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城墙之上，隐约可见巡逻修士的身影，看上去戒备森严。
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大多是衣衫褴褛的低阶修士和少量面黄肌瘦的凡人。
这些人在接受守城卫兵的盘查和缴纳入城费用。
姜凡三人默默混在队伍中，低调地观察着前后行人，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守城的卫兵修为在筑基期左右，神情冷漠，动作机械，对往来行人并无多少好脸色。
通过观察，姜凡发现每个人缴纳的入城费都不太一样，灵石，草药，丹药，灵果不一而足。
姜凡把手伸进怀里，从储物戒中摸出三个小瓷瓶，里边放着些许低阶丹药。
趁着没人注意，他将瓷瓶给了张万欣和白渊鱼。
排到三人的时候，便将瓷瓶递给了城门守卫。
守卫接过瓷瓶，查验了一番，面色微变，对三人的态度都好了些许。
“三位，请！”
姜凡点了点头，默默踏入了磐石城内。
城内的景象，比城外更加冲击视野。
建筑大多依山开凿或利用天然洞穴扩建而成，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毫无规划可言。
街道狭窄而曲折，地面坑洼不平，唯一值得称道的便是还算得上干净。
形形色色的人流穿梭不息，有神色匆匆的修士，有叫卖着各种古怪物品的小贩，有蜷缩在角落眼神麻木的乞丐，也有少数衣着相对整齐、眼神警惕、显然属于某些势力的成员。
姜凡看着眼前的景象，总觉得眼熟，又不知道到底熟在哪里。
直到白渊鱼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这地方，像个蜂巢。”
姜凡此时也反应过来，这岩壁上密密麻麻的空洞，不正是如蜂巢一般。
“好一个……挣扎求存之地。”张万欣微微蹙眉，以神念传音道。这里的混乱与压抑，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白渊鱼扫视着周围，低声道：“注意那些标记。”她指向一些店铺门口或巷道口不甚起眼的图案，有的是交叉的刀剑，有的是某种兽首，有的是一滴水滴的形状，“这些应该代表着盘踞在此地的不同势力。”
姜凡默默点头，将那些标记记在心里。他们沿着主干道缓缓前行，向着近处搜集更多信息。
磐石城虽然混乱，但依稀能看出一些功能分区。
有相对“繁华”的商业区，店铺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从最基本的食物、清水、粗劣法器，到一些北荒特产的矿石、草药，甚至还有兜售不知真假的“上古功法残卷”或“藏宝图”的摊贩，价格都高得离谱。
有专门供修士租赁的洞府区，根据位置分为三六九等，但即便是最好的洞府，其环境也远不如云梦州寻常地方。
他们还看到了类似佣兵工会，一块巨大的石壁上贴满了各种任务：寻找特定药材、猎杀某种变异妖兽、护送商队前往其他聚集点、甚至是某些势力发布的悬赏令……报酬大多以灵石、清水或食物支付。
姜凡看到这地方，突然有一种穿越到异世界的感觉。
他有一种要进去看看的冲动。
想到就做，他迈进了佣兵工会，按照那些动漫场景，此时应该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妹子迎出来。
但显然这里并不是动漫，迎出来的也只有浑身臭汗的糙汉子。
通过几日来的暗中观察与零碎信息的拼凑，姜凡三人对磐石城这潭浑水般的势力格局，算是有了个初步的轮廓。
城内明面上权力最大的，当属城主府及其麾下的守备军。
名字虽然叫做城主府，实际上是由城中几位修为最高的元婴修士联合执掌，负责城墙防御、征收赋税以及维持那套在北荒显得格外脆弱的“基本律法”。
然而，这城主府内部也非铁板一块，各方势力皆在其中安插有代言人，彼此牵制掣肘，导致其权威大打折扣，许多政令往往雷声大、雨点小。
紧随其后的，便是凶名在外的“雪恨帮”。其标志是两柄交叉的、仿佛滴着血的猩红弯刀。
帮众多为实战经验极其丰富的体修或擅长近身搏杀的修士，这些人在魔修入侵前大多都是散修，作风彪悍狠辣。
雪恨帮实力与城主府不相伯仲，牢牢控制着城内大部分区域的“安保”、部分矿产的开采权以及见不得光的地下交易。
他们与城主府关系微妙，既有合作，又相互忌惮，形成一种危险的平衡。
再次便是清泉会，标志是一滴清澈的水珠。这个势力颇为特殊，他们掌握着磐石城附近少数几处相对稳定的水源，以及水质净化技术，垄断了高品质饮水的供应，因此地位超然，富得流油，但也因此成为众矢之的，不过据说组织内有不止一尊元婴修士，所以一直安然无恙。
最后则是不可或缺的“墨工坊”，标志是锤子与凿子交叉。这个组织主要由精通炼器、阵法、建筑等技艺的修士组成，虽然直接战斗力可能不如雪恨帮那般凶悍，但他们掌握着维系磐石城运转的核心技术。
包括但不限于：维护城防大阵、炼制修复法器、开凿扩建洞府等等。他们是各方势力争相拉拢的香饽饽，毕竟，谁能拒绝一个作用巨大而威胁相对较小的技术型组织呢？
此外，城中还盘踞着诸多规模较小的帮派、家族以及一些独行的强者，他们在几大势力的夹缝中艰难求生，或选择依附，或从事着一些灰色乃至黑色的营生。
“这磐石城，果然是个龙蛇混杂的是非之地。”白渊鱼梳理完这些信息，不禁轻声感慨。说话间，她眼底一抹红芒闪过，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想要将这些麻烦统统扫清的暴戾冲动。
张万欣点了点头，对白渊鱼的判断表示认同，“这些所谓遗民，已经没有一点作为正道修士的觉悟了，如今他们的行径与魔修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这两天她也都看到了，城中凡人极少，大多被当做奴隶使用，男的做些体力活计，女的……
张万欣眉头皱起，如此腌臜的地方，她那宝贝徒弟，真的会在这里吗？
如果张嘉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