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已定,行动便有了方向。林向阳知道,肉类是改善体质、补充营养的硬通货,但猪肉太过扎眼,必须寻找更“合理”的来源。而山林,就是这个时代最天然的肉食仓库。
第二天,他借口去更远的山脚捡柴,实则带着一把柴刀和几段从家里翻找出来的麻绳,钻进了村后那片覆盖着积雪的林子。
强化后的身体让他步履轻盈,在积雪和枯枝间穿行毫不费力,耳目也变得格外灵敏,能轻易分辨出雪地下小动物活动的细微痕迹。结合脑海里那些来自后世的、零散的野外生存知识,他选择了几个看似不起眼的位置。
他用柴刀砍下些柔韧的枝条,巧妙地编织成几个活套陷阱,设置在野兔可能经过的路径上,又用石头和枯叶做了简单的伪装。这些陷阱的原理很简单,利用动物的行为习惯和绳索的弹性,但对于这个时代大多靠弓箭和运气狩猎的村民来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精巧”。
他并没有指望这些临时设置的陷阱立刻就能有所收获,这更多是一种铺垫,一种将系统物资“合理化”的手段。
在林中忙碌了小半天,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林向阳找了个背风的树丛,集中精神,沟通了系统空间。
他没有选择太多,只取出了一只肥硕的、已经断了气的灰色野兔。野兔在这个季节虽然也不常见,但比起家养的猪肉,来源显然更容易解释——山林里的意外收获。
他将野兔用麻绳捆好脚,拎在手里,那沉甸甸、毛茸茸的触感异常真实。又在自己的裤脚和柴刀上故意蹭了些泥土和雪渍,弄得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这才背着之前砍好的一捆柴火,拎着兔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当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将那只肥硕的野兔举起来时,破旧的土坯房里瞬间安静了。
小向红第一个尖叫起来,丢下手里玩着的石子,像只小雀儿一样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只灰兔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兔!二哥!是兔子!”
母亲李秀兰正在灶台边准备晚饭,闻声回头,手里的水瓢“哐当”一声掉进了锅里,溅起一片水花。她顾不上擦拭,几步抢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向阳手里的猎物,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是你打的?”
就连蹲在门口,永远一副沉默模样的林大山,也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般射来,先是落在兔子上,然后紧紧盯住林向阳的脸。
林向阳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脸上适当地露出几分疲惫和兴奋混杂的神情,将兔子和柴火放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是打的,我没那本事。是在林子那边下了几个套子,本来没指望能抓着,回来的时候一看,嘿,还真逮着一只!估计是饿狠了,瞎撞上的。”
他描述得轻描淡写,将功劳归结于“运气”和“简单的套子”。
林大山站起身,走到近前,接过那只沉甸甸的兔子,粗糙的手指摸了摸兔子颈骨处,那里有明显的勒痕,符合被套索捕获的特征。他又仔细看了看林向阳做的那个简易套索,结构确实巧妙,但用料简单,像是随手为之。
他沉默着,目光再次扫过林向阳因为劳作而泛红、却精气神十足的脸庞,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将兔子递还给李秀兰,闷声道:“收拾了,晚上吃。”
疑虑似乎还在,但实实在在的肉食,压倒了一切。在这个饥饿的年代,没有什么比一碗热乎乎的肉汤更能安抚人心,也更能让人愿意接受一些“不同寻常”的运气。
李秀兰喜不自胜,接过兔子,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嘴里不住地念叨:“我娃真是有本事了,病好了,连运气都变好了!老天爷开眼啊!”
她手脚麻利地开始处理兔子,小向红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母亲身后,眼睛一刻也离不开那只即将变成美味的兔子。
那天晚上,破旧的土坯房里再次飘起了久违的、浓郁的肉香。虽然一只兔子分到每个人碗里并没有多少,但那鲜美的滋味,那实实在在的肉块,足以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幸福。
林向阳看着家人因为一点点肉食而焕发出的光彩,看着妹妹舔着油汪汪的嘴唇,看着母亲眉宇间暂时舒展开的愁容,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他知道,父亲或许并未完全相信他的说辞,但这一次的“成功捕猎”,无疑让他的“好运气”和“突然开窍”变得更加顺理成章。家人开始逐渐接受并习惯他的变化,以及他偶尔带来的“惊喜”。
这为他下一步利用系统,进行更深入的布局,打下了基础。一只野兔,不仅仅是一顿肉食,更是一块敲开家人心防、为自己争取到更多行动空间的敲门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