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内的血腥气尚未散尽,林越已悄然离开。 他右臂上的猩红鬼眼印记微微发热,与额间、左臂的鬼眼产生着微妙共鸣。三十级的魂力在体内流淌,带来前所未有的充盈感,但更让他心悸的是脑海中那片新开拓的“疆域”——第三层鬼域,精神空间。
这是一种超越视觉和听觉的感知。无需刻意睁眼,他心念微动,淡红色的精神力量便如水波般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方圆数十米内的景象事无巨细地倒映在心湖之中。岩石的纹理、风中尘埃的轨迹、甚至藏于冰层下休眠小虫微弱的生命波动,都清晰可辨。
“三层鬼域,精神感应...”林越喃喃自语,尝试着将这股力量收束,专注于前方路径。霎时间,感知的范围骤然收缩,但清晰度和穿透力却暴增,前方百米外一处雪堆下的几块碎骨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立刻明白了用法:广域扫描用于警戒,集中探查用于洞察细节。
他没有立刻深入极北,而是先绕着星斗大森林外围迂回了一段。三层鬼域的精神干扰能力被他用于自身,极大程度地扭曲了自身存在感,配合二层鬼域的物理隔绝效果,他如同一个淡红色的幽灵,在林间雪地上掠过,未留下任何痕迹,连最敏锐的追踪魂兽也难以察觉。
途中,他数次感应到圣灵教搜查小队的气息,大多由魂王带领,魂帝少见。显然,左护法的失败和三名魂帝的陨落让对方投鼠忌器,也暂时失去了他的准确方位。林越凭借鬼域的超强感知,总能提前避开,有惊无险。
数日后,他终于踏足了极北之地的边缘。
真正的酷寒扑面而来,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冻结。狂风卷着冰砾,砸在二层鬼域形成的淡红光膜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响。这里的低温远超想象,一层鬼域已无法完全抵御,必须时刻维持二层鬼域的消耗。
放眼望去,皆是一片死寂的纯白。巨大的冰晶柱如同利剑般刺向灰蒙蒙的天空,深不见底的冰缝随处可见,仿佛大地狰狞的伤口。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至极的冰属性魂力,却也带着一种排斥生命的极端严酷。
林越小心翼翼地在冰原上移动,三层鬼域的精神感知开至最大,时刻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这里的魂兽远比星斗大森林的更加强悍和隐蔽。
果然,不久后他便遭遇了一群冰原狼的袭击。这些通体雪白的魂兽狡诈异常,竟能借助风雪和环境完美隐藏,直到进入百米范围才被林越的精神感知彻底锁定。头狼修为至少千年,率领着十余只百年狼群,配合默契,攻势凌厉。
林越没有硬拼,他且战且退。右臂鬼眼闪烁,精神空间的力量悄然发动。冲在最前面的几只百年冰原狼突然动作一僵,赤红的狼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它们仿佛“看”到了侧翼有更美味的猎物出现,竟临时改变了扑击方向,打乱了狼群的阵型。
头狼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似乎在呵斥下属的愚蠢。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间隙,林越左臂鬼眼光芒微亮,二层鬼域强度提升,硬扛下头狼喷吐出的几道冰锥,同时脚下发力,身形急速向后滑去,迅速拉开了距离。他并不想在此地浪费魂力与这群地头蛇死斗。
摆脱狼群后,林越找到一处背风的冰坳稍作休整。他取出玄铁短刃,切削冰块搭建临时庇护所,同时精神力始终保持外放警戒。
突然——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悸动,毫无征兆地从极北之地的核心方向传来!
那并非声音,也非能量冲击,而是一种源自灵魂层面的剧烈震颤!仿佛有一尊沉睡万古的冰寒神只骤然苏醒,睁开了祂俯瞰世间的眼眸!
林越猛地抬头,额间、左臂、右臂的三只鬼眼同时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传来阵阵刺痛般的预警。他感觉到一股极致冰冷、极致威严、又带着一丝惶惑和不甘的强大意志横扫而过,其层次之高,远超他认知中的任何封号斗罗!
紧接着,另一股同样庞大、却显得更加古老而温和,带着一种包容万象智慧的奇异精神波动,温柔地包裹住了那股冰冷的意志。两股力量似乎在交融,在碰撞,在进行某种难以理解的深层次蜕变。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数息,期间散发出的细微波动,都让林越浑身紧绷,魂力运转几乎凝滞。他毫不怀疑,若是身处那股力量爆发的中心,自己恐怕连一瞬间都撑不住,就会连同鬼域一起被彻底湮灭!
“那是...什么?”林越脸色苍白,大口喘着气,眼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极北之地,竟有如此可怕的存在?刚才那股冰寒...似乎有点像...雨浩第二武魂的气息?但强大了何止千万倍?!”
他立刻否定了霍雨浩能做到这一步的想法。这绝非人力可为,更像是...神迹?或是百万年魂兽的终极蜕变?
巨大的危机感攫住了他的心脏。无论那是什么,都不是现在的他能够窥探甚至靠近的。那个方向,已然成为了生命的禁区。
他毫不犹豫地改变了原定的深入路线,决定沿着极北之地的外围区域探索。当务之急是找到一处稳定的落脚点,彻底熟悉三层鬼域的力量,并将三十级的魂力巩固圆满。
远方那惊天动地的异象渐渐平息,最终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发生过。但林越知道,极北之地的格局,或许从这一刻起,已经悄然改变。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这场他无法理解的剧变中心,他那位分别不久的兄弟霍雨浩,正经历着一场决定其一生命运的洗礼。
林越收敛心神,将那份震撼与疑惑压在心底,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而冷静。他深吸一口极北冰冷的空气,周身淡红色的鬼域微光闪烁,再次迈开脚步,融入了无边的风雪之中。
他的极北求生与探索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