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大爷接过一看:“没错,就是老太太的。
但这个月三十斤好面全被领完了。”
老太太的定量特殊,每月三十斤好面或五十斤二合面,根本吃不完,却被贾家领光了。
“真是捡的!”
贾张氏还在狡辩。
贰大妈冷笑:“在老太太抽屉里捡的吧?贾家成天偷东西!”
“上次偷刘爱平放过你们,偷肉、棒梗偷学校上课铃都没计较,这次绝不能轻饶!”
“胆子不小啊,连老太太都敢偷!”
“赶他们出大院!”
“对!必须把这家子撵出去!”
院子里群情激愤。
这次邻居们的怒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旺。
原因很简单——这次真的触碰到所有人的底线了。
第一次偷盗时,易中海说是打击报复。
大家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毕竟报复的方式多种多样。
后来棒梗偷学生饭盒,可以说年纪小不懂事。
偷学校铃铛也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反正没偷到自己头上。
但现在居然偷到聋老太太头上。
聋老太太是谁?那可是全院的主心骨。
连她都敢偷,往后谁家还敢放心?
“必须赶出去!”
“这次要找革委会,请领导把贾家扫地出门!”
“找爱平,刘爱平!”
“刘副主任就是革委会领导,让他处理!”
众人围着刘爱平追问:“刘主任,这事儿够不够把贾家赶出大院?”
刘爱平沉吟道:“性质是够了,但得李主任和其他副主任共同决定。
这样吧,你们选个代表明天去三钢厂正式举报。”
正说着,秦淮茹拽着棒梗匆匆回来,见家门口围满了人,顿时愣住。
“秦淮茹!”
刘海中厉声道,“你们偷聋老太太粮本冒领粮食,怎么交代?”
秦淮茹脸色骤变,棒梗吓得直往后缩。
“胡说什么!”
她强装镇定,“我们怎么可能偷老太太的粮本?”
哄笑声瞬间炸开。
阎埠贵冷笑道:“别装了,你家婆婆都认了。
老太太三十斤白面被你们偷领,说吧,怎么赔?”
秋日微凉的晚风里,秦淮茹望着贾张氏,眸中泛起几丝难以掩饰的不满。
这个道理她怎会不明白?
那日棒梗偷拿东西回来时,她就说要物归原主。
其他物件也就罢了,唯独老太太的粮食本动不得。
可贾张氏见了钱财就挪不动脚,执意要留下这些东西。那就赔钱吧!
秦淮茹倒也干脆:大伙评评理,这三十斤上好的八一面,按市价值多少?
精白面粉本身不算贵重,厂里做工的寻常人家都吃得消。
关键在于那张购粮证。
那粮本可抵得上金贵的粮票啊!
少说也得十五块!刘海中粗着嗓子道。十五?那是老价钱了!阎埠贵推了推眼镜:上月我才买过,足足十八块哩!
十八块......
秦淮茹倒吸一口凉气。
本就紧巴巴的日子,这下要掏出十八块赔偿,往后可怎么过活?
她下意识望向何雨柱。
可这回柱子竟别过脸去,头也不回地进了屋。成......
秦淮茹颤抖着数出十八块钱,递到聋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捧着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赔钱只是第一步。刘海中板着脸道:经全院商议,你们家必须搬出去!
大杂院容不下你们了!
什么?秦淮茹如遭雷击:搬走?
我......不是都赔钱了吗?为何还要赶我们走......
棒梗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啊......
她慌忙辩解着。
阎埠贵冷笑道: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吗?偷粮本的是棒梗,可去粮站领面粉的是谁?
这话像把刀,直接戳得秦淮茹哑口无言。明日就报革委会处理吧!
易中海一甩袖子,满脸嫌恶地走了。
秦淮茹浑身发抖。
她拽着孩子跌跌撞撞冲进屋,房门地摔上。这可怎么办......娘......早说不该贪这个便宜......现在要被赶出去了!
刚关上门,压抑的怨气就爆发出来。
贾婆子阴着脸不吭声。
轮椅上的贾东旭突然扯着嗓子嚷道:反了你了!敢这么跟我娘说话......活腻歪了就自己去死!
我妈出什么事了?
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
你......秦淮茹气得语塞,无法反驳贾东旭的歪理。去把壹大爷和何雨柱找来,贾东旭说道,我要和他们商量该怎么办。
秦淮茹无奈。
整个院子里能依靠的,也就只剩这两个人了。
她走到壹大爷家门前敲门。
壹大妈开了门。东旭准备了酒,请壹大爷过去喝点。秦淮茹说。不去了,壹大妈直接拒绝,他受了风寒在吃药,已经睡了。说完就关上了门。
大白天说睡觉,明显是易中海不想管了。
易中海确实很恼火。
他觉得秦淮茹一家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关键时候总拖后腿。
这次事情太严重,他必须维护聋老太太,否则自己的名声就毁了。
秦淮茹又去敲何雨柱的门。
何雨柱坐立不安,刚要起身开门,被拎着棍子的何大清拦住:傻柱,你敢开门我就揍死你这个不孝子!
