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姓林，名清霜！”
看着六长老脸上，那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雪月清心中忐忑，话语仍支支吾吾。
他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名，只能说出自己在古村时的化名！
“林清霜，是个好名字！”六长老眉头一皱，似有所悟的点起头，随即又故作深沉道。
“小姑娘，家里还有人吗？”
“没…没什么人，只有大哥与我相依为命！”雪月清又支吾一声，抬头瞥了六长老一眼，说完迅速低下头去。
看着眼神躲闪，模样娇羞的少女，六长老心中猜出个大概。
那个只会咿咿呀呀，不会说话的傻丫头，也快五六年没见自己，说不定她现在是真忘了自己！
“小姑娘啊，你肚子也饿了吧，这块肉给你吃。”
六长老念头一闪，在话语间用匕首切下一大块烤熟的肉递给雪月清，眼神始终盯着雪月清。
“多谢前辈！”雪月清低首一笑，接过那块烤肉，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斯文中带着矜持。
看到此幕，六长老揉了揉一双老眼，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
那个不会说话，只会咿咿呀呀，不知自己是谁的傻丫头，她别的特点没有，但吃东西的样子绝对能惊掉人的下巴，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小姑娘啊，看到你的吃相，让老夫想起一个人，可惜那个人早死了，给吞舟大鱼做了早餐，现在应该变成了一堆吞舟鱼屎。”六长老叹息一声，脸色带着遗憾，也带着惋惜。
“噗嗤～”
雪月清差点一个没忍住，喷六长老一脸碎肉。
他说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前辈，那个人可是遭遇了不测？”不过她还是故作镇定，没表现出半点惊讶，及时收住吐他一脸的冲动。
“也不是这样说，就她那饿死鬼投胎的吃相，被吞舟大鱼吃了也好，不然迟早被人抓去当做鼎炉！”
“噗嗤～”
六长老哈哈一笑，让雪月清脸色更加难看。
她忍住吐六长老一脸碎肉的冲动，把头瞥向一边，很想立刻捶死这个…老不正经的家伙。
原来自己二哥说的没错，这六长老真是个老不正经！
“小姑娘啊，老夫看你体质不错，跟那个人有的一比，要不要考虑下，让老夫找个大帝给你做师父？”六长老又哈哈笑道。
“不…不用！”雪月清支支吾吾，不敢再看着六长老，也知道他说的那位大帝，就是她口中的便宜师父。
“小姑娘，要考虑清楚了，如果没大帝给你做师父，你可能会跟那个人一样，被人抓去当做鼎炉。”
看到她眼神始终躲躲闪闪，六长老再次开口，只是说出的话语实在很不厚道。
“行啦，爷爷，人家小姑娘胆子小，没看到她脸都被你吓绿了！”
一旁的姬如君实在看不下去，在话语间瞥了六长老一眼，露出极为愤懑的脸色。
自己这爷爷啥事不爱干，就爱吓唬小姑娘！
小姑娘，老夫跟你开几句玩笑，不必当真！”六长老又挥挥手，然后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说道。
“没…没事！”雪月清仍支支吾吾，抬头看了六长老一眼。
他短短几句话，就让自己差点道出真实身份，不愧是人老鬼精…不对，是老不正经！
随即，六长老切下一块烤熟的肉，递给一旁的姬如君，而他自己也切一块慢吞细嚼起来，不过他刚吃下几口，貌似又找到个话题。
“小姑娘，知道自己吃的肉，是谁身上的肉吗？”
“前辈，你说的莫不是刚刚，那只要吃我的黑色巨鹰？”听到此言，雪月清颤抖着嗓音反问道。
“那你有何感想？”六长老也不答话，同样反问一声，不过说完又想起什么，接着补充道。
“叫前辈就生疏了，老夫乃乾宇书院六长老，看到你挺眼熟，以后也跟那个人一样，叫老夫六爷爷吧。”
“六爷爷，这世间吃人者恒吃之，他要吃我，就要做好被我吃掉的觉悟，没什么好说的！”雪月清不免心中一暖，微微点着脑袋开口。
“你说的不错，世间众生就在吃与被吃之间，也是这个世间不变的法则！”六长老点头一笑，露出颇为欣赏的目光，而后却是叹着气道。
“要说到这个吃，老夫就不得不提下覆灭的雪国！
因为金翅天鹏族的金邵阳，要吃掉雪国三公主，结果反被雪国三公主吃掉，从而引得金翅老鹏皇出手，纠集百万异族覆灭雪国！
你说这是天道轮回，还是因果循环？”
