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山门初试
一、暮霭·倒悬之梯
十万阶云梯,自天剑宗山门垂挂而下,像一柄倒悬的巨剑,剑尖直指凡尘。
暮霭深处,梯身隐现青铜光泽,每一阶都刻有细微剑纹,若凝神细听,有极轻铮鸣。
李长青负手立于梯前,背后青阳丹炉悬在半空,炉盖微启,吐出一缕灰白烟雾,像不肯散去的魂,绕他三匝,又悄悄钻回袖中。
四野寂静,唯有山风猎猎。
少年抬眼,眸底映出高天——
那里,一线银光横亘,像有人以剑划开天幕,露出其后幽深的“宗”字。
二、噬灵·泼墨
鼓声初动,云梯两侧亮起百盏灵灯。
灯影里,内门天骄林傲缓步而出,一袭金线白袍,胸口绣着“天剑”二篆,神情淡得像俯视蚂蚁。
“凡尘来的?”
他停在长青前三丈,语气轻飘,却带着筑基后期的威压。
“凡尘多秽气,登梯恐污宗门,先净一净。”
说罢,袖袍轻拂,一只墨玉瓶旋转飞出,瓶口倾斜,泼下大片“噬灵墨”。
墨未落地,已化作黑雾,雾中隐有细小倒刺,专破丹师识海。
周围外门弟子纷纷变色,急退十丈。
灰雾扑面,李长青却不动,只抬指一点。
背后丹炉“当”一声自鸣,炉口灰火倒卷,如火龙吸水,将黑雾尽数吞噬。
下一息,火龙折返,落在云梯第一阶。
“嗤——”
青铜剑纹被灼成赤红,噬灵墨反化为腾腾丹火,沿梯而上,瞬息百阶。
林傲眼中终于出现波澜:“以火蒸墨,好手段,可惜——”
他话音未落,整座云梯忽然发出低沉剑啸,像被激怒的凶兽。
三、试剑·石裂
云梯尽头,一方乌青巨石悬空,石面光滑如镜,内嵌无数古剑虚影——试剑石。
凡登梯者,须以掌触石,剑骨、剑意、剑魂,一览无余。
李长青拾阶而上,每一步,脚下丹火皆化为莲,莲心剑纹流转,与梯壁古剑遥相呼应。
第十阶、第五十阶、第九十九阶……
莲开莲谢,火纹不灭。
林傲眼底终于浮现凝重,背后长剑低鸣。
百阶之后,少年抬手,按石。
“叮——”
一声清脆,如铃。
试剑石内万剑齐鸣,剑影冲出石面,化作一条剑河,悬于长空。
所有剑尖,皆对李长青,似在审视,又似在敬畏。
一息、两息……
第三息,“咔嚓”脆响。
试剑石自中心炸裂,石屑纷飞,露出四个由剑纹凝成的大字:
混沌剑骨!
四字一出,万剑俯冲,却在少年三尺外齐齐顿住,剑尖朝下,如拜新君。
四、三阁·抢人
山门外,三道长虹破空而至。
丹阁长老·苏今晏,赤袍如火,声若洪钟:
“此子丹火变异,可承我丹塔一周!”
符阁长老·陆观棋,青衣猎猎,手执玉符:
“符火同源,入我符阁,一周太长,一日即可!”
器阁长老·燕归南,背负巨锤,嗓门更大:
“锻火也是火,来我器阁,玄界钥匙碎片白送!”
话音未落,三位长老已呈鼎立之势,把李长青围在中心。
林傲被挤到外围,脸色发青,却不敢吭声。
少年目光扫过三位元婴,忽而一笑,拱手:
“三位厚爱,弟子惶恐。”
“只是——”
他抬手,指间夹起一缕灰火,火心竟浮现细小“剑”形。
“丹、符、器,我都想修,也都能修。”
“若三阁定要择一,不如——”
“让我自建一阁,名为‘青阳’。”
声音不高,却令三位长老同时沉默。
半晌,苏今晏大笑:“好,有野心!先入外门,三月后若筑基,三阁资源任你挑!”
其余两位亦点头,目光灼热,像看一件即将出世的神兵。
五、眼球·投影
众人议论间,李长青忽然心有所感,抬眸望向丹塔最高层。
那里,一道黑影贴窗而立,轮廓模糊,却清晰露出一只苍白眼球。
眼球没有瞳孔,只有一圈圈细密的符文,像监控,又像召唤。
小九的声音在识海骤响:
“警告!检测到‘蚀’监控信号,建议立即屏蔽。”
少年面色如常,指尖却悄悄掐诀,灰火在瞳底一闪而逝。
眼球微微晃动,似在回应,又似在冷笑。
丹塔钟声,恰在此刻轰然响起——
山门初试,落幕。
真正的宗门权谋,于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