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将星之谋，分进合击定西南
黑水河遇袭的急报传到汴梁时，林烨正跟重臣聊南洋通商。
太监念完 “西夷勾黑苗土司打油田，护矿队赢了，但西夷有燧发枪”，殿里立马静了，连喘气声都听得见。
林烨攥紧朱笔，脸铁青：“好胆！南洋的账还没算，敢动朕的能源！”
这话刚落，武将堆里炸了锅，全喊着要打，声音震得殿顶瓦片颤。
“乾主！” 禁军副统领李烈先站出来，人高马大还带疤，嗓门特响，
“西南土司本来就不安分，现在又勾西夷，根本没把乾朝放眼里！末将愿领三万兵，直插黑苗老家，踏平他们山寨，把带头的砍了挂河边，看谁还敢反！”
“李将军说得对！” 另一个将领张威也站出来，
“咱们乾朝兵连西域骑兵都能赢，还怕几个土土司？末将请命，带五千骑兵绕后断他们路，跟李将军夹击，半个月平西南！”
一时间，十几个武将全请战，有的说调炮轰，有的说征民夫运粮，个个摩拳擦掌想立刻走。
文官这边有人愁，户部王尚书犹豫着开口：“乾主，西南全是山和峡谷，大军进去粮草难运。去年西域打仗国库还有剩，但再打大仗，百姓负担就重了，您再想想。”
“王大人这是长他人志气！” 李烈立刻顶回去，“不就是些土蛮夷，用得着兴师动众耗国库？末将保证，不用多少粮草就能搞定！”
王尚书还想说，林烨抬手止住：“别争了。赵卿，你常打仗懂战场，说说你的想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赵铁柱。
几年前的赵铁柱，就是个只会喊 “跟我冲” 的愣头青，打西域时带头冲，浑身是伤都不退；
现在的他，穿深蓝色将军甲，站得笔直，眼神稳得很，没了莽撞，多了点能管事儿的样子。
赵铁柱往前迈一步，抱拳道：“乾主，各位，末将觉得，李将军他们想打的心思好，但打法不行。”
这话一出，殿里瞬间静了，李烈等人全愣了，没料到他会反对。
赵铁柱走到大殿中间的西南沙盘前 ；
这沙盘是格物院按比例做的，山、河、山寨标得明明白白。
他拿木杆指沙盘上的山：“西南山高林子密，峡谷又多，土司的山寨全建在悬崖上，就一条小路能上去，易守难攻。要是大军瞎往里冲，他们只要派几个人守路口，咱们就进不去。”
“更关键的是，” 赵铁柱顿了顿，木杆指黑苗周边，
“黑苗这波和西夷搞起了联盟，但西南可不是只有他们一家。
白彝、傣家这些十多个土司部落，跟黑苗那可是血海深仇，有些梁子甚至结了几十年。
要是咱们直接带着大军杀过去，西夷肯定趁机拱火，给其他土司疯狂洗脑，说咱们要把所有土司一锅端。
到时候这些部落抱团反水，咱们直接陷入四面楚歌，这不就正中了西夷想拖垮咱们国力的下怀？”
李烈皱眉：“照赵将军这么说，咱们就看着黑苗和西夷嚣张？”
“当然不是。” 赵铁柱摇头，眼神变利了，“末将有个法子，分三步破局，不用兴师动众，还能快打快赢。”
林烨眼里有了兴趣：“哦？赵卿详细说。”
“第一步，拆他们的伙。” 赵铁柱的木杆指白彝和傣家的地盘，
“白彝会做生意，缺盐铁布匹；傣家靠河，缺农具种子。
末将建议，派外务司会说话的官员，带够盐、铁和新做的农具，分别去见白彝、傣家土司。
跟他们说清楚：帮黑苗就是跟乾朝作对，以后再别想从乾朝拿东西；保持中立，乾朝给通商好处，还让他们在自己地盘说了算，只要按时交税，朝廷不管他们内部的事。”
他补充：“另外，提提黑苗当年抢白彝牧场、夺傣家水源的旧仇，让他们记恨黑苗。这样一来，他们不光不帮黑苗，说不定还会偷偷给咱们送情报。”
殿里人全点头，这步不用动刀，还能孤立黑苗，确实妙。
