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礼貌而又自然地与周明远握手:好久不见。
她能感觉到周明远的手温暖干燥,但在她敏锐的感知中,这双手的主人内心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他的心跳加快了,掌心有细微的汗湿。
周明远嘴唇微张,似是还有话要说,但最终是没有开口,而是松开手转向众人:“各位请入座吧,我未婚妻马上就到,她今天刚从伦敦飞过来。”
“未婚妻”这个词像一块小石子投入林天平静的心湖,激起细微的涟漪。
她暗自摇头,将这些无谓的情绪压下。修真之路漫长而孤独,儿女情长只会成为修行路上的绊脚石。
众人落座后,服务员开始上菜。林天坐在陈若宁旁边,对面恰好是周明远。
她注意到主位空着,显然是留给周明远那位未婚妻的。
林大班长,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一个女生问道,她烫着时髦的波浪卷,妆容精致得像是来参加时尚派对。
我辞职了,林天含糊地回答,“目前...算是自由职业吧。”
自由职业?那收入很不稳定吧?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插话道。
林天认出这是高中时的对头张丽丽,因为爱打小报告曾被林天说过几次,后来便一直怀恨在心。
要不要我介绍你去我们公司?虽然只是文员,但好歹有五险一金。张丽丽说着,有意无意地晃了晃手腕上的轻奢手链。
“张丽丽,我谢谢你的!”陈若宁立刻大声反击道,你怕是不知道小天之前在研究院多有前途吧?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体制内!而且小天开的车就顶你...
林天轻轻按住陈若宁的手:谢谢好意,不过我暂时没有工作的打算。
班长,你别成了全班唯一没有工作的人了,这可跟你当年状元的头衔不太匹配啊!张丽丽不依不饶地继续嘲弄道,嘴角挂着刻薄的笑容。
她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但过浓的妆容反而显得俗气。
林天虽然不想与对方再纠缠,但对方似乎并没有放弃针锋相对的想法。
她正想开口,这时一位与林天同时到达停车场的男生推了推黑框眼镜,淡淡地嘲讽张丽丽道:班长确实没有必要工作的,她刚才开的可是最新款的G63,价值三四百万!
万一是租的呢!张丽丽的脸涨得通红,声音已经小的几乎没人听到了,即便听到,大家也只会嘲笑她像个小丑。
场面一时陷到尴尬之中。
哎呀,明远,你未婚妻怎么还没到啊?我们都想见见这位千金小姐呢。张丽丽眼波流转,嘴角挂着刻意的笑容,像是终于找到一个能刺痛林天软肋的话题。
林天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女人还是跟高中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有通过贬低他人才能获得些许存在感。
见到周明远没有回答,张丽丽突然话锋一转,声音甜得发腻:该不会是看不上我们这种小聚会吧?
这番做作的表演让在场众人暗自皱眉,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中也有些厌恶之情。
陈若宁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手指在桌下悄悄扯了扯林天的衣角。
周明远低头看了眼腕表,眉头微蹙道:飞机晚点了,她...
话音未落,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一阵清冽的香水味随着门外的气流涌入。那香气很特别,像是冬日里第一场雪落在松枝上的味道,冷冽中带着难以言说的贵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门口的身影吸引。
女子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身香奈儿最新季的象牙白套装,肩上挎着的爱马仕铂金包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哑光。
她深棕色的长发松散地垂在肩头,每一缕卷曲都恰到好处,仿佛经过精心计算般自然。
抱歉各位同学,我来晚了!她的中文带着明显的英伦腔调,却意外地不显得做作。
林天抬眼望去,只见女子肌肤如雪,五官精致得像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片饱满的唇,不施过多唇彩却自然呈现出健康的玫瑰色。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瞳色是罕见的灰绿色,像是暴雨前阴云密布的海面,深邃得几乎能把人吸进去。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妻,威斯敏斯特公爵的小女儿芙蕾雅。周明远立即起身,伸手接过女子的包,动作熟稔得像是演练过千百次。
芙蕾雅微笑着向众人点头致意。当她目光扫过林天时,那双灰绿色眼睛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速度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她优雅地走到周明远身边坐下,纤细的手指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明远常提起你们,说高中时光是他最美好的回忆呢。
尤其是和某些人的回忆吧?张丽丽突然插话,鲜红的唇角勾起一个刻薄的弧度,眼神意有所指地瞟向林天。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低胸连衣裙,此刻身体前倾,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服务员恰好推门进来上菜,银质餐盘与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在沉默中显得格外刺耳。
林天注意到芙蕾雅修剪精致的指甲,在周明远手心上轻轻划过一道痕迹,似乎像是有意为之。而最让林天惊异的是,她身上竟然有种熟悉的气息!
林天,听说你现在单身?张丽丽不依不饶地追问,打断了林天的猜想。
她手指绕着垂在胸前的卷发,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我们公司有几个不错的单身汉,虽然条件比不上明远,但配你应该够了。她特意在字上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