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周家即将远行的三人开始收拾行李。
离别的愁绪在屋里弥漫开来。
王秀梅的眼圈始终红红的,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周大庆正叠着衣服,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叮!】
【宿主成功保护房屋安全,惩治坏人!】
【获得100兑换点!】
【可兑换任意物品!】
这是首次获得兑换点。
换什么好呢?
想到要离开父母,他决定给家里留些保障。
之前签到获得的各种生活用品,他都找借口塞给了母亲。
思忖片刻,周大庆选择兑换500元钱。老三,过来一下。他走进里屋招呼道。
周国良小跑进来:二哥,啥事?
只见周大庆掏出五百块钱递过去:这个你收着。
往后就剩你照顾爸妈,身上得有点钱。
周国良盯着厚厚一沓钞票,舌头都打结了:哥!这、这也太多了!
我不能要......
少废话!周大庆直接把钱塞进弟弟口袋,这是给全家用的。
万一爸妈生病抓药,或是你要相对象,没钱能行?
放心,来路清白。
给妈肯定不要,只能交给你。
周国良摸着鼓鼓的口袋,重重点头:二哥你放心!
我一定把钱用在正经地方!
周大庆看着懂事的弟弟,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别光顾着家里,给自己也添置些东西。
过些日子我再给家里寄钱。
周国良乖巧地点点头。
安顿好家事,周大庆心中再无牵挂。
只等下到乡里,便能大展拳脚......
出发这天清晨
四合院一带的下乡青年和送行家属们提着大包小包涌向火车站。
去往邻近下乡点的都挤在这趟绿皮火车上。
周国强要去的地方最远,已经先行出发。
刚送走长子的王秀梅眼睛哭得通红。
周磊虽未落泪,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
现在又要送走周大庆和周国敏。
喧嚣的月台上,王秀梅死死攥着儿女的手不放。记得常给家里来信!
别让娘担心!
放心吧妈!周国敏轻声安慰。
周大庆叮嘱道:您和爸要多保重身体。
王秀梅不住地点头。
突然,一阵女孩的哭声打断了离愁。
众人转头,看见小当和槐花抱在一起痛哭。唉,大人造的孽......
连累两个孩子,小当要下乡,槐花这么小就得自己过活。王秀梅叹息道。
瞥见姐妹俩脚边的两大件行李,她赶紧对儿子使眼色:
大庆,帮小当把行李搬上车吧。
虽然不愿帮贾家的人,但想起母亲的嘱咐,周大庆还是走过去提起行李:
别哭了,该上车了。
说完拎着行李径直走向车厢。
哭声戛然而止。
姐妹俩怔怔望着那道挺拔的背影。
在这举目无亲的时刻,突如其来的援手让她们心头一暖。
即便这是让她们家破人散的。
槐花抹着眼泪低声道:姐,大庆哥那人其实挺好......
你们下乡的地方离得近,有事就找他帮忙。
小当默默点头。
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因这个意外的依靠而踏实几分。
小当拥抱了槐花后也登上火车。
她发现周大庆已将她的行李放在了自己座位后方,便顺势坐在他后面。
望着周大庆的背影,小当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踏实感。
汽笛长鸣,车厢里挤满探身挥手的人,含泪目送月台上送行的亲友。
在连绵的告别声中,列车缓缓驶向远方。
经历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火车终于停靠在距离下乡点最近的车站。
晚上八点的北疆比四九城更冷,寒风刺骨。
疲惫不堪的知青们还需转乘多次大巴才能抵达最终目的地。
周大庆兄妹被分配至阴山村,与其他二十余人同乘一辆车。
半数是去邻近柳家屯的知青,另一半前往其他村落,唯有他俩同去阴山村。
小当再次与周大庆同车。
因着母亲的嘱托,周大庆一路帮她拎行李。
小当面色平静,心底却暗自欢喜。
近两小时后,司机高声喊道:“阴山村的下车!顺着小路直走就到!”
周大庆拉着妹妹起身,不料小当也跟着跳下车。柳家屯还没到,你下来干什么?”
周国敏急得跺脚,“车要开走了!”
小当攥紧行李带,声音发颤:“天太黑……我不敢跟陌生人走……我能和你们一起吗?”
