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若论对“当官”的渴望,二大爷刘海中若称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他是轧钢厂的七级锻工,技术不算顶尖,但资历老,又好个面子,在院里混了个“二大爷”的名头,便自觉高人一等,走路都恨不得端着架子。他最大的梦想,便是在厂里也能当上个一官半职,哪怕是个小组长,也能让他那颗官迷心窍的心得到极大满足。
近来,林家那股子“上升”的势头,刘海中看得是真真切切,心里跟明镜似的。林大山在车间里说话分量见涨,连厂领导见了都客气三分;他家那小子林向阳,更是被一大爷易中海和那个眼高于顶的阎老西频频夸赞,连傻柱、许大茂那样难缠的角色都对他另眼相看。
这一切,在刘海中那套固有的逻辑里,只有一个解释:林家“上面有人”!
肯定是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门路,攀上了哪个领导!不然,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凭什么能这么快起来?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刘海中就坐不住了。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刘海中也跟着“进步”的天赐良机!只要搭上林家这条线,通过林大山攀上他背后的“关系”,那自己在厂里提拔的事,岂不是指日可待?
于是,刘海中开始行动了。
他先是改变了以往对林大山那种略带轻视的态度,见面必定是未语先笑,热情得有些过分。
“大山兄弟,下班了?辛苦辛苦!”他挺着微凸的肚子,脸上堆满笑容,仿佛林大山是他多年未见的亲兄弟。
林大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不自在,只能含糊地应着:“啊,二大爷,您也下班了。”
刘海中却不轻易放他走,凑近几步,压低声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大山啊,咱们都是一个院住着,又是多年的老工友,有些话,老哥我得提醒提醒你。”
林大山心里一紧:“二大爷,您说。”
“你看啊,”刘海中左右看看,声音更低了,“你这人,技术好,干活踏实,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啊,在厂里混,光会埋头干活可不行,还得……还得上面有人替你说话!”他意味深长地用手指向上指了指,“老哥我虚长你几岁,见的比你多。这该走动的时候,就得走动,该表示心意的时候,也不能小气。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林大山听得眉头微皱,他明白刘海中是什么意思了。这是想套他的话,打听他所谓的“门路”,甚至想让他帮着引荐。他心里有些不悦,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客气:“二大爷,您说得对。不过我就是个普通工人,就知道把活干好,别的……也不懂,也没那心思。”
刘海中只当他是谦虚,或者是不信任自己,连忙表决心:“大山兄弟,你放心!老哥我嘴严得很!有什么需要跑腿、传话的,你尽管开口!在厂里,咱们也得互相帮衬不是?以后你们车间有什么好事,老哥我在锻工车间,也能帮你说道说道!”
他甚至开始尝试进行“物质投资”。一次,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两瓶贴着外国标签的、据说是“洋酒”的玩意儿,硬是要塞给林大山。
“大山,拿着!朋友送的,我也喝不惯这洋玩意儿,你们文化人……呃,你们见识多,尝尝鲜!”他差点说漏嘴,把林向阳的“文化”安到林大山头上。
林大山吓了一跳,连忙推拒:“二大爷,这可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要!再说,我也喝不惯这个,您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两人在门口推来让去,引得几个邻居侧目。最后还是林大山态度坚决,几乎是半强迫地把那两瓶“洋酒”塞回了刘海中怀里,才算作罢。
刘海中碰了个软钉子,心里有些悻悻,但并未放弃。他又把主意打到了林向阳身上。他觉得,小孩子嘛,总是容易哄的。
他特意买了几本崭新的、带着彩色插图的《青年科学》,等在院里,见到林向阳回来,就笑呵呵地迎上去。
“向阳,回来了?二大爷这儿有几本新出的科学杂志,听说你爱看书,拿去看着玩!”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和蔼可亲。
林向阳看着刘海中那过于热情的脸,以及那几本与他平时阅读风格迥异的杂志,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接过杂志,礼貌地道谢:“谢谢二大爷。”
刘海中心中一喜,觉得有门,正想趁热打铁说点什么,林向阳却接着说道:“这书挺好的,正好我们学校图书馆缺这类科普读物,我明天就捐给图书馆去,让更多同学都能看到。二大爷您真是热心教育事业!”
“啊?捐……捐了?”刘海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这马屁,算是结结实实拍到了马蹄子上。
几次三番下来,刘海中算是看明白了。林大山是油盐不进,守着那点“秘密”不肯透露半分;林向阳那小子更是滑不溜手,看着年纪小,说话做事却滴水不漏,根本不上套。
他心里又气又急,觉得林家这是看不起他,不肯带他一起“进步”。但气归气,他却不敢真的得罪林家。毕竟,人家“上面有人”是实打实的,万一给自己穿个小鞋,那这辈子提拔就更没指望了。
于是,刘海中只能按下心中的不满和嫉妒,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露骨地巴结讨好。在院里,他依旧会主动跟林大山打招呼,但话题只限于普通的家长里短和生产工作,绝口不再提“上面”和“走动”之类的话。
林家父子用他们的得体应对,既保持了自身的独立和原则,没有让刘海中掺和进来,又避免了与这位院里“二大爷”正面冲突,维持了表面上的和谐。这让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的易中海暗自点头,更加确信林家是懂分寸、识大体的人家。而刘海中,也只能继续做着他的官梦,一边嫉妒着林家的“好运”,一边苦苦寻找着其他可能存在的“上升”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