爸,他们家太可怜了......何雨柱辩解。
何大清冷笑:你真是傻透了,和你娘一个样!转头又骂何雨水:你们兄妹俩都是傻子!
何大清前不久回到四合院,勒令儿子与贾家断绝来往。
听到屋里的骂声,秦淮茹知道今天没希望了,只好回去。人呢?贾东旭铁青着脸问,让你请的人呢?
秦淮茹坐在床边:都不肯来,我能怎么办?
贾家人面临被赶出大院的困境。他们这次是铁了心要和咱们划清界限!秦淮茹红着眼眶说。还不是嫌咱家穷......
嫌咱们不干净......
觉得咱们手脚不干净......
现在整个院里,谁还正眼看咱们?
贾张氏猛地站起来:想都别想!这房子是你公公留下的,我看谁敢动!到时候我就往地上一躺,死也要死在这儿!
贾东旭灌了口酒:妈......真到强制执行那天,您打滚也没用。
这房子本来就不是祖产,是当年街道分配的公房......理论上是能收回的。
贾张氏顿时泄了气。
秦淮茹分析道:刘爱平是街道副主任,但他早跟咱们撇清关系了。
许大茂倒是个路子......要不我去找他?
贾东旭怒道,厂里谁不知道他老对你毛手毛脚,这不是送上门去?
那我不去了。
去!马上去!贾东旭突然改口。
秦淮茹冷笑:你那点心思......我是想把我堂妹京茹介绍给他。
只要他相中了,还怕他不帮忙?
贾东旭点头同意后,秦淮茹来到许大茂家。
刚离婚的许大茂独自住着,见秦淮茹来访,那张瘦长脸立刻堆满笑容:秦姐快进来~
门一关就动手动脚。
秦淮茹装作没察觉,任由他占便宜。
若是让这些年被她吸血的何雨柱看见这幕,怕是要气得吐血。够了......秦淮茹推开他,许主任,要是开会讨论我家的事,您能给说句话吗?
当然可以~许大茂凑近,不过......要是秦姐肯跟我好一次,我说起话来更有底气啊......
秦淮茹斜眼瞧着他,没有答话。
许大茂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地说:你可别全指望我,我这副主任上头还有李主任压着呢。
另外三位副主任和六位街道办主任都得参与表决,光凭我这一票可定不了乾坤!
秦淮茹眼珠一转,身子往前倾了倾:我家堂妹今年刚满十八,模样比画上的人儿还俊俏,三里五乡谁不夸她出挑?只要你能把事儿办妥,我这就回老家把她带来给你当媳妇儿!
当真?许大茂的小胡子激动地抖了抖,真有你说的这么标致?
保管让你看直了眼!秦淮茹边说边往门口退,我这就动身,保准下午就把人领来!
她脚步匆匆往外赶。
今儿个是礼拜天,就算要举报也得等到周一。
等领导们开完会研究,最快也得周三才有结果。
趁这空档,得赶紧把事儿办妥帖。
......
冉秋叶正往桌上码放着粮食:精面粉十斤,杂合面二十斤,再拿十个鸡蛋吧。
刘爱平默许地点点头。
这是要给后院的聋老太太送去的。
老太太向来把口粮看得比命重,这回丢了这么多粮食,虽说秦淮茹赔了钱,可老人还是心疼得直掉泪。
冉秋叶实在看不过眼,刘爱平自然不好拦着。
老太太人不坏,就是个普通人。
平日里除了逢年过节送点吃食,两家也没太多走动。
但街坊邻里的,该帮衬的还得帮衬。爱平,你陪我走一趟吧。冉秋叶拎起布袋。你们娘们儿说话,我去凑什么热闹。
就陪我去嘛......
刘爱平只好提着东西跟在后头。
刚进老太太屋门,就听见抽抽搭搭的哭声。老太太,我们来看您了。冉秋叶柔声道,给您带了些吃食,十斤精面,二十斤杂合面,外带十个鸡蛋,够吃好些日子了。
刘爱平把东西搁在条凳上。
本来想全拿细粮,可想到老太太节俭惯了,最后还是掺了杂合面。
老太太抹着泪直起身:爱平啊...这院里就属你们两口子心眼最好......说着又哽咽起来,老贾家没一个好东西......
“唉……”
老太太抹着眼泪:“我还指望棒梗那孩子给我养老,连房子都留给他了……真是白疼他了……”
“您别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