢严肃一点的白鳏，而不是嬉皮笑脸的他。
或许是因为多年生活环境的影响，她不太喜欢嘻嘻哈哈爱闹的人，又或许是别的原因。
但阿咛很清楚一点：在你不如对方强的时候，最好不要抱怨对方。
强忍着扇白鳏一巴掌的冲动，阿咛翻了个白眼，拍了拍身边的女孩，示意她来解释。
旁边的女孩见状立刻说道：“老板觉得我们搜山速度太慢，打算让总部调一些设备过来。
所以拍些山体的照片传回去，请总部的人看看。”
“哦~原来如此！”
白鳏点了点头，抬头望着那位充满异域风情、像混血的女孩，略带羞涩地问：“今晚有空吗？想约你一起赏月。”
“啊……这……”
异域风情的女孩轻咬嘴唇，为难地看了看阿咛。
我只是个拍照的，哪里懂什么赏月啊。
站在一旁的阿咛双手抱胸，轻嗤一声：“你先走吧！”
“好！”
异域风情的女孩一听，松了口气，连忙快步走远，留下白鳏一个人遗憾地站在原地。
望着那婀娜的背影，白鳏咂了咂嘴：“可惜了，本来还想带她去看金鱼呢。”
“喂——嘿——别看了，跟个痴汉一样！”
边上的胖子伸手在白鳏眼前晃了晃。
走到阿咛面前，白鳏拿起照片看了看，皱起眉头嫌弃道：“这拍的是什么东西？把我拍得像塌肩膀一样！”
“的确不怎么样。”
白鳏看着照片里胖子的背影，点了点头，“设备什么时候能到？”
“估计还要几天，毕竟是从国外运来的。”
阿咛环顾四周，每块石头上都有些凹陷，地上满是碎石。
“这样找张家古楼入口太慢，得加快进度。”
“你们在聊什么？我好像听见什么塌肩膀……”
吴斜扛着大锤从远处走来，疑惑地看看胖子手里的照片，又看看白鳏。
胖子把照片递给吴斜，抱怨道：“你看，是不是把我拍得像塌肩膀？”
吴斜盯着照片里胖子的背影，眯起眼睛，像是想到什么，沉思片刻后抬头对几人说：“你们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奇奇怪怪没有脑袋！”
白鳏歪着头，眨巴眼睛看向吴斜，“哪里奇怪？说来听听。”
“自从我们来到巴乃，就被人跟踪。
我们找到小哥的竹楼，刚发现铁盒，塌肩膀就冲出来抢！”
“所以我才会说奇怪。
你们想，塌肩膀一直在守护巴乃的秘密，我们做什么他都在暗地里使绊子。”
“那……当年楚光头怎么能那么轻易拿到照片？”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意思。”
白鳏蹲了下来，吴斜几人也跟着蹲下，围成一圈。
他把胖子的照片放在中间，掏出烟递给几人，点燃一支后咂了咂嘴：“胖子你怎么看？”
“我蹲着看！”
胖子点起烟，说道：“我们拿到的照片全有小哥，按理说小哥的照片比塌肩膀的有价值多了。”
“所以你们扯了半天，是不是就想说楚光头有问题？”
白鳏弹了弹烟灰，“要不把他抓来，咔咔抽一顿，问问怎么回事？”
“嗯。”
靠在一旁石块上的小哥点了点头。
白鳏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别老想着抓人拷打，我们是文明人，要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
“武力不是唯一方法，能不用武力，就尽量别用……”
半小时后。
吴斜和胖子瘫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滔滔不绝的白鳏和闭目养神的小哥。
大哥，你口不渴吗？
阿咛像是早有预料，已经走开，往山体别的方向去了。
白鳏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咂了咂嘴：“所以，我们是要去找楚光头对吧？”
“啊？对！”
吴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去找楚光头，之前三叔去塔木陀的时候联系过他，说不定现在还能找到他，这样我们也许就能联系上三叔了！”
“行啊……”
瘫坐在旁边的胖子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你们去找楚光头吧……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征服这座山。”
胖子仰头望着天上飘动的云，脸上露出一抹祥和的微笑，看起来格外温暖。
蹲在胖子旁边的白鳏看着他的表情，抿了抿嘴。
自己还是留下来陪陪胖……
“我也留下。”
小哥转头望向死水湖的方向。
一听小哥的话，白鳏撅起了嘴。
回去太麻烦了，又要坐车、坐火车、坐飞机。
烦死了！
“那好吧，我和老白去找楚光头，你和小哥留在这里！”
吴斜朝小哥点点头，又叮嘱胖子：“小哥的记忆还没恢复，你可得好好照顾他。”
“放心～”
胖子对吴斜点点头：“我会照顾好的。”
“现在就走？还是等明天？”
“现在就走吧！”
白鳏叹了口气：“上车再睡，早点过去，尽快把事情搞定。”
“行！”
吴斜随即撑着膝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对胖子和小哥挥挥手：“那我们走了，有没有什么要帮你们带的？”
胖子摇了摇头，嘱咐二人：“路上小心，和楚光头聊天时眼睛放亮点，别又被骗了。
还有老白，记得多看着点，别只顾着玩。”
“No problem！小意思！”
白鳏两指抵在眉角，向前一挥，对胖子做了个手势，潇洒地转身离开。
回到阿贵叔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人背上包离开村子，坐上拖拉机，一路哒哒哒哒——
等到身子骨都快颠散架时，他们终于到了县城。
两人走到车站买了最晚一班车票，白鳏环顾四周：“天真，你饿不饿？”
“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