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丹续凡尘命 虚言惑仙商
“回元养气丹”的药力在小婉体内缓缓化开，她灰败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不再像刚才那般气若游丝。
值班医生和护士都松了口气，看向林凡的眼神带着惊奇与探究。那丹药一看就非同寻常，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凡却无暇解释，他紧绷的神经稍缓，立刻起身查看小婉奶奶的情况。老人依旧深度昏迷，但生命体征在药物维持下勉强平稳。巨大的医疗费用缺口如同悬顶之剑，并未因小婉暂时脱险而有丝毫缓解。
必须尽快弄到钱！多宝阁的贸易协议，是眼下唯一的希望！
他走到卫生所走廊尽头，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意识沉入系统。情绪值经过连日的直播和方才的惊险遭遇，又积攒了一些，虽不够兑换大量“潮汐铁砂”，但足以支撑他进行下一次直播，并…进行一场至关重要的谈判。
他没有犹豫，立刻开启了诸天普法直播。今夜他心境激荡，历经搏杀与救援，讲解时自然而然带上了一股杀伐果断与守护弱者的凛然之气，主题也顺势引向了“紧急避险”与“生命权高于一切”的法理探讨。
“……故在生命遭受紧迫危险时，为避免本人或他人生命、健康遭受不可避免之损害，而不得已采取之损害另一较小法益之行为，不负刑事责任。此乃‘紧急避险’之核心，生命权乃最高法益，不容置疑！”
他结合自身方才为救人而闯关、甚至不惜动武的经历，将法条讲得深入浅出，充满现实力量。
【天剑门戒律堂见习弟子：然也！宗门戒律亦应有此‘紧急避险’之条！若弟子为救同门性命而不得已触犯门规，岂能一概以重罪论处？】
【收获来自[天剑门戒律堂见习弟子]的深思值+90】
【药王谷记名弟子-小芝：生命权至高！若我等为救治垂危同门，不得已动用库房珍贵药材，是否亦可援引此例？】
【收获来自[药王谷记名弟子-小芝]的激动值+60】
直播间的讨论被引向高潮，情绪值飞速增长。林凡见时机成熟，果断结束了直播。
几乎就在直播结束的瞬间，那则带着多宝阁印记的【私信】再次亮起，仿佛对方一直等在屏幕另一端。
【多宝阁·外事执事（甲七）】：林道友方才所言‘紧急避险’，于万界商途亦大有启发。遇时空风暴等天灾，货损人危时，些许越界行为确可谅解。道友思虑如何？那‘潮汐铁’来源可有头绪？
对方依旧客气，但直奔主题的压力感扑面而来。
林凡深吸一口气，心神前所未有的集中。他知道，接下来的回复至关重要，一字一句都关乎能否取信对方，并守住自身最大的秘密。
他沉吟片刻，字斟句酌地回复：“多谢执事挂怀。前番所言空间裂隙，实则为一处极不稳定之‘秘境残片’入口，飘忽不定，晚辈亦是无意间闯入，方得些许灵砂。此残片法则混乱，危机四伏，晚辈修为低微，仅能在外围获取微量砂砾，且入口现已消散无踪，再难寻觅。”
先将来源推向虚无缥缈、无法查证的“秘境残片”，并强调其危险性和不可复制性。
“然，”他话锋一转，“晚辈于那残片外围，偶得一篇残缺古炼器法，似与那灵砂属性相合。或可尝试以此法，提炼普通凡铁，尽力模仿那‘潮汐铁’之部分特性——尤重其‘易附灵’之效。然成品品质、灵韵必远逊于原版，且耗时颇长。不知贵阁对此类‘仿品’，可还有兴趣？”
虚实结合！承认无法大量提供原版，但抛出“古炼器法”和“仿制”的概念！既解释了为何他能处理这种材料，又为未来可能提供的、掺了系统铁砂的“仿制品”打下伏笔，降低对方期待的同时，留下合作空间。
信息发出，林凡的心提了起来。这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能否骗过纵横诸天的多宝阁执事，他毫无把握。
等待的时间仿佛格外漫长。
良久，对方才回复过来。
【多宝阁·外事执事（甲七）】：秘境残片？古炼器法？道友倒是机缘不小。（附：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符）
林凡心头一紧。
但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松了口气。
【多宝阁·外事执事（甲七）】：既如此，吾阁亦不强人所难。‘仿品’亦可。然则，须有标准：每锭‘仿制潮汐铁’需重十斤，其‘易附灵’之效，至少需达到道友前次展示成品之七成水准（吾阁有秘法可测）。若能达标，仍按先前价码，五百下品灵石或等值聚元丹一锭。若效不足，价码需再议。道友以为如何？
对方没有深究来源，反而接受了“仿品”的说法，并提出了具体的、可量化的质量标准！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林凡强压激动，立刻回复：“可！晚辈需时间尝试炼制。首批数量恐不会太多。”
【多宝阁·外事执事（甲七）】：善。静候佳音。交易细则与跨界传送阵纹，待道友备好首批货物后，再行传递。
通讯结束。
林凡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成了！虽然过程惊险，但总算初步达成了协议！一条稳定的、回报极其丰厚的财源，就在眼前！
他立刻查看系统情绪值。方才直播收获颇丰，加上之前剩余，刚好够兑换一小份“潮汐铁砂”。
“兑换‘潮汐铁砂（一斤）’！”
【兑换成功！情绪值清零。】
【获得‘潮汐铁砂（一斤）’。实物已发放至系统空间。】
看着系统空间里那袋幽蓝砂砾，林凡目光灼灼。一斤，按照那“仿制”的说法，他需要将其混入九斤凡铁中进行提炼！最终产出十斤“仿制潮汐铁”！
这其中操作空间极大！他完全可以用潮汐铁砂为核心，包裹熔炼普通铁料，凭借“灵锻”之法尽力激发其灵性！只要最终成品能达到对方要求的“易附灵七成水准”，就能换回五百下品灵石！
五百下品灵石！足以支付小婉奶奶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医疗费用，甚至可能请到更好的医生！
希望之火，前所未有的炽烈！
他回到病房，小婉仍未苏醒，但脸色又好了不少。护士说生命体征已基本稳定，应该是累脱力加上急火攻心，需要时间恢复。
林凡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小婉沉睡中依旧紧锁的眉头，心中百感交集。他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低声道：“坚持住，会有办法的…我们都会有办法的…”
他从包里拿出那面古旧的铜镜，镜面冰凉，映照着他疲惫却坚定的脸庞。
这一次，他没有注入灵力或神念，只是默默擦拭着镜面。
忽然，镜面之上，那些古朴的纹路再次极淡地闪烁了一下，一段比之前更加清晰、却依旧残破的信息碎片，无声无息地流入他的脑海：
“…百锻…千炼…去芜存菁…灵性自生…心火为引…器魂初鸣…”
并非完整的法门，却像是针对“提炼”、“精炼”过程的要诀补充！似乎是在回应他方才与多宝阁达成的“仿制”协议，为他提供了更深层次的提炼思路！
林凡怔住，随即心中涌起狂喜！
这铜镜…仿佛有灵性一般，总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予关键的指引！
它和小婉的家族，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而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他握紧铜镜，看向窗外，天色已大亮。
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他必须尽快掌握这新的提炼要诀，炼出合格的“仿制潮汐铁”，换取救命的灵石。
前路艰难，但目标明确。
他，必须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