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姜遥玥牙龈都要咬碎，这人怎么能这么不靠谱！
魂果很补，一旦补错魂魄，她很可能当场就被挤走，或被吞噬、或直接消散。
她当然要谨慎对待，这个焱旻就是个大骗子！
“唉！小月丫头，你这情况只能这样，你们共用一具身体，除非把你的魂魄拿出来，不然肯定会让她沾染上一点的。”
“你的意思，把我魂魄拿出就行？”
姜遥玥发问，偃月楼多的是把灵魂拿出来的方法，就是用这法子，对魂魄肯定有伤害。
“你想什么呢！可别这么做，出来了，可就不一定进的去了！”
焱旻知道姜遥玥这么问，肯定是有办法将魂魄拿出来。
能像姜遥玥这样与原灵魂共用，还能正常使用身体的，属实少见，焱旻之前以为他们是有自己的秘术，才能做到如此。
但真是这样，他们拿到魂果就行，也不会找他来操作这件事。
姜遥玥当然知道拿出魂魄的弊端，如果她回不来这身体，偃月楼也有能收容魂魄的道具。
但那种收容，只是暂时保住她的魂魄不散，寄住在里面的魂魄会全然失去意识。
相当于她把命托付出去，她的生死，全赖于那个掌握他魂魄的人。
若那人把她弄丢，或改变主意不帮她，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是赌博，赌一个人，不会变的心。
这其中掺杂太多可能发生的变故，她赌不起，不到万不得已的死路，姜遥玥不会选择这条路。
她真想把“门”拉出来暴揍一顿，后又想想，那“门”是不是故意的。
想到自己的猜想，她的心拔凉拔凉！
整个人泄了气的模样，呆坐在凉亭的椅子上，她的心情就和那灰蒙蒙的天一样郁气难消。
“那魂花呢，也是不能只保我的魂魄？”
原身的魂魄应该和她一样不稳，不然这具身体也不会被她主导，要是她的魂魄稳住了，那这身体还会留她吗？
这时，艾浪带着招待的茶水走了过来，姜遥玥若有所思看着艾浪，眼睛忽然一亮。
“艾浪，我的意识能像你一样保存下来，继续存活吗？”
“技术上，能，但这涉及到一个哲学问题，被保存下来的意识，是你，又不是你。”
“带着过去记忆意识的你是你，但这意识和我一样，不会拥有人类真正的情感，她可以按照过去的你做出行为选择，但她无法向真正的你一样，情感发生千变万化的变化。”
焱旻听的一头雾水，看向艾浪的眼神里充斥着困惑，这人到底是人还是不是人？
艾浪继续道：“上传的意识体，可以无限复制，只要源代码不灭，就可以拥有无数的你，实现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永生？”大可不必，姜遥玥没想的那么久，而且这听着怎么这么瘆人？
她算是明白艾浪的意思，上传的姜遥玥只有过去是真实的姜遥玥。
若过去的姜遥玥是懦弱的性格，带着这个意识的姜遥玥未来依然会懦弱下去。
她不会因为经历而成长变得强大。
“艾浪，你该不会曾经是个人类？”
在人类的观念里，即便意识是你，只要你脱离了肉身，变成冰冷机器里的一团数据，那你便不再是人类。
姜遥玥之所以发出这样的怀疑，是艾浪的表现太像人类了，很多时候，她都有这是个真人的错觉。
“不是，我不是任何人类的意识体，我是是一团全新的数据，通过后天学习，才成为一个接近人类的意识体。”
没错，只是接近人类，艾浪的数据再厉害，也只能模仿人类，他无法拥有人类真实的情感。
他知道人类的每个情绪，甚至能计算出人类情绪变化的原因，唯独无法理解，也体会不到，人类变化反复的喜怒无常。
比如姜遥玥，她的大脑被感性支配，做出的选择，很多时候匪夷所思，她是艾浪对人类研究最好的数据资料。
不像祁湛，他有一个理性的大脑，艾浪几乎可以通过他的思维方式，行事准则，分析出他的行为和选择。
“你不是人？”焱旻他们对话里得出一个让他非常吃惊结论。
真不是人？
难怪他觉得艾浪哪哪奇怪，他见他第一面时，就觉得奇怪，这人怎么没有气息？
他以为是被艾浪隐藏起来了，要么是个他也打不过的高手，要么是太弱，故意隐藏起来装样子。
他真没想过，和艾浪的调侃，竟然是真的，艾浪装扮的伪人类，非常真实，是真假难辨的程度。
焱旻的好奇的戳了戳艾浪的胳膊，软的，又大胆的摸了摸他的手背，热的。
最后盯上他的鼻子，想要把手放在他鼻子下探探，刚有这样的意图，就被艾浪警告。
“客人，你的行为很不礼貌。”艾浪依旧是标准的微笑脸，但他给焱旻一个他很不好惹，已经生气的眼神。
焱旻盯着艾浪的表情，总算知道艾浪让人诡异的感觉，出自哪，是它的表情。
人能每次笑都保持一个完美的弧度吗，就算专业训练过，肌肉也会因为维持而僵硬轻微抖动。
艾浪现在上半张脸生气，下半张脸是松弛的笑容，真的极其不协调。
也不知知道他现在表达的是哪种情绪。
智能体最大的好处，就是处理问题不带感情，完成任务成功率可以几乎完美。
而人类则不同，哪怕培养的像隐卫一样自律，任务的完成率也不能做到绝对完美，偏差是人类会出现的问题。
当初祁国的皇帝，不就是为了把隐卫培养成只知道执行任务的的傀儡，才找夹谷玉权的祖师，研究那些违逆人性的药。
皇帝要的不是没有思考的傀儡，他既要绝对服从他的傀儡，又要能思考，能出色应付各式各样任务的人。
可药物能够控制他们不背叛，思想却无法控制，从小洗脑又如何，越是被训麻木的人，反噬起来的后果就越大。
就像蔷薇，她没有完成任务的能力吗？她有！
她没有背叛祁湛，她只是有了思考的权力，她做任务时就会产生自己的想法。
如果她依旧是曾经那个被训练木讷，不能有想法的蔷薇，那她就只是一个拥有人类身体的工具。
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生命体。
艾浪？姜遥玥一直很奇怪，莱恩怎么会把这样强大的智能体，给到祁湛的？
她开始怀疑艾浪的来历，再想想那个世界莫名其妙完成的任务。
他们在凉亭等了差不多三小时，姜遥玥担忧的情绪上来，望向门口的方向更加频繁。
偃月楼离圣殿不远，他们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
“艾浪，他们还没出来吗？”
艾浪的侦察机进不去圣殿，圣殿应该还有一套隐藏防御系统，导致艾浪的侦察机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盯着圣殿的大门。
艾浪短暂的放空，而后恢复状态，“已经出来了，在回来的路上，预计三分钟到达行宫。”
姜遥玥听了先是松了一口，然后开始慌乱，猛地起身，就朝偃月楼跑去。
艾浪目送姜遥玥逃跑的背影，判断失败，更新人物行为资料。
偃月楼的天台，姜遥玥看着屏幕里播放安全归来的祁湛，这是唯一她可以信任的人，也是变故最大的人。
她与他签订的神侣契约，并不是用灵魂签订的契约，用的是这具身体的血，能约束祁湛的不是她，而是这具身体。
而她唯一的筹码，“门”，也可能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