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玉听了姜凡的说法,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应是如此了,仇师弟他用心良苦。”
这个解释,倒也符合仇吉的性格与能力,也寄托了他对宗门未来的最后一丝期望。
“我们之后会离开秘境,”姜凡继续道,“离开前,会将安全进出此秘境的方法与位置,详细告知二位师伯。此地环境相对安稳,正是二位师伯静修恢复、积蓄力量的绝佳之地。”
“好!”李红玉和岳千秋异口同声,眼中多了些对未来的期望。
“对了!”姜凡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神识探入储物戒指中,一边翻找一边说道:“离开师尊时,她曾交给我一物,此时正好交给师伯!”
李红玉闻言,面露疑惑:“给我?何物?”
片刻之后,姜凡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托出了一张古琴。
此琴造型古朴,上圆下方,暗合天圆地方之意。
琴身长三尺六寸五,通体以万年雷击梧桐木心为主材,琴面之上,十三颗以星辰泪晶打磨而成的徽记,如同夜幕中的星子,排列玄奥,与周天星斗呼应。
七根琴弦非金非丝,细看之下,竟似由凝练的九天清气与一缕微弱却坚韧的雷霆本源交织而成,流光内蕴,气息非凡。
整张琴甫一出现,便有浩渺灵韵散发开来,仿佛带着远古的仙音,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微微震颤。
“九霄琴?!”李红玉失声惊呼,美眸瞬间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她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这……这真是九霄琴?!它竟在你手中!”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目光如同黏在了琴上,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这可是合欢宗辉煌时代的象征之一!
姜凡动作轻柔的将这张古琴放在地上,如同对待稀世珍宝:“是师尊交给我的。她说,当年宗门剧变之前,宗主预感到大难将至,便提前将此琴秘密交予她保管,嘱托她务必护住宗门重器,以待将来。”
李红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缓缓点头,“合该如此!宗主深谋远虑,当时的情况,我确实护不住它,交给苏师妹,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姜凡看着李红玉眼中的深情,诚挚地说道,“此琴乃音律至宝,唯有师伯才能真正唤醒其神韵,发挥其威能。请师伯务必收下!”
李红玉看着九霄琴,眼中有渴望,又有顾虑,“可是我如今修为尽失,如同凡人,如何能驾驭得了这九霄琴?恐有负此琴……”
“还是你留着用吧。”说罢李红玉一扭头,不再看九霄琴。
“师伯,我不通音律,更是走的剑道一途,这法宝给我才是浪费。”
“您对音律大道的感悟,并非修为所能完全衡量。况且,以师伯之资在辅以‘金丹法门’,重回元婴化神之境指日可待!届时,九霄琴在您手中,必将重现昔日光辉,震慑群魔!”
“此琴非您莫属,万望师伯勿要推辞!”
“师妹,姜凡小子说的在理!”岳千秋也在一旁帮腔,他深知此琴对李红玉意味着什么,“琴在知音手,方不负其灵。收下吧!”
李红玉看着姜凡诚挚的眼神,听着岳千秋的劝说,再看看地上那仿佛在向她发出无声呼唤的九霄琴,终于不再犹豫,郑重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张对她而言重逾千钧的古琴。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琴身的刹那!
一声悠扬的凤鸣之音,毫无征兆地从琴身内部响起!并非琴弦震动,而是琴体自身发出的共鸣!
紧接着,十三颗星辰徽记骤然亮起,散发出柔和星辉,将李红玉整个人笼罩其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契合感瞬间涌遍她的全身!
此番场景,显然是九霄琴认主了。
李红玉紧紧抱着九霄琴,感受着那血脉相连般的灵性呼应,低声呢喃:“九霄!”
无需修为催动,仅仅是灵魂的共鸣,便已让这沉寂多年的神器,焕发出了一缕新生的光芒。
眼见两位师伯伤势痊愈,记忆恢复,功法传承完毕,重宝亦得其主,姜凡心中大石落地。
他心念微动,笼罩着小院的结界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无声无息地消散于无形。
结界刚撤,院外便露出了一个探头探脑、满脸焦急又带着几分委屈的娇小身影,正是抱着功法秘籍的嫣儿。
姜凡其实早已察觉到结界外徘徊的小丫头。只是方才正是疗伤的关键时刻,实在是顾不上她。
萧嫣原本是打算来找“药老爷爷”请教功法中看不懂的地方。
哪知刚走到小院附近,就仿佛撞进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无论她怎么走,都无法靠近院门半步。
更诡异的是,无论她如何扯着嗓子呼喊,声音都如同被吞噬了一般,根本无法传入院内。
惊慌之下,她想跑去找大人帮忙,却绝望地发现连离开都做不到了,仿佛陷入了一个永远走不出的迷宫。无助之际,她想起了怀中的“仙书”,连忙翻找起来,希望能找到破解这“鬼打墙”的法子。
就在她急得快哭出来时,眼前的“鬼打墙”突然消失了,熟悉的院落和院中的几人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看到姜凡和白渊鱼去而复返,嫣儿眼中闪过惊喜,但当她的目光落在“药老”身上时,却猛地愣住了。
眼前的老人,虽然样貌未变,但那股气质却与她记忆中那个总是佝偻着背、神情木讷、脾气还有点古怪的“药老爷爷”简直判若两人!
他印象中的‘药老’可没有这么精神。
“‘药老’……爷爷?”萧嫣迟疑地唤了一声,小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怀里的秘籍。
“哎!小嫣儿,傻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岳千秋看着小丫头那副警惕又困惑的模样,忍不住失笑,声音洪亮地招呼道,只是这一脸喜气的样子,更让萧嫣觉得陌生。
萧嫣犹豫地迈进院子,却停在离岳千秋几步远的地方,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狐疑,迟迟不敢靠近。
白渊鱼瞬间明白了小丫头的疑虑。她走到萧嫣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声音柔和地解释道:“嫣儿别怕。‘药老’爷爷之前受了很重的伤,失去了记忆,所以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现在他的伤被治好了,找回了丢失的记忆,人自然就精神了。”
“是这样吗?‘药老’爷爷?”萧嫣抓住白渊鱼的衣角,像是找到了依靠,怯生生地向岳千秋求证。
看着小丫头这模样,岳千秋故意板起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怎么?忘了是谁总缠着我讲故事了?忘了是谁偷懒不想认药草,被我拿戒尺打手心的事儿了?”他尽量模仿着失忆时那种不耐烦又有点古怪的语气。
一听这熟悉的腔调和揭老底的话,嫣儿心中的疑虑散了七七八八。
没错!就是这个味儿!怪里怪气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