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中，夏驰风已走到五步开外。
他腰间悬着的兽牙吊坠随步伐轻晃，九幽冥犬蹲坐时前爪仍比李一的牛津鞋长上三分，寒星般的瞳孔扫过众人时，草坪上的喧嚣竟像被无形的手掐断了。
唯有李一还在戳着小狐狸嘀咕：
“你说这狗跟你比谁能吃？要不咱待会儿……”
“汪！”
九幽冥犬突然发出低沉的咆哮，颈后鬃毛根根倒竖如钢针。
夏驰风墨色袖袍下的手指瞬间扣住腰间兽牙，目光第一次从远处的比武擂台移开，落在李一肩头那团燃烧般的狐毛上 ——
他能感觉到，这看似闲散的青年身上，有种比九幽冥犬更让他心悸的气息。
……
当夏驰风走过时，穿运动服的少年脖子抻得像长颈鹿，眼睛黏在那道墨色身影上拔不下来。
李一用皮鞋尖碾了碾草坪，突然伸手戳了戳少年肩胛骨：
同学，你眼球快滚到九幽冥犬嘴里了。
别烦我！
少年头也不回，校服领口被攥出褶皱，
我在看夏少！他上周在青崖秘境用御兽术控住四头怨灵，那才叫强者！
李一拖长语调，突然凑近他耳边，
男生不都该崇拜女神吗？难道你喜欢......
他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在空气中画了个暧昧的圈。
你才变态！你全家都变态！
少年猛地转身，脸颊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额前碎发都因激动翘了起来，
我、我只是想成为他那样的武者！去年我在体校考核时......
停 ——
李一抬手打断，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道，
可我听说啊......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少年竖起的耳朵继续说，
他姐姐夏英，上个周刚把龙凤榜排名冲到 17 位。
少年的眼睛瞪得比高尔夫球还圆，校服拉链都被拽得哗啦作响：
你说夏女神？！
他猛地抓住李一的西装袖口，指尖几乎掐进面料里，
她可是能劈开断云峡的梦武双修强者！上回电视转播她比武，一剑下去瀑布都断流了！
周围突然响起窃笑声。
李一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围了圈看热闹的人，苏灵摇着折扇站在三步外，爱丽丝正用手机拍少年涨红的脸。
小狐狸蹲在李一肩头，尾巴尖卷成嘲讽的问号，对着少年的运动鞋
叫了两声。
我警告你！
少年突然松开手，退后一步整理衣领，却因太激动把帽子戴反了，夏女神是大夏武道的标杆！你要是敢亵渎......
我哪敢亵渎啊。
李一摊开手，嘴角却挂着坏笑，
不过比起夏驰风，我倒更想看看他姐姐的蝴蝶刀 —— 听说能在月光下斩落流星？
他这话刚说完，远处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夏英的鹅黄裙摆正从比武擂台方向闪过，蝴蝶刀在夕阳下划出半道银弧。
“当啷！” 一声脆响惊飞了草坪上的白鸽。
少年突然跳起来，校服帽子都甩到了地上：
“快看！夏女神把北境那头冰熊揍趴下了！”
李一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擂台中央的夏英正用蝴蝶刀挑起对手的护腕甲胄，鹅黄裙摆因刚才的腾跃还在轻轻颤动。
北境天骄的玄冰斧嵌在擂台边缘，斧刃上的寒霜正被夏英刀身散出的热气融化，发出 “滋滋” 声响。
“看见没？刚才她那招‘蝶舞九旋’，刀光快得像撒了把星子！”
少年扒着李一的肩膀直摇晃，唾沫星子溅到西装袖口，
“北境那家伙的冰盾被劈得跟玻璃似的！”
夏英踩着玄铁台阶走下擂台时，淡绿色身影已从人群中飘然而出。
林微的裙摆拂过草坪，发梢凝结的冰晶折射着冷光，随着她的靠近，空气温度骤然下降。
“又赢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神力波动，
“北境武者的冰系功法，在你面前倒成了花架子。”
“那是！也不看看我姐是谁！”
夏驰风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九幽冥犬摇头晃脑地蹭着夏英裤腿，却被她嫌恶地一脚推开：
“去去，口水都滴我裙上了。”
“哇！是林女神！”
少年的眼睛瞬间比探照灯还亮，脖子差点扭成麻花，
“她刚在隔壁擂台用精神力干扰南疆毒蝎武者，配合冰锥术，眨眼就把人冻成了冰雕！”
一旁的陈舒晴挑眉看着林微指尖悬浮的冰晶，那冰晶正随着她若有若无的精神力震颤：
“听说你龙凤榜排 16了？”
“上周刚升的。”
林微指尖轻弹，冰晶如灵蝶般飞向陈舒晴，精神力波动引得周围人微微晃神，她瞥了眼夏英，
“不像某些人，打赢一场就恨不得让全庄园的人知道。”
“你说谁呢？”
夏英突然用蝴蝶刀鞘敲了敲擂台围栏，刀身在夕阳下划出银弧，
“有本事咱俩再比划比划？上次你用精神力扰乱我的心神，设下冰阵阴我，这笔账还没算呢！”
“随时奉陪。”
林微话音刚落，周身突然泛起淡蓝色的精神力光晕，擂台方向传来裁判的宣告声。
少年突然抓住李一胳膊使劲摇晃，校服袖子都快被拽掉了：
“看到没看到没？林女神排 16，夏女神排 17！就高一个名次！上次家族试炼，林女神用精神力配合冰系法术，和夏女神打成了平手，这次说不定……”
小狐狸突然从李一兜里探出头，对着少年的耳朵 “嗷呜” 叫了两声。
李一摸着下巴慢悠悠开口：
“要我说啊，她俩要是联手……”
“联手？”
少年猛地回头，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上个月她们在秘境里，林女神用精神力锁定千年冰蚕的行动，配合夏女神的蝴蝶刀，才将那怪物斩杀！当时新闻报道说……”
他的话突然被远处传来的金属碰撞声打断，夏英和林微不知何时已站上擂台，蝴蝶刀的寒光与闪烁的精神力、冰系法术在暮色中交相辉映，激起的气浪掀得围观者纷纷后退。
夕阳把草坪染成蜜糖色时，李一忽然用牛津鞋踢了踢少年的运动鞋：
哎，小哥，你刚才说的龙凤榜是卖什么的？咱们江河市上榜的多吗？
少年正在往嘴里塞马卡龙，闻言差点噎住。
他转动着被夕阳晒得发红的耳朵，回头给了李一一个能夹死苍蝇的白眼：
兄弟，你这西装是租的吧？连大夏武者的龙凤榜都没听过？
李一挠了挠后脑勺，指尖蹭过几根被小狐狸咬乱的头发：
我散修，野路子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