“第二步，精锐突袭。” 赵铁柱的木杆移到黑苗的核心寨堡 :
黑风寨。
“黑风寨建在黑风山顶，就一条石阶路上去，寨门特结实，难打。
但末将查了，黑风山西侧有条猎人走的小路，虽然陡，却能绕到寨堡后面。
咱们不用派大军，从山地步兵里挑三五千精锐就行，给他们装格物院刚做的‘霹雳’小迫击炮 ；
这炮比原来的轻一半，两个人能抬着走，能打三里远，还能炸土墙，再配‘乾武二式’连发步枪，让熟悉地形的猎户当向导，趁晚上从西侧小路绕过去，直接打黑风寨后院。”
“到时候，前院的土司兵以为咱们还在攻路口，后院突然响炮开枪，他们肯定慌得乱作一团。咱们的精锐趁机冲进去，控制制高点，黑风寨肯定破！”
听到 “霹雳” 小迫击炮，阿牛眼里一亮，插嘴道：“赵将军说得对，这炮上周刚试射成，炸土墙正好用！”
“第三步，断他们的粮。” 赵铁柱的木杆在黑苗地盘周围画了个圈，
“黑苗的盐铁全靠买，布匹也大多跟其他土司换。咱们可以宣布黑苗是反贼，让周边土司和商队，不许给他们送任何东西。
同时，在黑水河油田外围修三座永久堡垒，每座驻一千人，形成三角防御，既能保油田安全，又能堵黑苗运东西的路。没盐铁没布匹，不到一个月，黑苗的人就散了。”
他把木杆重重按在黑风寨上：“这三步下来，黑苗没人帮，核心寨堡被破，又没物资，肯定得投降。
到时候抓了黑苗土司，当着其他土司的面处置，既能收拾带头的，又能吓住其他有歪心思的。这样既能保油田，又能少死人少耗国力，不比大军强攻好？”
殿里静了会儿，接着全是赞同声。
“好法子！” 李烈先开口，满脸佩服，“赵将军这法子又狠又准，比末将的强攻强太多！”
林烨看着赵铁柱，眼里全是赞意。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赵铁柱时，就是个只会喊 “跟我冲” 的愣头青；
现在的他，能想出这么周全的法子，从拆敌人的伙到精准打击，再到后续断粮，每步都想得细，显然从猛将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统帅。
“赵卿这法子，合朕的意！” 林烨拍桌起身，声音特坚定，
“这事全权交给你！军务司立刻挑精锐山地步兵，装‘霹雳’小迫击炮和‘乾武二式’步枪；
外务司派最会谈判的官员，带物资去见白彝、傣家土司；资源司负责修油田外围堡垒，十天内必须弄出个样子！”
他顿了顿，扫过所有人：“朕给你一个月，一个月后，朕要看到黑苗土司跪在王旗下面，要让西南所有土司都知道，顺乾朝的活，逆乾朝的死！”
“末将遵旨！” 赵铁柱单膝跪地，抱拳领命，眼里闪着锐光，打了这么多年仗，他对这仗有信心。
散朝后，赵铁柱立马去军务司挑兵，外务司官员带物资火速往西南赶，资源司工匠推器械去黑水河油田，整个汴梁都动了起来，针对西南黑苗的精准打击，要开始了。
而此刻的黑风寨，黑苗土司正陪几个西夷人喝酒。
一个金发碧眼的西夷人放下酒杯，笑着说：“土司大人，我们已经给您送了两百支燧发枪和五千发子弹，只要您能缠住乾朝兵，让他们没法专心采油田，我们还会送更多武器，甚至帮您打败其他土司，让您当西南老大。”
黑苗土司满脸得意，端杯一口干：“放心！乾朝兵敢来，我让他们全死在黑风山！”
他不知道，针对他的网已经张开，他说 “不敢来” 的乾朝精锐，此刻正背着武器，跟着向导往黑风山西侧小路赶。
西南的山林里，到处是杀机，一场定西南归属的仗，要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