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我求你了……”
叁大爷劝不动贾文,只好转向李琴求助。
他希望李琴能拦住贾文。
李琴倒也配合,隔着窗子就骂:“你这混账东西,还不快给我滚出来?再闹看我不抽你!”
贾文却笑嘻嘻地回:“妈,您不会真要打自己儿子吧?我就是闹着玩儿,您可别动气呀。”
话音未落,贾文抄起阎家一叠瓷碗,狠狠往地上一摔——
“砰!”
碗碎了一地。
接着,椅子也散了架。
“砰!”
凳子也四分五裂。
“砰!”
桌子也被砸得稀烂。
“我的祖宗哎……别砸了、别砸了行不行?”阎埠贵浑身发抖,“你出来,有什么委屈,叁大爷给你做主!”
做你的主!
贾文心里冷哼,一把将叁大爷的床也拖了出来。
“砰!砰!砰!”
几锤下去,床也成了一堆碎木。
煤球炉,砸烂!
铝锅,砸扁!
灶台,捣毁!
所有能砸的东西,全被他毁得不成样子。
“吱呀——”
贾文拉开门,走出来。
他目光扫过那两扇木门,阎解成和阎解放连忙用身体挡住。
“咦?叁大爷,您这是怎么了?”贾文笑吟吟地看向阎埠贵,“我就是调皮一下,您可不会真往心里去吧?要是您还生气,等您买了新的,我再去淘气一回?”
“别别别……”阎埠贵气得喉头一甜,又喷出一口血来。
这脸打得……真疼。
阎埠贵心里憋屈,却又无处诉说。
自己刚说出口的话,怎能马上反悔?那岂不是连狗屎都不如?
“哼……”贾张氏在一旁插嘴,“你还没赔钱呢!”
“哦……”贾文一扬手,“妈,给她钱,我再去老贾家玩会儿……”
“别别别……”秦淮茹吓得脸都白了,“钱我们不要了,你别过来,这事儿我们认栽还不行吗?”
一.
秦淮茹心惊胆战,拉着孩子匆匆回屋,紧紧关上门。
怕啊!
万一这熊孩子像砸阎埠贵家那样,冲进来乱砸一通,损失可就不止九块钱了。
那得亏到肉疼,血亏啊!
阎埠贵家门口。
阎埠贵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手里还紧抱着收音机的空壳。
这可是他心尖上的宝贝。
每天晚上抱着听三国、听西游,平时还能在邻居面前显摆自己有文化。
现在倒好,收音机彻底毁了。
“哭哭哭……”叁大妈也是一肚子火,“你有什么好哭的?”
阎埠贵止住哭声,气冲冲地站起来:“我有三个儿子,又不是绝户,还能让人骑到头上来?——解成、解放、解旷,跟我走,找贾文理论去!”
“让李琴赔钱!”
“得了吧你!”叁大妈冷言冷语,“你呀,就是睁眼说瞎话,活该!”
“这事儿不是明摆着吗?”叁大妈越说越气,“棒梗自己打雪人弄伤手,怪得了谁?要我说,还得赔人家雪人呢。你可好,是非不分,硬把黑的说成白的。别说贾文和李琴,我听着都来气。”
“还去找人家?你是嫌脸丢得不够吧!”
“解成,你们几个听着,不准出门!”
阎解成几兄弟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要是找别人算账,他们早冲出去了,哪怕跟刘光福、刘光天打一架也行。
可找贾文?
心里发怵啊。
这小子年纪虽小,打架可是一把好手。
贾东旭都被他按着揍,我们哪是对手?
“呜呜呜……”阎埠贵又蹲在地上哭起来:这事办的,别说外人不服,连自家人都看不下去,真是里外不是人。
这损失,没个三五十块钱根本补不回来。
关键还丢尽了脸!
……
新的一周开始了。
天气越来越冷,同学们穿得一个比一个厚实,活像一群圆滚滚的小熊。
棉衣棉裤,都是这个年代常见的装扮。
唯独贾文和妹妹穿着皮夹克,虽然并不厚重,却格外能抵御风寒。
中午放学回家,贾文亲自下厨做了一道酸菜鱼。
这年代酸菜鱼还未被发明,这道菜其实是九十年代才出现的新菜式,但贾文是从未来穿越而来,自然懂得怎么做。
一顿酸菜鱼,吃得果果拍着小肚子喊饱。
“哥哥……”果果窝在大椅子里,模样有点滑稽,“我晚上想吃龙虾了,好不好嘛?我都好久没吃了!”
确实。
上次吃龙虾,还是夏天的事。
那时在什刹海钓鱼,贾文顺手从系统中取出一只大龙虾,之后却再没做过。
“好呀!”贾文笑眯眯地答应,“那哥哥晚上给你做盐焗龙虾,怎么样?”
嗯……
问题来了,要怎么合理地拿出这只龙虾呢?
“去钓鱼吧!”
贾文又拿起渔具,趁午休时间,蹬着三轮车载妹妹来到砖窑厂后面的水坑边。
这儿,也是上次棒梗差点淹死的地方。
正如附近居民所说,这水塘是砖窑厂取土烧砖留下的新坑,按理说里面应该没有鱼。
不过……
对贾文来说,这不成问题。
砰…砰…砰…
贾文捡起砖头,把厚厚的冰面砸开,露出一个比篮球还大的窟窿。
叁大爷阎埠贵上班正好经过,见贾文在钓鱼,好奇地停下脚步问:“贾文,不好好上课,跑这儿干什么?”
