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还未完全驱散海面上的薄雾,船长室的门便被轻轻敲响。未等里面回应,门把手转动,毒岛冴子推门走了进来。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装扮,紫色的眼眸冷静如常,仿佛只是来进行每日例行的唤醒。
然而,房间内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不知情的人误以为闯入了一场血腥屠杀的现场。
浓烈到几乎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率先扑面而来,几乎凝成实质。
目光所及,原本奢华的大床此刻宛如某种巨兽的餐台,床单、被褥几乎被暗红发黑的血液彻底浸透,大面积的血渍已经干涸发硬,呈现出一种狰狞的深褐色,而一些较深的地方似乎还未完全干透,在晨光下泛着湿漉漉的暗光。
空气中除了铁锈味,还混杂着一丝奇异的、仿佛能勾起食欲的异香,以及情欲过后特有的靡靡之气。
傅坤泽和艾莲相拥而眠,沉睡在在这一片狼片狼藉之中。傅坤泽上半身裸露在外,身上伤口已经在又一次伤血过多死去后恢复了。艾莲则蜷缩在他怀里,白色的短发凌乱,脸颊上甚至还蹭着些许干涸的血迹,睡得无比香甜满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餍足弧度。
毒岛讶子的目光冷静地扫过整个犯罪现场,从浸透的血床单到傅坤泽身上,最后落在艾莲那恬静却带着罪证的睡脸上。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眼前只是打翻了一杯牛奶般寻常。
她走到床边,伸出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傅坤泽垂在床沿的小腿。
傅坤泽猛地惊醒过来,倒吸一口冷气,片狼藉之中。傅坤泽上半身裸露在外, 。艾莲则蜷缩在他怀里,白色的短发凌乱,脸颊上甚至还蹭着些许干涸的血迹,睡得无比香甜满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餍足弧度。
毒岛讶子的目光冷静地扫过整个犯罪现场,从浸透的血床单到傅坤泽身上堪称惨烈的伤痕,最后落在艾莲那恬静却带着的睡脸上。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眼前只是打翻了一杯牛奶般寻常。
她走到床边,伸出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傅坤泽垂在床沿的小腿。
傅坤泽猛地惊醒过来,倒吸一口冷气,仿佛牵动了身上那已经不存在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他睁开眼,对上毒岛冴子那双平静无波的紫眸,瞬间有种被抓奸在床的心虚感。虽然确实如此下意识地想拉被子遮掩,却发现被子也惨不忍睹。
“嘶 ,冴子,我亲爱的厨师长,达今,早上好啊。哈哈哈”他干笑两声,试图用打招呼掩饰尴尬。( :? 」 )_
毒岛牙子没理会他的尴尬, 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看来昨晚的对练很激烈。她特意加重了对练两个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傅坤泽老脸一红,讪讪道 “还、还行……艾莲,她有点……嗯……热情。”(?? ??)
这时,艾莲也被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当她看清站在床边的毒岛讶子,以及映入眼帘的、自己昨晚杰作的血腥全景时,那双红色的瞳孔瞬间收缩,睡意全无!小麦色的脸颊瞬间爆红,一直红到了耳朵尖。她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地想用被子挡住自己,却抓了一把冰冷粘腻的血污,更是手足无措。
“对、对不起!毒岛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她语无伦次,看着傅坤泽身上的伤和自己留下的 战场 ,羞窘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直接跳回海里。
毒岛冴子的目光转向艾莲,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眼神似乎柔和了极其细微的一丝。她并没有出言责备,反而语气依旧平稳:“不必道歉。这是他自找的。”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他看起来乐在其中。”
这话让傅坤泽呛咳起来,让艾莲的脸更红了。
毒岛牙子不再多看这惨烈的现场,转身走向衣柜,一边取出干净的衣物,一边用那惯有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十分钟。把自己和这里清理干净。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她拿着自己的衣物,径直走向浴室,仿佛身后那片血海只是无关紧要的 景板。
留下傅坤泽和艾莲面面相觑。艾莲依旧处于巨大的羞耻和慌乱中,看着傅坤泽身上的血,眼神里充满了愧疚:“船长,很疼吧?我…”
傅坤泽活动了一下肩膀,一把将还在自责的艾莲拉回怀里,不顾她的轻微挣扎,在她耳边低笑道:“疼?当然疼。但疼得爽快!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咬我了,嗯?”
