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来了。”
荣妍笑说，“你们惦记小姑子可是对的，来时开车没？黎晓反正没事儿，要不让她带你们过去，认认门子。”
袁太太迟疑地看了眼周黎晓，“这，远不远？别让你来回跑的，折腾人。”
“没事儿。”
周黎晓笑了笑，“探望我爸妈，那我不带路谁带路？正好我也惦记他们住的习不习惯。舅妈稍等，我上楼穿个褂子。”
袁太太忙笑说：“行，不急啊！你慢点儿的。”
周黎晓转身上楼。
袁太太收回目光，跟荣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怎么没见小孙子？这大暑假，出去玩儿了？”
荣妍笑着点头，“嗯，小孩子成天没事儿就是在大院儿里乱跑。”
袁太太也笑，“马上开学了，紧着跑几天吧，很快就要被学校圈回去了呢！”
“是，就是个皮猴子，玩儿就玩儿，不管他，知道饿了回来吃饭就行。”
两人说说笑笑。
荣妍看了眼袁媛，“说到开学，这黎晓也马上要往学校去了，袁媛也该去了吧？”
“嗯。”袁媛忙点头，“跟我姐差不多日子，这两天正准备呢。”
“好，学习还行？功课都跟得上？”
“额.....”
袁媛干笑抓了抓辫子，“马马虎虎吧。”
袁太太笑了笑：“我这闺女，不比黎晓聪慧，也就是能教书了。这不，马上就要分配工作，我就期望她能留在大院儿附近的学校里，每天还能回家，我们还能照应着。”
又悄声说，”这两天啊，正托她姥爷给打点呢！”
荣妍心领神会，和声和气道：
“那多半是没跑的，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就说话儿，捎句话的事儿，都是自家人，不麻烦。”
袁太太忙笑说：“诶，我不客气，不过那边应该差不多，不打紧的，谢谢您费心。”
荣妍笑了笑，又打量袁媛。
“也是大姑娘了，谈对象没？”
袁媛脸蛋瞬间涨红，忙摇头摆手，拿眼扫自己妈。
袁太太脸上笑意不减，接话说：
“不急，就这一个闺女，等有了正经工作，婚事自然而然就会顺利的。再说，她哥都还没着落呢。”
袁墨文百无聊赖坐在旁边陪着，听到话题绕到自己身上，心底就是一咯噔。
再一转头，对上首长夫人打量过来的目光，连忙就不自觉坐直了身。
“这，妈~，你这，聊我干啥？”
袁太太皮笑肉不笑，轻描淡写怼道：
“谁爱聊你啊？不是话赶话带上了么？你闭嘴吧。”
袁墨文：“......”
荣妍看了看母子俩，面上淡淡含笑没插声。
袁太太收回目光，扯唇笑了下，话家常似的随口吐槽儿子：
“今年不是政策放开，好多人都下海捞金，这小子跟着大院儿几个小子，正琢磨合伙做点小生意，叫他相亲也给我应付差事。”
说着又叹，“唉，这做爹妈的，就是上辈子欠了他们，这辈子活该替他们操心费力。”
荣妍一脸感同身受。
“都一样。”说罢又宽慰她，“儿孙自有儿孙福，到咱们这个年纪，着急也没用，顺其自然吧。”
袁太太叹气，“谁说不是...”
正聊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两人话头打断，见周黎晓从楼上下来，袁太太忙站起身。
“那我就不打扰了，早点儿去认个门儿，知道妹子好好的，我也好早点儿回去，家里一堆事儿呢。”
“诶，那我不留你们了，改天得空来家里串门儿。”
“得嘞！首长夫人您歇着。”
寒暄几句，荣妍将她们送出院子。
周黎晓朝她摆摆手：“妈您回去吧。”
袁太太忙说：“对，晚点儿我让墨文，还给黎晓送回来，您不用惦记，啊！”
“行。”
荣妍点点头，又看了眼周黎晓，立在院门口目送四人走远，这才折身回去了。
*
袁墨文开车来的。
外来车开不进大院儿，就停在了外头。
四人走出去要一段儿路。
袁太太见四周无人，边走边压低声问周黎晓：
“你妈这几天在这边，住的还习惯？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有。”周黎晓浅笑说，“挺好的。”
是有点小磕绊，比如说赵家媳妇儿给添堵，比如说险些闹成怀孕的那场乌龙，不过好在最后都没什么大事儿。
周黎晓也不想学话。
见她神色平静，不像有隐瞒，袁太太登时暗暗松了口气。
她拍着心口，“哎哟，那就好，你不知道，打你们那天把她接走，我这眼皮就跳啊跳，总怕她们在贺家住着，再生出什么意外来，跟你婆家闹出芥蒂。”
周黎晓浅笑，“没有，妈妈很有分寸，爸爸话也不多，而且我公公婆婆都是很讲理的人。”
袁太太干笑点头，“啊是，那倒是。”
不管怎么说，没发生什么事就好。
四人走出大院，陆续坐上车。
周黎晓被让到前排给袁墨文指路。
殊不知，袁太太在后座，暗暗戳了袁媛好几下，给她腿都快戳青了。
袁媛揉着大腿，无语地瞥了眼她妈，抿抿唇，组织语言开口：
“表姐。”
“嗯？”
“姑姑跟姑父在贺家这几天，万子铭来没来过啊？”
周黎晓偏过脸说，“子铭在忙，他这两天才从工厂回来，跟爸妈见过一面。”
“哦...”
袁媛点点头，欲言又止。
袁太太轻翻白眼，见闺女这么没用，只好自己上阵：
“额，说到工厂，万子铭那个厂子，是做什么的来着？”
袁墨文听见，立马竖起耳朵。
周黎晓随口道：“食品加工厂，就是做些小零食，罐头什么的，往百货商店、小卖部给供货。”
“哦~，那听着，也不是小生意呢，这都开工厂了！”
袁太太赞叹，“哎哟，别说，他小小年纪，倒是很有些头脑和能耐，这点随你爸了！”
周黎晓笑了笑，没说什么。
袁太太接着话头一转：
“唉，不像墨文，说来他也就比你小半岁，比万子铭还大几岁呢！回头看看，一事无成，跟你们姐弟俩真是没法儿比。”
袁墨文嘴角抽抽了下，咂了咂嘴轻咳一声，闷头开车没插话。
周黎晓听出来些什么，于是扫了眼开车的袁墨文，余光又朝后瞥了眼，略一思索，不动声色笑着接话。
“舅妈这话，岂不是妄自菲薄了？我听袁媛说，墨文也在学人做生意呢。”
袁太太翻白眼，顿时没好气地道：
“他那叫什么生意？瞎折腾！白白搭进去一千块啊，赔的血本无归！”
周黎晓，“......”
好么，原来今天来，还有别的一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