贾文瞥了他一眼,没理睬。
叁大爷气坏了:“我可是你语文老师……”
“呸!”贾文直接啐了一口,“你要不要脸?你教过我几节课?还好意思说是我老师?你讲课啥样我都不知道!”
被这么一说,阎埠贵脸一红。
确实。
当初他当语文老师时,天天罚贾文站操场。
如今他已是学校保洁,更没机会教书了,说起来,还真算不上贾文的老师。
“哗啦……”
贾文手腕一抖,从水坑里钓起一条大鱼。
是条三尺长的草鱼。
“这……”叁大爷倒吸一口凉气,“不可能……这地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草鱼?”
这坑里明明不该有鱼的啊?
他话音未落——
哗啦……
贾文一提鱼竿,又从水里拽上个东西。
不是鱼,却生着许多只脚。
凑近一瞧:嗬……竟是只龙虾。
阎埠贵看傻了:我的天……
之前在什刹海钓到龙虾也就罢了,这不过是个烧砖取土的土坑,竟也能捞出这么大的龙虾?
这……
肯定是别人家养的吧?
也太离谱了!
阎埠贵连前两天家里被贾文砸得乱七八糟的事都顾不上了,急忙从路边跑过来:“让我看看,这么大的龙虾,居然……这么大?”
“嘶——”
叁大爷惊呆了!
那龙虾放进水桶里,几乎占了小半桶,少说也有十几斤。
还有那鱼,也太大了,他钓了这么多年鱼,从没见过这么大的。
“文文……”阎埠贵堆起笑脸,凑近说道:“你这鱼竿……借我钓一下行不行?”
“不行!”
贾文冷冷一笑,拉着妹妹果果转身就走。
回家先把龙虾和鱼洗干净,放进木盆里,等晚上回来再烤。
兄妹俩锁好门,就往学校去了。
这边,阎埠贵却匆匆回家,取出他珍藏的鱼竿,直奔后边的土坑。
没事,就钓一会儿。
说不定真能钓上大鱼呢!
上课也耽误不了。
阎埠贵一甩竿,鱼线正好落进贾文之前砸开的冰洞里。
等啊等……
时间一点点过去。
可叁大爷阎埠贵一条鱼也没钓着。
连鱼咬钩的动静都没有。
“到底哪儿不对?”阎埠贵皱起眉头,忽然一拍腿:“我知道了!不能放鱼饵,贾文钓鱼从来不用鱼饵的!”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
阎埠贵深吸一口气,伸手把钩上的鱼饵摘了扔到一边,空钩甩进水里。
这下肯定行了。
另一边。
贾文带着果果不紧不慢地走到学校。
离上课还早,但外头实在太冷,不能在外头玩,只能进教室。
一进教室:好家伙!
孩子们全都挤在最后面,正在“挤腰”呢!
所谓“挤腰”,就是一个人贴墙站着,另外十几个孩子一个挨一个往前挤,把最前面的人往外挤。
最前面的孩子受不了时就从角落出来,再去队伍最后面挤。大家轮流挤来挤去,虽然感觉无聊,但这个活动有个好处——暖和。挤上两轮后,全身都热腾腾的。孩子们一边挤,一边整齐地喊着口号:“挤挤挤……挤呀腰……”
贾文把书包往课桌上一放,大喊:“大魔王来了!”他冲到队伍末尾用力一挤。靠墙的孩子们被他一下子挤开,最后一个正好是棒梗。贾文撞过去,棒梗被撞得眼冒金星,晕乎乎倒在地上。孩子们哈哈大笑。贾文力道控制得很好,棒梗并没有受伤——否则贾张氏非得讹上他不可。
“贾文,你过来!”忽然有人喊他。贾文转头一看,是吴校长。孩子们吓得四散跑开,连躺在地上的棒梗也偷偷溜回座位。贾文慢悠悠走出去。“吴校长下午好!”“嗯,”吴校长指指身边的乔秀,“这是乔局长,她找你有事。”
“乔阿姨好!”乔秀对贾文说:“今天下午阿姨有个重要会议,放学不能来接伊乔乔了。放学后,让她先跟你回家吃顿饭行吗?等晚上阿姨下班再去接她。”这是突 ** 况。乔秀本来想托付给吴校长,但学校晚上没饭,老师也下班了,带孩子去校长家不合适。虽然吴校长不介意,但乔秀作为领导不能这样——怕有人说闲话。想来想去,觉得贾文可靠,就托付给了他。
“没问题!”贾文拍着胸口保证:“乔阿姨您放心,下班后您直接来我家接她就成!”
“好!”乔秀笑着点头:“那麻烦你了,我知道你家住哪儿。”
说完,乔秀便与吴校长一同离去。
叮铃铃——
上课铃声恰在此时响起。
孩子们迅速进入学习状态。
第一节是语文课。宋老师面带微笑走进教室,温和地说:“同学们下午好!”
“老师好!”
“今天我们来学习‘桃’这个字。大家喜欢吃桃子吗?”
贾文顿时捂住了脸。
宋老师好奇地问:“贾文,你怎么了?”
贾文小声回答:“我吃的桃桃太凉了,肚子疼……”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笑声。
……
乔秀推着自行车缓步走出校园,吴校长跟在一旁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