艾莲被他搂在满是血腥气的怀里,听着他混不吝的话语,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那份惊慌和愧疚奇异地慢慢消散,转化为一种滚烫的、心照不宣的秘密般的亲密感。她把脸埋在他没受伤的肩窝,极小幅度地、却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傅坤泽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我的水手长。”
十分钟后,当毒岛牙子从浴室清爽地出来时,傅坤泽和艾莲已经勉强清理了一下自己,并扯下了那床惨不忍睹的床单,胡乱卷起来塞在角落。两人脸上都还带着点不自然的红晕,尤其是艾莲,几乎不敢直视毒岛讶子的眼睛。
毒岛讶子目光扫过角落那团血污的床单, 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地道:“那就吃饭吧,正好早饭好了。”
仿佛昨夜那场血腥狂野的盛宴,以及今晨这尴尬又暧昧的现场,都只是疯狂冒险号上又一个不足为奇的日常插曲。新的一天,就在这浓郁未散的血腥味和早餐的香气中,开始了。
早餐的气氛安静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四人围坐,阳光透过舷窗,照亮了餐桌上简单的食物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极淡的血腥气。
艾莲坐在傅坤泽右手边,几乎将脸埋进盘子里,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包,小麦色的脸颊上绯红未褪。她异色的眼眸低垂,不敢与任何人对视,每一次咀嚼都小心翼翼,仿佛制造一点声响都是过错。
傅坤泽倒是胃口不错,除了脸色略显苍白,行动间偶尔会因为那不存在的幻痛而细微僵硬一下。他吃得很快,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坐在傅坤泽左边的小陈,已经恢复了鼠人少女的形态。她一边努力对付着早餐,一边用那双红宝石般的大眼睛好奇地、悄摸摸地在傅坤泽、艾莲和对面安静用餐的毒岛冴子之间来回打量。小巧的鼻子不时轻轻抽动,似乎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脸上写满了有故事的好奇,但看着气氛微妙,她聪明地选择了暂时安静吃饭。
毒岛冴子坐在主位对面,姿态优雅从容。她安静地用着早餐,动作轻柔而精准,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她的目光大部分时间落在自己的餐盘上,偶尔会抬起眼帘,平静地扫过桌面,为傅坤泽手边空了的杯子续上咖啡,或者将一碟小菜轻轻推到似乎没什么胃口的艾莲面前。她的举动自然体贴,带着一种传统的、内敛的关怀,丝毫没有提及昨夜或今晨的任何异样,也没有对船上事务流露出任何兴趣,仿佛那浓烈的血腥味和异常的疲惫感都与她无关,她的领域止于这餐桌之上的家庭琐碎。
她的沉默和如常的举止,反而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某些人更加坐立不安。
傅坤泽几口吃完盘里的东西,擦了擦嘴,努力摆出船长的架势,试图打破这诡异的安静:“咳,小陈。”
“吱!”小陈立刻抬起头,尾巴尖抖了抖。
“吃完早饭,你带水手长熟悉一下今天的日常巡查路线和人员排班。”傅坤泽吩咐道,目光转向艾莲,语气正式了些,“艾莲,尽快进入状态,船上很多事要忙。”
“是,船长!”艾莲立刻抬起头,像是接到了重要的指令,红瞳中闪过一丝郑重,连忙应下。有明确的任务让她瞬间找到了锚点,缓解了心中的羞窘和不安。
小陈也兴奋起来,用力点头:“吱!包在鼠鼠身上!一定帮水手长尽快熟悉!”她看向艾莲,红眼睛里充满了对新工作伙伴的期待。
“嗯。”傅坤泽点点头,站起身,“那就这样。我去甲板上看看。”他像是要逃离什么似的,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毒岛冴子也优雅地放下了餐具。她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声音柔和却清晰地开口,对象是正准备离开的傅坤泽,内容却完全是家事:“船长。”
傅坤泽脚步一顿。
毒岛冴子的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主卧的床单和被褥,需要全部更换。那些……换下来的,”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用词谨慎,“我会处理。你晚些时候再回去休息。”
她没有看向艾莲,也没有提及任何细节,但话语里的含义不言而喻。这是她作为“家”的管理者,在履行她的职责,温和却坚定地划定了她的管辖范围,并给出了明确的安排。
傅坤泽的老脸微微有些发烫,含糊地应了一声:“……哦,好,知道了。辛苦你了,冴子。”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快步走出了船长室。
毒岛冴子这才缓缓站起身,开始安静地收拾餐桌上的餐具。她的动作轻缓而高效,依旧没有多看局促的艾莲一眼,也没有再说话,仿佛刚才只是交代了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家务事。
小陈看着傅坤泽逃离的背影,又看看安静收拾的毒岛冴子和脸颊通红的艾莲,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偷偷用爪子捂嘴笑了笑,然后跳下椅子,拉着艾莲的手:“吱,水手长,我们走吧。鼠鼠带你去看好玩……呃,是工作的地方。”
艾莲被小陈拉着,最后看了一眼毒岛冴子沉静温柔的侧影,心中那份愧疚和不安奇异地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跟着小陈向外走去。
新的一天开始了。船长逃离了尴尬的现场,大副兴致勃勃地引领着新任水手长,而女主人,则开始默默收拾昨夜疯狂留下的残局,将一切纳入她所守护的、井井有条的家的秩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