“这…”听到这句话，雪月清顿时愣住眼神，雪国覆灭时的一幕幕，至今都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今被六长老再次说出来，她心疼的如同刀割，眼中泪水也滚涌而出，无声滑下她清冷脸庞。
看着已经愣住的，眼中流出泪水的雪月清，姬如君不说话了，转眼看到自己爷爷脸上竟露着莫名笑容，气得暗暗捏紧拳头，在心中暗骂。
这死爷爷又不正经！
“小姑娘啊，这世间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假如大家都吃来吃去，众生还有什么安宁可享！”
六长老长叹一声，脸色意味深长，看到雪月清眼中闪动着泪光时，便已猜出她的身份。
她很可能就是那个傻丫头！
但此刻，六长老心中疑问更多，所以才没直接道出。
那个只会咿咿呀呀，不会说话的傻丫头，竟突然会开口说话，并诞出世上从未有过的硕大灵泉！
只怕…并非其人！
“六爷爷说的是，是我见识浅薄！”雪月清苦笑一声，抹去中泪水强撑起笑容，只是太过牵强。
一时间，三人都不再说话，只是埋头吃着烤肉，周围气氛带着一股诡异，带着一股沉重。
直到三人吃完后，六长老才站起身。
不管她是不是那个傻丫头，自己都要查问清楚！
“走，六爷爷带你休息去。”心中念头一闪，六长老带着雪月清，化作一道神芒冲向天际。
“死爷爷，臭爷爷，你就不等下我…”姬如君破口大骂，也驾驭神虹冲向天际，脸上带着怒气。
可她速度赶不上六长老，很快被六长老甩出老远。
等到他追上时，六长老已带着雪月清落下神虹，站在一个山洞外面，似是在等姬如君到来。
前方山洞乌漆麻黑，在夜色中犹如张开的血盆大口，等着人自己走进去，好像有未知的东西在里面，令人生起寒意，不敢走进去一窥真容。
“你们在外面等着，老夫进去看看！”六长老话音一落，率先走进山洞，不过片刻传来话音。
“你们进来吧！”
听到话音，雪月清和姬如君面面相觑一眼，走进那个犹如血盆大口，乌漆麻黑的山洞中。
这个山洞不大，地面纤尘不染，似是刚被六长老打扫过，就像在岩石上，硬凿出来的耳室。
打量着山洞，雪月清思绪凌乱，记得上一次跟六长老来千断山脉时，没发现这个山洞存在。
“这个山洞以前没有，应该是近两年，附近异族凿的。”六长老言语平淡，盘膝坐最里面，说完闭上双眼。
“呼～呼～呼～”
随着六长老一呼一吸，鼻间像是很有节奏的呼声响起，一股股白气断从他鼻孔中喷出，身子也在跟着喷薄出霞光。
雪月清默不作声，盘膝坐在六长老身旁，看着他喷出的白气，知道他是在运转着一种独特的呼吸法，不敢出声打扰，以免影响到六长老心境。
而坐在对面的姬如君，鼻间同样有一股股白气喷出，不过她却时不时睁开双眼，朝雪月清使着眼色。
雪月清朝姬如君点了下头，也闭上双眼调整自己的呼吸。
不多时，一股股白色的气体，从雪月清鼻间喷出，连带着她的身子，也跟着喷薄出淡淡霞光。
那是神力精华，是黑色巨鹰一身神力的凝结！
此刻，吃进腹中的黑色巨鹰肉，已被雪月清吸收炼化，多余的神力精华自然从她全身毛孔喷出。
殊不知此刻，一双阴冷的目光，正在山洞外打量着三人，虽然那双阴冷冷的目光隐藏在虚空中，哪怕极其谨慎，还是被六长老察觉到气息。
“谁？”
六长老在一瞬间睁开双眼，闪身追出山洞，哪怕他人已经离去，话音都还在山洞中回旋。
雪月清话不多说，也跟着走出山洞，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竟敢在六长老眼皮子底下偷窥。
只是她走出山洞，不见六长老身影，也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只有漆黑的夜空和呼啸风声。
随即，雪月清转身回到山洞，发现山洞中竟空无一人，不见姬如君身影，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同时，一股恐怖惊悚的感觉，突然的笼罩在她心头上，令雪月清全身汗毛根根炸立。
奇怪，姬如君明明没有走出山洞，怎会突然不见，而且以她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遁入虚空！？
“你二哥还在吗？”
就在她惊疑间，一声幽幽话语突然在耳边响起，雪月清想都不想，立刻开口回了一声。
“在！我二哥还在，只是我不知道二哥去了何处？”
在话音落下时，一双白皙玉掌突然从身后蒙住她双眼，同时响起激动兴奋，带着欣喜的笑声。
“傻丫头，我就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