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山岳崩摧，迫击炮鸣震苗疆
西南密林的瘴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太阳刚出来就被遮得严严实实，能见度连三丈都不到。
盘龙洞嵌在黑风山的悬崖半腰，整座寨子全用青石砌成，跟山体连在一块儿，远看就像从石头里长出来的。
只有两条窄得能过一人的栈道通到洞口，栈道旁边就是万丈深渊，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
黑苗首领蚩骨力站在洞口的了望台上，手里攥着柄镶金的弯刀，望着下方云雾飘绕的山谷，满脸都是不屑的狞笑。
“乾朝的兵？来了也是送死！这盘龙洞就是他们的埋骨地，进来一个埋一个！”
他身后站着数千黑苗战士，个个光着膀子，身上画着青黑色的图腾，手里拿着长矛和弓箭；还有几个穿着灰布军装、手持燧发枪的西夷教官，正靠在石墙上抽烟，眼神里满是轻蔑。
赵铁柱派来的猎鹰营，早绕到了盘龙洞的侧后方。
在当地老猎户的带领下，士兵们手脚并用地攀着岩石，像猿猴似的往上爬，鞋底的防滑纹牢牢抓着石壁。
营长孙锐趴在一块突出的巨石后，从背包里掏出望远镜，仔细查看着盘龙洞的布局 —— 洞口两侧有几个突出的石台，上面架着弓箭，还有人来回走动。
“看到那几个石台没？是他们的了望哨和弓箭手，把‘小霹雳’给老子架起来！”
两个士兵迅速从背上解下分解开的迫击炮部件：一根铁制的炮管、一块方形的座板、一副折叠支架，动作麻利地组装起来，不到一分钟就拼好了。
这是格物院专门为山地作战做的 60 毫米轻型迫击炮，全重才三十斤，两个人就能扛着走。
炮管短，弹道弯得厉害，专门能打藏在反斜面和工事后面的敌人，在这种山地里用正合适。
孙锐凑到炮口前，眯眼瞄了瞄左侧的一号石台，声音压得很低：“目标左侧一号石台，距离三百步，标尺调五，一发试射！”
炮手赶紧转动炮身上的旋钮，把标尺调到五，又从弹药袋里掏出一枚纺锤形的炮弹，尾部还带着尾翼，对准炮口轻轻一放。
嗵！
一声沉闷的响声，炮弹顺着炮管滑到底，撞到底火后猛地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抛物线，像条黑色的弧线往石台飞去。
轰！
炮弹精准地落在了一号石台上，瞬间炸开，碎石和木屑四处飞溅，上面的两个黑苗弓箭手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炸得飞了出去，掉进了山谷。
爆炸声在山谷里来回回荡，像打雷似的，盘龙洞上的黑苗守军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是雷公发怒了？！还是乾朝人会妖法？！” 蚩骨力站在了望台上，又惊又怒，手里的弯刀都攥紧了。
还没等他定下神，更多的迫击炮弹接二连三地落了下来，像长了眼睛似的，专挑人多的地方炸。
左边的了望哨被炸塌，右边的箭塔被轰成了碎块，寨墙上的防御工事一个接一个被摧毁，石屑和尸体堆得满地都是。
爆炸声没完没了，黑苗战士被打得晕头转向，有的抱着头躲在石缝里，有的想拿弓箭反击，可连敌人在哪儿都看不见。
想组织反击却根本无从下手，整个盘龙洞乱作一团，没人再听指挥，全没了章法。
“冲锋！” 孙锐见时机到了，“唰” 地拔出腰刀，从巨石后一跃而起，一声令下震得周围的树叶都晃。
猎鹰营的士兵们跟猛虎下山似的，从藏身处冲出来，沿着预先侦察好的小路往盘龙洞冲。
他们手里的 “乾武二式” 步枪不停地喷火舌，子弹 “哒哒哒” 地射出去，把试图抵抗的黑苗战士成排扫倒，血顺着石阶往下流，染红了脚下的石头。
有的黑苗兵想扔石头反抗，刚探出头就被一枪爆头，根本没法靠近。
这场战斗压根没悬念，黑苗的原始武器，在乾朝的新式武器面前，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到一个时辰，猎鹰营的士兵就冲到了盘龙洞的寨门口，几个士兵抱着炸药包冲上去，“轰隆” 一声就把用圆木做的寨门炸成了碎片。
士兵们蜂拥而入，在寨子里清剿残余的黑苗兵，喊杀声和枪声混在一起。
蚩骨力拿着弯刀想冲上来拼命，刚跑两步就被一颗子弹打中胸口，“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没气了，首领一死，剩下的黑苗兵更没了斗志，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那几个西夷教官见势不妙，偷偷摸到后山，想用绳索从悬崖往下滑逃跑。
可刚爬了一半，就被猎鹰营的神枪手盯上了，“砰砰” 几枪，几个人全从绳索上掉了下去，摔进山谷里没了踪影。
这座被黑苗部当成天险、以为能守一辈子的堡垒，在乾朝的新式武器和精锐战术面前，连半天都没撑住，脆得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盘龙洞被攻破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就传遍了西南各部。
白彝、傣家、哈尼等部族的首领，吓得魂飞魄散，生怕下一个被收拾的是自己。
当天下午，就有人带着金银珠宝，骑着快马往赵铁柱的军中大营赶，连口气都不敢喘。
白彝的土司阿古拉，亲自带着二十箱白银和十张虎皮，跪在赵铁柱的大帐前，头都不敢抬：“赵将军，我们白彝部愿意归顺乾朝，以后按时交税，绝不跟朝廷作对，求将军饶我们一命！”
傣家的土司刀孟也跟着表忠心，还主动提出要派自己的族人去黑水河油田帮忙干活，不要工钱，只求能跟乾朝搞好关系。
其他部族也纷纷效仿，派使者带着厚礼来投降，一个个都发誓效忠乾朝，说永远不会背弃，连之前跟黑苗有过往来的部族，也赶紧把之前的盟约烧了，生怕被牵连。
西南的大局，这一下彻底定了，再也没人敢作乱，连之前偷偷跟西夷有联系的部落，也赶紧断了来往，把西夷的使者赶了出去。
赵铁柱看着前来投降的部族首领，脸上露出了笑容 —— 这一仗打得值，不仅平定了黑苗，还震慑了整个西南，以后西南再也不用费心了。
他让人把消息写成密报，快马送往汴梁，让林烨放心。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西南平定的同时，西夷在南洋的动作，已经悄悄升级了。
郑沧澜的舰队最近发现，荷兰和葡萄牙的船越来越多，还出现了几艘比 “扬威级” 更大的战舰，在南洋的海域里来回游荡，像是在勘察地形。
更让人在意的是，那几具西夷教官的尸体被抬回来后，士兵们在他们的衣服夹层里，发现了一张画着奇怪符号的图纸，还有一封加密的信件 —— 信里写的内容，没人能看懂，但那图纸上画的，像是一种从没见过的大炮，比乾朝的 “镇海” 炮还要大。
这背后，藏着西夷更可怕的密谋，他们根本没放弃，反而在偷偷准备更大的动作。
一场比西南战事更大的风暴，正从南洋的海面上，往乾朝席卷而来，谁都不知道，这场风暴会带来多大的麻烦……