大巴已扬尘而去。
周大庆无奈:“今晚先跟我们住,明天再送你去柳家屯。”
小当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三人顶着月光沿土路前行,小当紧贴着周大庆。
寒风呼啸了十多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一束手电光。是接应的人!”
周国敏兴奋道。
她对新生活充满期待,与小当的忐忑截然不同。
走近才看清是个驼背老人,白发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来下乡的?”
老人沙哑地问。
周大庆点头:“您是老支书?”
“时间不早了,麻烦先给我们安排个住处吧!”
按理说,本地人应当热情欢迎下乡知青才对。
毕竟是来帮助建设的!
可那老人却神色冷淡,只是说道:“今晚你们就在这儿凑合一宿。”
“明天爱去哪去哪!”
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老头话里的意思。
满怀热血来插队的周国敏刚来就碰了钉子,顿时不服气地嚷道:
“您是干什么的?凭什么赶我们走?”
“我们是来建设农村的!”
“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
“既然来了就不会走!”
她的话语却像石子投入枯井,没激起半分波澜。
只见老人冷笑着反问:“我是谁?”
“我是阴山村的老村长!”
“早看透你们这些人了,肯定和从前来的知青一样,待不了几天就得跑!”
“劝你们明天就走,是为你们好!”
周大庆忍不住追问:“村长,您说之前的人都跑了是怎么回事?”
老村长本不愿多谈,但见他们追问,只好解释:“现在解放了,大伙儿日子好过了,知青下乡确实是为了建设新农村。”
“可咱们这边疆太苦寒,村里就剩几户人家——野牲口常来祸害,多数人都搬走了。”
“剩下这几户住得分散,各过各的。
咱们村早就名存实亡,散户都归到别的大队去了。”
“民兵不爱管这儿,邻村还常来偷东西。
离公社又远,申报情况都麻烦。”
“这些年啊,日子是越过越难......”
听着老村长的诉苦,几人目瞪口呆。
这地方未免太艰苦了些,分配到这儿可真够倒霉的。
周大庆突然想通了两件事:一是为何这穷乡僻壤还会安排知青,二是老村长起初的冷淡其实是怕他们受苦。
此刻再看老人满脸的皱纹,竟觉得格外亲切。
他笑着对村长说:“原来如此!”
“知道您老一片苦心。”
“可越是这样的地方,我们越该留下!”
“建设农村哪能光挑好地方?”
“我相信通过劳动,一定能改变这里!”
周国敏听得斗志昂扬,而小当望向周大庆的眼神里,悄悄添了几分倾慕......
看着眼前热血沸腾的年轻人,村长心里涌起一丝感动。
但他并未抱太大期望。
之前的知青们不也是这样满怀 而来?
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离开?
也罢!
既然他们执迷不悟,就让他们吃点苦头!
等尝到苦头,自然会知难而退。跟我来吧,带你们去知青点。村长说完便转身带路。
通往阴山村深处的路越来越险。
沟壑纵横,山势陡峭。
唯有微弱的月光和老村长手里昏黄的手电照明。
一行人走得磕磕绊绊。难怪村里人都搬走了!这鬼地方谁住得惯!周国敏忍不住抱怨。
老村长冷哼道:还有闲心说风凉话!
再磨蹭当心被野兽叼走!
这话让众人后颈一凉。
此前村长说过,野兽频繁出没正是村民搬迁的主因。
要是真遇上了,可不得了!
大伙儿不由得加快脚步。
万幸平安无事,半小时后终于抵达知青点。
说是知青点,不过两间摇摇欲坠的土屋。
深夜时分,屋里竟亮着烛火。
隐约传来咒骂声。这里还住着个比你们早来的女知青,村长边走边介绍,
她的同伴都受不了环境跑了。
今天刚分到生产队。
你们也会去同一个队。
歇息几天就去报到。
灯还亮着,她应该没睡。
话音未落,那个女知青闻声走出。
眉目清秀,却面带愠色。来,介绍一下。
这位是小孙,比你们早来几天。
小孙啊,这三个是新来的知青。
你作为前辈多关照。村长说道。
小孙神色稍霁。
朝周大庆等人点头致意。您放心,我会的。她对村长说。
村长点头:时候不早,你们安顿吧。
有事明天再说。
我先回了。
路上小心。小孙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